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離開後，皇甫凝拉著沈瀟瀟去醫院空曠的地方坐了下來。
沈瀟瀟不放心黎婉華，給她打了電話，她說讓她在那邊等她，她這邊還有一個項目，檢查完就過去找她。
陽光從頭頂的鋼化玻璃上灑下，干淨而明亮。
皇甫凝將一瓶果汁遞給沈瀟瀟，自己坐在了她身側的位置，手掌撐著頭，若有所思，也有些慌。
畢竟剛剛見學長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她不放心沈瀟瀟。
倒是沈瀟瀟並沒有在意，只是喝了一口果汁，托著腮看向皇甫凝，“對了，凝兒，林歆的裸照已經全部刪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基本已經刪干淨了，畢竟這麼大尺度的，國內要考慮影響問題，這要是國外估計都不會打碼。但也晚了，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啊。又加上之前，她和傅之昂互撕爆出了不少猛料，這下她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以後想再這行混，估計很難。”
“不光是娛樂圈，只怕正常的工作，也是都不會要她的。”
沈瀟瀟點頭，“大公司也要考慮影響。而林歆一向高高在上慣了，一下子讓她失去所有，從最基層做起，她應該是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落差。”
“那也是她的事兒，我們也別說這些了。你原本身體就不好，別再想這些事兒。”
沈瀟瀟淡淡的道，“我沒想啊，只是吃瓜。記得初見她時，高高在上的模樣，到如今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禁有些唏噓吧。”
皇甫凝皺了皺眉，“我跟她其實你要說有多麼大的仇恨，倒也不見得。作為女人，見她如今的下場，不得不說，網絡輿論還是挺可怕的。”
“你同情她？”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對付一個女人，可以像厲總他們那樣斷了她工作的機會，而不是用裸照的方式毀掉她的聲譽。況且那個照片里並沒有男人，又不是她和別的男人上床的視頻，但依舊被人津津樂道。甚至有些話不堪入耳。我當時在現場，明明就是男演員先挑起她的情欲，到最後他抽身，而林歆只是出于一個正常女人的反應，卻要把蕩婦二字放在她身上。”
皇甫凝微微有些嘆息，想了想，嗓音里忽然有了一絲愧疚，“如果我早知道會演變成這樣，我就不該拍。說到底，始作俑者終究還是我。”
沈瀟瀟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抿了抿唇，“季城不是已經讓她離開了嗎？作為補償，讓季城再給她一些錢吧，讓她在國外不至于過那麼淒慘。”
頓了頓，“只是背後偷……不對，應該說是算計你的人，你準備怎麼辦？”
皇甫凝撐著下巴，想了想，“季城讓我別管，可總歸作為女人來說，我還是愧疚。”
如果當時林歆沒有發瘋打繁星，她也不至于氣到去找她理論時，正巧看見他們在拍床戲，就拍了照片，當時想的是，她經常會帶繁星玩，不想被她打擾。
算是一種惡作劇吧。
雖然威脅她，但從沒想過會公開。
沈瀟瀟顯然是明了皇甫凝話里的意思，國內過半媒體都在厲氏手中，她是想要她幫下她。
“我知道了，先再看看事情的發展吧，如果不牽扯出你，那我可以幫她。如果她非要牽扯到你身上，那我就真的不能忍了。”
沈瀟瀟又和皇甫凝聊了好一會兒，黎婉華回來之後，她們就沒有再聊這個話題了。
約莫一小時後，威廉給皇甫凝發了個信息，讓她去長廊盡頭處找她，她對沈瀟瀟說去洗手間，讓她陪黎婉華聊著。
“季城這臭小子，眼光不錯啊，怎麼就把這麼好的媳婦兒弄丟了？”黎婉華看皇甫凝離去的背影，淡淡開口道。
沈瀟瀟怔了怔，笑道，“大概是好日子過多了，他想給自己生活增添難度。”
聞言，黎婉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幾秒後，收斂笑意，“他自小就叫我黎姨，我也希望他能夠幸福。”
“會的。”沈瀟瀟轉頭看她，“媽，醫生說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有，都是老毛病，就是血壓有些高，我一直都有吃藥的，控制得很好。”黎婉華笑著開口。
血壓高？
那還好，只要沒有別的什麼大病就好。
“對了，阿淵說，你還有個弟弟，他和阮綿在一起了？等過段時間，邀請他來家里吃頓飯吧，咱們一家人聚聚，或者等玉卿從四九城回來，再聚？”
沈瀟瀟笑道，“等媽媽從四九城回來吧，綿綿懷孕了，頭三個月吐得厲害，導致他們倆婚禮都暫時擱置了。而且綿綿不同正常人，她的脊椎做過手術，孩子月份大了後，怕壓迫她的”
長廊盡頭。
威廉倚靠在牆壁上，手里拿著沈瀟瀟的檢查報告，神色很凝重。
皇甫凝站在他面前，著急地開口詢問，“學長，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啊，別嚇我！瀟瀟到底怎麼了？心髒病很嚴重？是不是要換心？！”
“如果要換心的話，那是不是要找合適的心髒？現在登記心髒源的話，她能撐到換心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威廉有些頭疼，可他也看出皇甫凝的著急，看著她道，“厲太太的心髒曾做過心髒搭橋手術，但這個手術根本就沒有必要做，之所以對方給她做，是給她埋了隱患。看手法，不出意外應該出自我師兄之手。”
皇甫凝心里一咯 ，“我不想听這些，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辦法？”
“有，但成功率只有一半。”威廉肯定的回答。
“一半？就沒有更高的概率嗎？”皇甫凝又道。
一半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萬一中途出現什麼問題，沈瀟瀟怎麼辦？
威廉皺了皺眉，“凝兒，我知道厲太太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也想救她，但這個手術的時間做得太久了，我不能完全保證可以絕對成功。”
皇甫凝下意識往後踉蹌了幾步。
想了好一會兒，聲音沙啞的開口問道，“是不是只有你的師兄可以做？如果是他來做，會不會成功率就會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