趙父道︰“我們收到消息莫思科的消息,不久前波列日涅的身體情況突然惡化……”
寧衛東在一旁仔細听著,他早知道波列日涅的身體不行了,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
其他人並不知道,雖然這幾年波列日涅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但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果家的掌舵人,他的健康狀況牽動著許多人。
趙父也只是個傳話的,目的就是讓寧衛東能不能利用在速聯的關系,對這個消息進行驗證。
寧衛東心里有數,倒也沒覺著為難,一口答應下來。
反而趙父皺眉道︰“衛東,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托大,該強調困難要強調困難。”
寧衛東明白趙父為他考慮︰“爸我明白,我會把握分寸。”
趙父見他如此,也沒多說什麼。
等從書房出來,趙如意早把碗洗完了,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見他們出來,扭頭瞅了一眼,撅了噘嘴抱怨倆人說這麼長時間。
趙父看了看表,已經九點了,的確不早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雖然還沒辦婚禮,但倆人的婚事已經定了,趙父也看出來閨女早是寧衛東的人了,雖然心里不樂意,索性也懶得多管。
晚上回去,又加賽了一場,第二天一早饒是寧衛東是鐵打的漢子,起床第一件事也禁不住揉了揉老腰。
好在問題不大,等到公司的新辦公樓,這里已經跟一個月前大不一樣了。
搬家之後,經過這段時間調整,都進入了正軌。
隨著寧衛東的經營重心轉變,原先的批文業務雖然還有卻已經不是主要的了。
漢東的廠子,除了一些財務關聯,其他的跟公司這頭也沒太多牽扯。
反倒是酒廠成了最大一塊。
寧衛東回來,陸周、蔣碧雲、段明、財務的劉姐輪著過來匯報。
最後是胡八一和王凱旋。
他們倆平時都在酒廠,幾乎不怎麼回公司,寧衛東回來之前也沒通知。
接到電話,倆人匆匆回來,王凱旋一進屋先眉開眼笑︰“領導,您可算回來了!我跟老胡可想死你了。”
寧衛東笑著道︰“你可別,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旁邊的胡八一更內斂,也能看出心情相當不錯。
寧衛東看向他︰“老胡,你跟王葉同志的事怎麼樣了?後天就過大年了,不得上家去看看?”
提起這個,胡八一難得老臉一紅,嘿嘿道︰“已經定了,前兩天見剛見過小葉父母。”
一旁的王凱旋在邊上溜縫兒︰“領導,您不知道,胡叔知道老胡搞對象了,樂的差點沒蹦高,非到京城來過年,明天下午就到。”
寧衛東砸一愣,抬手就拍胡八一一下︰“好你個老胡,這事兒還敢藏著掖著。”
胡八一瞪了王凱旋一眼︰“就你丫嘴快。”看向寧衛東,撓撓後腦勺︰“我這不是沒來得及說麼,這趟我爸過來除了看看小葉,跟小葉父母見個面,把事兒定下來,也想看看老戰友。”
寧衛東哪還听不明白,這是老爺子過來給兒子鋪路來了。
現在胡八一工作有了,媳婦也有了,以後沒意外,肯定要在京城安家。
所謂的看看老戰友,則是帶胡八一認認人。
這對寧衛東肯定是個好消息,如今他跟胡八一、王凱旋是一伙兒的,胡八一的能量越大,對寧衛東幫助越大。
可惜王凱旋他們家老爺子走的早了,不然影響力會更大。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王凱旋他爸還在,也不會到寧衛東手底下。
說了一些閑話,三人把話題轉到酒廠上。
胡八一和王凱旋如數家珍,吧啦吧啦把酒廠的生產狀況說了一遍。
寧衛東听完,心里小小吃了一驚。
他一個月沒在,胡八一和王凱旋不僅把廠子管的井井有條,伏特加的產量也拉起來了。
心里暗暗感慨,果然當甩手掌櫃的舒坦。
產出的伏特加每隔一周就會起運一列火車,運抵滿州里,再越過邊境,抵達速聯的貝加爾區,整條線路已經運轉起來。
胡八一和王凱旋走了,寧衛東靠在椅子背上抻個懶腰。
思緒不由得又飄到了漢東。
雖然那邊的工廠基本建起來了,這個應該沒什麼懸念了。
然而寧衛東內心清楚,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電子廠,哪怕是比較簡單的組裝廠,技術上的門檻也不是酒廠能比的。
更何況寧衛東這個酒廠,其實都不能算是正經的酒廠,全場就三道工序,過濾,勾兌,灌裝。
昨天跟趙父見面,說五一前後電子廠能投入生產,寧衛東心里總有種預感,這件事怕是不會順利。
半晌之後,寧衛東收回思緒,看了看表。
已經十一點了。
稍微合計一下,索性打個電話,起身下樓。
一樓的汽車班屋里,看見寧衛東出來,王元平立即出來︰“領導,您用車?”
