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如投靠我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摘下蒙面 本章︰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如投靠我

    溫梨初坐在一艘船的船邊上。

    兩只腳晃晃悠悠,遠遠望著陳執安與林听自雲中而來。

    她隱約能夠察覺到陳執安身上的殺伐氣更重一些,肅然的神情中又帶著一些威嚴。

    殺多了修行有成之輩,總能磨礪出一些不一樣的氣質來。

    就比如此刻的陳執安。

    溫梨初身在臥凰丘,這幾天知曉許多消息。

    就比如陳執安劫掠了不少礦山,不少藥山。

    比如陳執安殺了許多世家門閥,大虞六姓以及許多大世家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可要小心了,我雖然不是大虞人士,可我卻知道在這大虞天下,六姓、世家作威作福慣了,忽然如此放縱你,反而有些奇怪。”

    溫黎初一喝酒,臉頰上總會染上紅暈。

    她微微眯著眼楮,遠望著這一座水寨道︰“就比如我這寨子……大虞六姓尚且不知道我已經脫離了九司束縛,不知道我馬上便可以更上一層樓。

    若是他們知道了,只怕這臥凰丘、水寨都無法安居在這平原上了。”

    陳執安、林听盤膝坐著,同樣飲酒。

    陳執安的目光卻落在許多玩耍的孩童身上。

    大人們正在勞作,有些修行者正在熬煉體魄,有人正在修繕船只、鐵索……

    這寨子倒是一片和諧。

    只可惜……

    就如同溫梨初所言。

    大虞朝廷、大虞六姓只怕都不會容忍一位極有可能踏入造化的九司強者,在大虞內陸平原建起這樣一座寨子來。

    這寨子中,甚至還立著許多溫梨初的雕像。

    “而且……我從黃家手中搶來的土地已然有些不夠用,往後若是還有流民來此,或者削減糧食用度,或者這水寨不再接收流民……

    來的人越多便越會引他人注意。”

    “夾縫中求生。”林听喝了一杯酒,道︰“甚至都不算夾縫,大虞朝廷、諸多世家門閥因為將軍的來歷,對這誰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可惜……這種無視,應當不會持續太久。”

    溫梨初側著頭。

    如她這樣的強者,眼中竟閃過一些迷茫。

    倘若大虞朝廷、世家門閥都不想讓臥凰丘存在于大虞,那她又該如何?

    只身一人離開大虞?不理會這一處用香火之力,讓她得以脫開枷鎖的水寨?不理會與她相熟的十七八萬人?

    又或者……投靠哪一座世家?

    “不如接受朝廷的招安。”陳執安突然開口。

    林听神色不改,又喝了一杯酒。

    溫梨初打了個酒嗝,說道︰“受朝廷招安倒也可以,讓我留在這臥凰丘便是……”

    林听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戰事將起,血祭道真之法會越發橫行,天下必將不得安寧。

    到那時,你會成為大虞朝廷手中的刀刃,都要揮向何方還要當握刀之人,將軍想要留在臥凰丘……只怕不行。”

    溫梨初頓時連連搖頭︰“那我又何必投靠朝廷?以我如今的修為……大虞朝廷必然會給我允諾,保全這水寨。”

    對十幾萬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換取一尊造化強者……

    這等買賣實在太好。

    大虞朝廷又怎會不去做?

    “確實如此。”林听卻給溫梨初潑了一盆冷水︰“只可惜大乾主要讓天下燃起戰火,要吞並天地,以此追尋無上的道。

    到那時,天地紛亂……只怕強者都自顧不暇,更莫論你這十幾萬流民。”

    “所以更要投靠朝廷。”陳執安眼神灼灼道︰“又或者說……投靠于我。”

    他話語至此,站起身來站在船邊上,同樣遠望這一處水寨。

    “林兄既然說出剛才那番話,想來大乾主已經吞並西地十二國,即將沿著大戈通道,翻越大荒,吞噬西域,又或者……不理會西域,只取大虞!”

    “大虞國祚乃是天下第二,吞了大虞,大虞那些如狼似虎的玄門修士、玄門玄兵借用血祭道真之法,必然還會更強許多。

    到那時……天下盡在大乾囊中,如同大離、三國,乃至九司都只能臣服于大乾主。”

    “所以將軍既然想要保全這一座水寨,不應當只滿足于十余萬人,更不應當仰仗朝廷又或者世家門閥的恩賜、善心。

    而是要讓這水寨強大起來。”

    “強大起來?”

