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元涌現，雲無暇頓感吃力萬分。
僅僅沖出丈高，便同樣潰散天地。
真元潰散，根本不受控制，這種情況下，就連修仙界中最簡單的術法，她也無法凝聚而成。
“這……高空施法，就算以我等修為，也是艱難萬分。甦道友修為實力雖說不弱，可也無法突破天地自然的桎梏。”
“唉……看樣子，咱們還是得設法，從其他方面著手才行。”
反應過來，雲無暇瞳孔微縮，不由輕嘆一聲，沖著甦十二開口說了起來。
來之前她就知道，置身高空對修士極為不利，可見這一幕，還是不免暗暗憂心。
親身嘗試之後，方才知道，實際情況比自己所知道的還要更加復雜。
連最簡單的術法都無法凝成，這是她沒有料到的。
甦十二的佛元能沖出十余丈，也足以說明，根基深厚，真論實力，不在她之下。
而她修煉一身三化，靈根資質更是頂尖。論根基，可比同階頂尖修士渾厚三倍不止。
念頭閃過，雲無暇對甦十二的實力更多幾分忌憚，心中卻也有了結論。
不管是甦十二還是她自己，就算修為實力遠超同級修士，在這樣的地方，也不可能有太多發揮空間。
修士修為實力再強，哪怕是傳說中的大乘期存在，在天地自然威力面前，也要遜色幾分。
若不然，也不會存在，修士想要飛升成仙，還得渡劫才行。
默默收斂自身真元，雲無暇也不再浪費時間嘗試，心中更是已生去意。
“不急！”
甦十二微笑著搖頭，並未因為雲無暇的話語而受到半分影響。
體內真元化轉佛元，仍在源源不斷逸散出來。
術法無法凝成，他也全然不在意。
“天地自然限制如此，難不成，甦道友認為，憑借你一己之力，可以對抗天地自然桎梏不成？”
不再關注四周情況，不解看向甦十二。
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甦十二竟然都不打算放棄。
但不管怎樣想，都想不出，能有何種手段，化解天地自然威力帶來的影響。
“雲道友說笑了，天地自然之威，就算仙人降世，也未必能夠完全不受影響。甦某這點微末道行，怎敢妄言對抗。”
“只是……道本虛無，虛無生一氣，一氣生陰陽，陰陽化合生五行……”
“世間萬物，是道，是虛無，也當合五行之理。”
甦十二聳聳肩，淡然開口說著道。
雲無暇俏眉愈發緊蹙，抬頭看著空中彌漫大片範圍的點點佛元，若有所思，只覺好似抓住什麼。
但仔細思考，卻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抓住。
想不通當中關竅，索性直接向甦十二出聲詢問，“甦道友此言何意？”
甦十二面帶微笑，並未出聲解釋，而是抬手拂袖，手握一件扇形法寶。
法寶在手，振臂一揮。
“呼呼……”
一股龐大勁風，自數萬丈高空涌現。
狂風吹拂，如海中浪涌，瞬間打亂四周平流一般的高空罡風。
彌漫甦十二頭頂上方，尚未完全化歸天地的佛元，受狂風影響，擴散開來，也沖向更高天穹。
“嗡！”
伴隨一生嗡鳴，擴散的佛元映照四方，使得四周頓時出現大片明亮。
在這明亮之中，赫然可見，上方百丈之外，一道道復雜紋絡好似自虛空而來，懸于高空，蔓延至深邃黑暗之後。
而在紋絡後方，更有滾滾魔氣、鬼氣，呈太極環抱，形成一顆龐大的太極光球，納大地陰氣，加諸陣法紋絡之上。
“這……”
這看著眼前出現的畫面，再看一旁甦十二。
雲無暇瞳孔一縮，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珠，眸中一閃而過兩道異色。
借自然風之力，將佛元送至更高天空。
方法可說是相當簡單，換做是她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到更好。
但就是這個思路，在甦十二實現之前，她卻是萬沒想到。
好個甦十二，難怪牧雲州內，各方勢力都說他狡詐如狐。今日看來，當真不假。
此人修為實力不俗也就罷了，最關鍵臨危不亂，而且思路變化也是極快。
雲無暇心中暗嘆連連，對甦十二更是不得不高看一眼。
對雲無暇的目光注視，甦十二恍若未覺。昔日得雷州雲琰前輩指點，不停思考早已成為他的本能。
倘若拘泥于元嬰期修士的手段，反而將自己想法束縛。想的夠多，在他眼中，自然一切皆可化為己用。
凝眸望天，甦十二注意力全在上方浮現的黑暗邪陣紋絡之上。
明亮光芒一閃而過，彈指功夫，天穹再度被黑暗籠罩。
一切異象，也都隱沒于黑暗中，再不見蹤影。
但甦十二跟雲無暇實力不俗，只需一眼，便將一切深深印刻在各自腦海當中。
“原來如此，想不到，此地竟是黑暗陣法核心所在？！”
“難怪，難怪先前破陣，所遇到的抵抗力量龐大無比。”
“好個聖靈教，心思當真縝密！”
回想著那一眼所見的畫面，雲無暇也不上對甦十二的欣賞，連連出聲低呼。
就算對陣法知道並不精通，她也能看出當中關鍵。
大地之氣，借助法寶之威，確實足以破陣。
但牧雲州之地，也就此地最合適調動大地之氣。
聖靈教將邪陣核心放在此地，如此一來，若事先不知當中厲害，貿然破陣，不但無法功成，破陣者也勢必遭受陣法反噬。
下方山林中，一眾慘死的霧隱宗門人弟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而最關鍵之處在于，破陣失敗，大地之氣反而會被陣法核心重創。
“該死，本宮早該想到的！這下麻煩了……”
扭頭再看甦十二，雲無暇嘴角泛著苦澀，心中醞釀著自責情緒。
想明白當中關竅的瞬間，她也當即反應過來。
先前破陣，若自己等人察覺到情況不對的事後，能往深處去想，未必不能想到當中關鍵。
即便想不到，本著謹慎態度，也當先放棄強行破陣的想法。
只可惜，白如風計劃擬定，一早便放風出去。
不管是她雲無暇，還是冷布衣，都太想一舉破陣，為霧隱宗贏得巨大聲望，令霧隱宗實力能夠快速提升。
這樣的狀況，硬要說怪罪到雲歌宗頭上，也實在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