寧衛東擺擺手︰“我自己就行,有事兒叫你。”
王元平應了一聲。
寧衛東拿了鑰匙,鑽進轎車直奔師大。
一個多月沒見了,他有點想白鳳玉這個水一樣的女人。
不過今天去了怕是能看不能吃,最多去點個卯,省著叫她擔心。
白鳳琴放假回家,肯定在白鳳玉那。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白鳳玉這兒,剛倆就沒得吃了。
一邊想著一邊開車,不多一會兒就到了師大住宅區。
把車停在馬路邊上,寧衛東順小區大門進去,剛走不遠就看見白鳳琴裹著棉大衣,頂著個松散的丸子頭,抻著脖子往這邊張望,土氣歸土氣,是真漂亮。
瞧見寧衛東立即小跑著過來︰“衛東哥,你來啦!”
稍微猶豫一下,一把挽住了寧衛東的胳膊。
小臉紅撲撲的,大概是給凍的。白鳳玉接到電話回來,她就等著來了。
“怎麼跑樓下來了?”寧衛東也沒掙脫,笑著往單元門走。
恰在這時,從樓里出來一個半大老太太,看見寧衛東和白鳳琴有說有笑的,一臉詫異叫了一聲“鳳琴”?
白鳳琴眼里只有寧衛東,根本沒看見對方,听到喊聲才扭頭。
被人瞧見抱著寧衛東胳膊,白鳳琴有一瞬間慌張,卻立即鎮定住,笑著道︰“李嬸兒,吃了您~”
李嬸兒一邊打量寧衛東一邊舉起手里的搪瓷盆︰“沒呢,到路口撿塊豆腐。這位同志是……”
白鳳琴緊了緊雙手,把寧衛東胳膊使勁壓在胸前︰“這是我哥~”
又跟寧衛東介紹︰“哥,這是二樓的李嬸兒。”
寧衛東點點頭,也跟著叫了一聲。
這個時候樓上樓下的關系還不像後世那麼生疏,大部分都是一個單位,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能住樓房的,大多是有點門路地位的,互相沒有大雜院那麼沒界限。
順著樓梯上去,白鳳琴拿出黃銅鑰匙開門。
白鳳玉正從廚房往外端菜,看見寧衛東眼楮一亮,在圍裙上擦擦手,搶幾步上前。
到樓上,白鳳琴已經放開,站到寧衛東身後。
“白姐,想我了沒有?”寧衛東走進門,也沒避諱白鳳琴,一把抱住白鳳玉。
在漢東已經把他跟白鳳玉的關系挑明了。
“鳳琴還在呢~”白鳳玉掙了一下,卻是沒有掙開,弄的滿臉通紅。
寧衛東一笑,也沒進一步動作,免得她太難堪。
到屋里聞到香味︰“做什麼好吃的了?”
白鳳玉道︰“都是你愛吃的,出去這一個月,都瘦了。”
寧衛東掃了一眼桌子,嘿嘿道︰“還真都是可口的。”伸手就要抓,卻被白鳳玉攔了一下︰“先洗手去,多大人了。”
這時候,寧衛東肯定乖乖听話,嬉笑著去衛生間。
白鳳琴也跟著湊熱鬧,屁顛屁顛跟著︰“我也洗手。”
一進衛生間,立即蹭到寧衛東身上,小聲道︰“衛東哥,我給你洗。”便是拋來一個媚眼。
搶著打開水龍頭,拿起肥皂打出泡沫,兩個軟軟的小手抓著寧衛東打手揉搓。
寧衛東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麼大,白鳳玉就在外邊還敢撩他,不由瞪她一眼,小聲道︰“討打是不是?”