    林听與溫梨初注視著陳執安。

    一時之間有些不解。

    如何讓他們強大起來?

    傳授修行之法?

    只可惜天地有道,這天下化氣者極多,在修行一途上有建樹的人卻少而又少。

    正因如此,大虞朝廷、諸多世家、五大都御等等諸多勢力麾下的玄兵加在一起,尚且不過一百余萬。

    這還是靠著大虞八萬萬余的人口基數。

    這水寨區區十幾萬人,又談何強大起來?

    “修行一道,無外乎傳承、根骨、資糧堆砌。”

    陳執安眼中閃著自信的神采道︰“這些東西我來解決,溫將軍便只須與朝廷虛與委蛇,等我此次回京自然會為水寨爭取更多的土地。”

    林听還在思索。

    溫梨初听了陳執安的話,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只是點頭。

    “好。”

    “一言為定。”

    一共五個字,溫梨初對于相識不久的陳執安,似乎頗為信任。

    也許是因為陳執安借來大椿刀助她脫厄。

    也許是因為陳執安一連行走九個州府,殺去許多妖鬼。

    總而言之,她便如此輕描淡寫的點頭,如此輕描淡寫的選擇……

    投靠陳執安。

    就連陳執安都有些意外。

    溫梨初卻不理會這些,她向陳執安敬酒,又站起身來。

    原本懵懂、天真的眼神忽然有些變化,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真是難搞。”

    溫梨初有些無奈︰“跑來大虞,反而給自己套上了一層枷鎖。”

    陳執安搖頭說道︰“血祭道真恰恰說明人的貴重。

    只可惜人之貴重被用錯的地方……我心中隱約有一些想法,還需要大量的人來實現。

    倘若真能夠實現,那麼這天下無數生民,就絕不是枷鎖,反而如同珍寶。”

    溫梨初、林听對于陳執安的話都極有興趣。

    陳執安忽然伸出手來,他掌心中有一點光芒彌漫,正是那龍脈機緣。

    “我原本以為人之天賦、根骨乃是天定,即便是服用丹藥提升,不過也是壓榨潛力,終究無法提升太多。

    可是……我獲得這龍脈機緣之後,卻發覺靈氣竟然並非只是造化專屬。

    如同龍脈靈氣,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與人體相容,改造肉身、元關、先天胎宮!

    而且當這靈氣融于我身,我只覺人之肉身、精神乃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庫,其中的寶藏無窮無盡。

    血祭之法,也許就是煉出人之寶藏。

    可若……這人之寶藏不需血祭,而是能夠修煉出來,又或者能夠用靈氣引動出來……這天下許多矛盾便會迎刃而解。

    即便人心不足,可也應當不會如現在這般。”

    陳執安未曾隱瞞,將自己心中的揣測娓娓道來。

    溫梨初听了,卻嘆了一口氣︰“龍脈機緣……可並非誰都能夠獲得,便是得到了,是否能夠明悟,又是兩說。

    這般珍貴的機緣,又豈能人人都有?

    便是有了,說到底,還是要依靠自身的天賦才能煉化,這又進了死胡同。”

    林听仍然坐著,對于陳執安的奇思妙想,向來敬佩陳執安的林听同樣搖頭。

    “執安兄,我早與你說了,天下英雄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而這天下廣大,強者無數。

    比如三國國主,比如九司天司主,又比如大虞魁星、宮龍宿、五雷君、大息舊太子、天人觀主。”

    “無留山、大禪寺兩處修行聖地,尚且還有道、佛兩家的魁首。

    除此之外……天下還有大乾主這樣的人物。”

    “我林听登上雛虎碑第三行,這才看到了許多風景,也越發覺得自身渺小。

    恕我直言……天下可不止你我兩位天資縱橫之輩。

    剛才我提及名諱的人物,每一位都有可能參破道真、執掌道真,成為真正的仙神!

    我們與他們相比,只怕還有許多距離。

    如此人物,又如何不知人之寶貴?人的肉身、精神都是最貴重的寶物……

    你發掘了其中的玄妙,這些至強的人物又怎會未曾發覺?

