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寒踏進了青龍小說的總部大樓。
早上看了新聞才知道，他本以為不會多麼引人入勝的頒獎儀式，因為“抽根華子”的缺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獎金肯定是要領的，不過他還是不太希望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暴露出來。
且不說把《活著》搬運過來只是臨時起意，他沒有在文學界引起轟動的想法。
再者，現在出門走到哪都能被認出來，披個馬甲寫寫小說是他留給自己的自我放松的方式。
不過葉寒並不打算刻意隱瞞，馬甲總有暴露的一天，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你好。”
他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我找一下你們網文市場的周斌，周總。”
“請問你有預約嗎？”
話音剛落，葉寒掏出手機在上面輕點了兩下，把頁面展示給對方看。
只見手機屏幕上顯示青龍小說的作家工作後台，而作者ID那一欄，赫然立著“抽根華子”四個大字。
前台小姑娘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仍然不敢置信。
“您，您方便我檢查一下嗎？”
葉寒把手機遞了過去。
小姑娘顫顫巍巍的，確認作品就是那本鼎鼎大名的《活著》的時候，態度比剛剛好了一倍不止。
“您稍等一下，我現在聯絡！”
而前台的其他兩個人一個遞上了茶水，另一個手忙腳亂地搬好了椅子，盛情邀請葉寒稍作休息。
她們偷偷地打量著葉寒的模樣，只可惜臉被口罩擋著，看不太清楚。
這是活著的《活著》的作者啊！
本以為是個老大叔，沒想到本人還這麼年輕。
此刻恨不得長雙透視眼，透過那層口罩見見大神的真面目。
“好的，好的，放心吧周總，你一定把話帶到。”
打電話的姑娘放下座機，一臉熱切地看著葉寒︰“先生，我們周總要親自過來迎接您，還請您稍微等一下。”
見葉寒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她這才放下心，同時悄悄按下了大門鎖定的按鈕。
接下來的五分鐘，葉寒悠閑地坐著喝茶，而那三個人則 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好像他下一秒就要跑路一樣。
與此同時，門外正有兩個人探頭探腦地打量他。
“總編，那人誰啊？會不會是...？”
另一道聲音很激動:“我覺得像，再觀察一下，等到時機成熟立馬沖進去！”
他們正是金隅文學出版社的總編孟乾坤和新人小編輯佟宇。
昨天沒等到人，他們另外想了一招，那就是——守株待兔！
大半天過去了，二人正是灰心喪氣的時候，現在看到里面難得有一個被如此莊重對待的人，他們不免警覺。
很快，電梯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滿面春風地走向那位訪客，態度罕見地非常客氣。
孟乾坤心中當即警鐘長鳴。
他壓低聲音︰“那是網文部的領導周斌！也是這次主題網文大賽的負責人！”
“那個人該不會就是...華子？”
“走，我們進去等！”
二人興奮不已，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大門。
推...
再推...
推不動？！
“該死，這門該不會被鎖起來了吧？”
佟宇急地不行，剛剛那三個還在前台的姑娘不知道跑哪去了，忽然不見。
“青龍很有可能也想買《活著》的 獨家出版版權。”
孟乾坤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門道。
等到葉寒和周斌的身影完全消失，大門又自動開啟，這一點又印證了他的想法。
“總編，我們還進去嗎？”
佟宇無語極了，這算商戰嗎？如果算的話，也太低級了點吧？
不過他們蹲大門的行為，好像也高級不到哪去...
“再等等看吧，不過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乾坤懊惱地走向休息區，很有可能，華子下來的時候已經帶上了版權合同。
但對于他們來說，能遞出一張名片也是一個機會。
大樓的某間辦公室里面，葉寒的手在獎金合同的落款處停了下來。
“想要獲得獎金，必須把版權賣給你們？”
周斌顯然料到他會說這句話，微微一笑︰“葉先生，這是我們比賽的規則之一，當初已經寫在參賽須知里面了。”
“所以，這就是你們壓版稅的理由？”
葉寒看著那可憐巴巴的2%，挑了挑眉。
作者的版權收入一般在3%到15%之間，對于知名度較低的作者來說，在38個點左右。
而一些比較出名的作家，則是10到15不等。
青龍敢壓倒百分之二，這臉皮厚度比城牆還略勝一籌啊。
“您這話說得，這不是還有六百八十八萬的獎金嗎？”
“哦——”葉寒刻意拖長了音︰“你們把這個也算進去啊？”
按百分之二十的稅率算，稅後能到手的大概是五百萬多一點，其實也不少了。
可要是拉長線往遠看，要是簽了這協議，絕對是冤大頭。
“那我不簽了。”
葉寒丟筆站起來就走。
周斌原本勝券在握的笑容僵在臉上。
劇情發展地不對勁啊？！
“葉先生，您留步，您留步。”
他狼狽地沖上去把葉寒攔住，悄悄將門把手鎖死，意識到對方不好糊弄後，說話也更加放低姿態。
“那您覺得，多少分成比較合適呢？”
葉寒那是一點不帶手軟︰“二十。”
本來想要十五的，你們這麼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那告辭。”
葉寒果斷扭頭就走。
現在《活著》這本書的市場多好肉眼可見，靠著這本書，他幫網站拉了多少日活用戶足以用千萬計數，擱著跟他玩資本那一套太萬惡了吧。
後台私信還有那麼多出版社消息沒回呢。
“您等等，您等等！”
周斌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勢必要把人留下。
他一咬牙，也報出了一個數字︰“百分之十三！”
“您知道的，百分之十三不少了，很多大作家都沒有這麼高的版稅...誒誒誒您別走啊！”
葉寒腳步都不帶停的。
“十...十五行嗎？！”
周斌心在滴血。
這已經是行業內最高的標準了。
而葉寒心知他們能賺多少，宰起資本家毫不留情。
周斌望著他的背影，拳頭硬了。
“十七！我最後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