白鳳琴噘噘嘴,還想說什麼,听外邊白鳳玉道︰“鳳琴,胡椒粉你放哪了?昨天吃面條還看見了。”
白鳳琴嚇一跳,手一縮。
她心里更害怕被發現了,這種感覺雖然刺激,但是真要被撞破了,她不知道怎麼面對。
寧衛東一笑,還以為這丫頭多大膽子呢~居然敢這麼玩兒。
洗完手,寧衛東到桌上︰“別忙了,快來吧~”
白鳳玉“哎”了一聲,把圍裙解掉了,坐到寧衛東身邊︰“大中午的,就別喝酒了。”一邊說一邊給寧衛東添上米飯。
平時白鳳玉可舍不得煮純的白米飯,雖然她現在的生活條件算是不錯了,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喜歡摻著粗糧吃。
寧衛東“嗯”一聲,夾了一筷子黃花菜︰“還是家里的好吃,這一個月可給我這張嘴憋屈壞了。”
白鳳玉有點心疼,卻不防旁邊有個破壞氣氛的。
白鳳琴插嘴道︰“我覺著食堂的飯菜挺好呀~這半年我還長了三斤。”說著還挺了挺那一對大雷,大抵上這三斤肉有一半長這上了。
白鳳玉白她一眼︰“都像你這麼沒心沒肺?”
寧衛東問道︰“工作上適應了嗎?”
白鳳玉道︰“還行,後勤處的事兒不多,比居委會清閑,同事們也挺好。”
寧衛東一笑,同事能不好麼~白鳳玉的工作是姚志遠給辦的,姚志遠從楊正東、劉芸兩口子那多少能知道寧衛東的背景,白鳳玉去了不說當菩薩供起來也得關照好了。
寧衛東道︰“對了,函授學的咋樣了?今年能考幾門?”
提起這個,白鳳玉來了精神︰“應該能過兩門,我們主任說了,等我拿到函授文憑,就能幫我爭取正事編制。”
寧衛東笑呵呵道︰“那敢情好……”
飯桌上,一邊吃,一邊聊,氣氛其樂融融。
等快吃完了,順著話趕話,白鳳玉提起了石曉楠。
寧衛東本打算明天後找個時間過去看看來著。
白鳳玉道︰“對了,前幾天我上石曉楠家去,獨門獨院的,拾掇的真好。”
寧衛東早知道,白鳳玉跟石曉楠是夜校的同學。
只是沒想到白鳳玉忽然提起她,稍微有些詫異。
白鳳玉則有些意味深長迎上他視線。
寧衛東心頭一動,難道白鳳玉發現了?
但白鳳玉提了一嘴沒往下講,等飯吃差不多了,讓白鳳琴撿桌子洗碗,寧衛東和白鳳琴到屋里說話。
趁著白鳳琴在廚房,白鳳玉急忙投懷送抱︰“一走一個月,也沒個音信,不知道有人惦著你。”
寧衛東親一下,嘿嘿道︰“哪兒惦著我了?是不是這兒?”說著動手動腳,往里邊摸。
白鳳玉白了一眼,卻十分受用,只嘴上不認,小聲道︰“別,鳳琴在外頭呢~”
寧衛東可不怕,心說剛才那丫頭還在衛生間勾引我來著。
但也只是一想,有白鳳琴在這礙眼,還真不好把白鳳玉怎樣。
好在他來前就有準備,倒也不失望。
反正過幾天白鳳琴就該開學了。
白鳳玉任他摸索,忽然小聲道︰“石曉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了?”
寧衛東手一頓,他以為白鳳玉會糾結一陣才挑明的。
倒是低估了白鳳玉的勇氣。
索性也沒瞞著,把當初跟石曉楠的過往大略說了,完事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白鳳玉噘噘嘴道︰“上回我上她家去,看到你從速聯帶回來的羊絨衫,一模一樣的,還不明白?”
寧衛東嘿嘿道︰“我錯了,下次給你的一定是獨一無二的。”
白鳳玉輕哼一聲,明知道寧衛東這話就是甜乎人,心里也覺著舒暢,嘴上則道︰“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