    可是許多年過去……凡人依舊是凡人,血祭道真之法卻逐漸橫行……這些人物未曾參破其中之秘。”

    林听徐徐道來。

    陳執安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點頭說道︰“修行如同攝衣登山,一步難過一步。

    想要見天地之真,卻又如同登天,難上加難。

    我自然知道天下英雄無數,也明白個中艱難。

    正因如此……這水寨才不可有失……所有的研究,所有的探尋總需要一個起點。

    否則一切都不過是空談,又談何功成二字?”

    林听眼中閃過一抹敬佩,輕輕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臥凰丘。

    他眼中,臥凰丘山麓上,虛空中蕩出漣漪。

    一座橋梁若隱若現,正在等待著他。

    “陳執安,我對于你所探索之事頗有興趣,只是如今我身有要事,此事若成,我便不會再強留在玄府之境,我會破開天宮、天闕,登上騎鯨碑。

    到那時,我會再來見你。”

    林听說到這里,揉了揉眉心的痣,笑道︰“你可莫要忘了,欠我一個人情。

    也許有朝一日,你也需要踏橋而來,助我一臂之力。”

    陳執安自無不可,卻並不多言,以酒敬他。

    林听飲盡一杯美酒,又與溫梨初道別。

    既然在這位將軍驚奇的眼神中,踏上臥凰丘消失不見。

    臥凰丘乃是溫梨初的寶物,玄妙不凡。

    可此時此刻,林听就在這寶物中消失,這位狐大將軍竟然絲毫無法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怎麼不見了?”

    溫梨初睜大眼楮,一條尾巴在身後擺動,極為驚奇。

    陳執安輕笑,道︰“我種了一些極為珍貴的花,我打算將他們碾成粉末,煉入丹藥。

    到那時,我會請人將那些丹藥送過來,煩請將軍選拔一批好少年。

    看一看人之根骨……是否真就天定,無法提升太多。”

    溫梨初知道陳執安這是在道別。

    她有些看不透陳執安。

    陳執安看起來並無太大的野心,卻偏偏要提劍殺人,殺的全是世家門閥之人。

    說他悲天憫人,看不慣妖鬼之事……他身上卻並無太多戾氣,行事說話慢條斯理,章法頗足。

    但若要說他是一個善人。

    偏偏他修行的劍魄、刀意都殺機縱橫,殺意凜冽,令人見之悚然。

    便是這樣的人物……現在又要擔下這一處水寨

    “無論如何我總覺得這陳執安值得信任。”

    溫梨初低頭,看著手掌中那一枚銅錢。

    幾息時間過去,這位狐大將軍終于抬頭,也與陳執安道別。

    陳執安並不遲疑,當即登上青銅折桂,破雲而去。

    而這水寨中,許多孩童正在光屁股打鬧,有孩子受了委屈正哇哇大哭。

    溫梨初被吵得頭大,嘆了一口氣︰“往後護持水寨,要靠這些小屁孩?”

    “感覺有些不靠譜。”

    ——

    陳執安一路破雲而行。

    他低著頭看向遼闊的大地,看著縱橫的江河,眼神越發平靜。

    此次離開懸天京一月有余。

    此時此刻,他已然先天圓滿。

    執印之後,得了陸吾鑒,得了陸吾天相圖,便可以踏入玉闕境界,登臨更高處,看到更加壯闊的風景。

    只是……

    天地越發混亂。

    這風景又被重重迷霧擋住,還需要他撥開雲霧。

    “父親、母親還在封禪台中,我的修行速度還是太慢,也不知何時能夠接他們出來。”

    陳執安心中暗想︰“傳聞天人觀主十九歲之年登臨造化之境。

    我距離十九已經不遠,卻還在玉闕蹦噠,實在有愧。”

    天下如同天人觀主這樣的人物實在太少,細數數千年,都不過二三之數。

    可現在,陳執安拿自己與天人觀主相提並論,甚至還因此苦惱,若被旁人知曉,只怕會稱他一句狂妄。

    他便如此一路前行,直至飛臨一處河灣之地。

    恰在此時。

    他收在山亭玉中的寶鏡閃爍光輝。

    陳執安挑眉,探手之間,鏡子出現在他手中。

    這一面鏡子光輝映照,落在那河中,照出一條蛟龍來!

    河岸上,大批百姓正在行祭祀之法,朝拜這條蛟龍。

    陳執安收起鏡子,拔出腰間長刀。

    “玄池蛟龍!謝家的化龍術。”

    “差點漏了你。”

    &nbsp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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