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搖了搖頭，“時間隔太久，即便是我師兄，他也沒有把握，況且我的技術比他更甚。”
皇甫凝臉色越發慘白，唇角翁動，“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那麼對瀟瀟？他不是愛瀟瀟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如果你是想問我師兄為什麼那麼對厲太太？但據我所知，他們沒有交集，更別說有任何的仇怨，唯一能讓我師兄違背醫德良心做這樣的手術，只有一個原因，為了onica。”
提到冷清秋的名字，皇甫凝猛地抬頭，“她？”
“是，師兄年少時曾受過她大恩，她曾在意大利黑手黨手里救過師兄性命。”威廉淡淡地開口，不等皇甫凝回答，又繼續問道，“厲太太是和這位onica女士有大仇嗎？”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她？
還好厲太太這些年保養得好，情緒也並沒有起伏太大，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皇甫凝冷笑著，眼眶卻紅了，“她是瀟瀟的生母。”
威廉大驚，不可思議地看向皇甫凝，像是听到什麼怪誕的事。
很久很久都反應不過來。
難以想象一個母親竟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兒。
“她為了控制瀟瀟，每走一步都帶著算計。因為她明白，瀟瀟回到海城，和厲行淵肯定會踫面，會有交集，害怕她會和厲行淵在一起，所以趁瀟瀟生寶寶的時候，讓醫生在她的心髒動了手腳。”
一來，可以鉗制沈瀟瀟，讓她不和厲行淵和好，二來，如果他們和好，可以用沈瀟瀟來威脅厲行淵。
她真的很佩服冷清秋。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算計人心到這樣的地步？
皇甫爵應該是知道的吧？
不過他應該是為了前者，而不是後者。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沈瀟瀟，一旦這件事曝光，她寧願死，也不會妥協。
“凝兒，你別擔心，我再研究一下厲太太的病情，和其他心髒科專家會診，我會親自主刀，會盡全力讓手術成功。”威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重要，所以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
他的中文很蹩腳，但讓皇甫凝感覺到了暖心。
她吸了吸鼻子，仰頭威廉，“學長，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剩不多的親人了，除了媽媽，就只有她了。”
“我知道了。”威廉依舊笑著，“交給我，好嗎？”
皇甫凝點頭，“真實的病情，你暫時別跟她說，她曾患有很嚴重的抑郁癥，我們都怕她想太多，所以才會騙她來做檢查的。”
“好，那我們一起過去。”
皇甫凝淡淡嗯了一聲，卻想起自己剛剛哭過，又轉身進了洗手間，整理了下儀容，這才從里面出來，和威廉一起往沈瀟瀟在的地方走去。
她沒說話，只是伸手去挽著沈瀟瀟的手臂。
“厲太太，您的心髒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自己要注意休息，別太熬夜，後續如果你感覺到不舒服，可以來鎏金醫院找我，我隨時為你服務。”威廉笑著開口。
他笑得很真摯，臉頰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看起來並不像他實際年紀那麼大，反倒多了幾分少年感。
沈瀟瀟回以微笑，“好呀，那以後我可就麻煩威廉醫生了。”
“為美麗的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斷斷續續聊了一會兒，沈瀟瀟和黎婉華坐上車，回了淺水灣，而皇甫凝則是開車往厲氏大廈去。
原本沈瀟瀟是要去厲氏，但給厲行淵打電話，厲行淵在開會，她過去也是在辦公室里，很無聊，就回了淺水灣。
皇甫凝車才剛停到厲氏樓下的車庫，沈瀟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這麼想我啊？我才剛到沈家啊！”
“臭美！”沈瀟瀟低聲嬌嗔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我剛剛在回家路上，無聊刷了刷微博，有一個博主起頭扒了你和林歆過往在劇組，以及後面的恩怨，甚至還爆料說，有人看著你在劇組拍了那些照片。網上有些人為了流量就起頭帶了節奏，說你是第三者，插足林歆感情，又不滿她女一，所以才會惡意抹黑她。”
“現在輿論風向又隱約一邊倒的趨勢。凝兒要不要我讓厲行淵那邊處理一下？”
皇甫凝放在車門邊的手微微僵了下，淡淡道，“不用你開口，我想我老板肯定會幫我處理的。你好好休息，別太累，也別管這些破事兒，知道嗎？”
“那你要跟季城說嗎？”
“我已經跟他說了，他應該也會處理的。”
“那好的吧，有什麼事，你再跟我打電話。”
“好。”
掛斷電話，皇甫凝臉色微沉，林歆還真不怕死啊，上趕著送人頭？
在這個時候拉她下水，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她……這是想要同歸于盡？
可惜，死的只會是她。
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和林歆計較什麼，得讓厲行淵知道沈瀟瀟如今的狀況。
皇甫凝進了厲氏大廈，報了姓名，在前台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坐專屬電梯上樓，在電梯里，沈瀟瀟又發來一條語音，“凝兒，那個博文我看了，條理很清楚，時間線也很清楚，而且看似可觀，但實則屁股都坐歪了。既沒有幫你，也沒有幫林歆，倒是有些急切想要你們兩邊互撕起來。”
“我覺得不太像林歆的手筆。她雖然恨你，但應該清楚，繼續再試探既城的底線，她的下場只會更慘。”
皇甫凝笑了笑，“嗯，我知道了，我一會兒給季城打電話。”
沈瀟瀟怔了下，也笑了，“喲，這是打算要給季城一個表現的機會？”
“男人嘛，那肯定是得用啊，要不然我拿他干啥？”
“也是。那你跟季城說，讓他處理，我就不給我家老公打電話了。”
“好的。”
電梯打開，她將手機放在手包里，還沒走進辦公室，就看見一身灰色西裝的男人往她這邊走來，神色很是不高興，她怔了怔，走上前，“這是誰招惹你了？”
季城很自然地伸手牽住她的手，往辦公室里走去，眉眼淡漠，“事情，我已經讓郁秘書去查了，你別管。誰打電話和你說這件事，你只需要回不知道就行了。”
皇甫凝愣了好半晌，直到進了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後，她才反應過來季城話里的意思。
她歪頭看季城的臉，不等她開口詢問，季城已經先一步開口，“我不說，沈瀟瀟那張大嘴巴，能不告訴你？”
皇甫凝這才了然，不再糾結這個事。
畢竟與沈瀟瀟的病情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
她將威廉的話，原封不動全都告訴了厲行淵。
一向淡漠，喜怒不形于色的厲總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沒繃住，戾氣與殺意掩都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