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許晨醒來睜開眼楮，便看到了謝冰冉好看的一張臉。
她枕著許晨的胳膊還在昏睡，額前的碎發，微微遮擋了眉眼。
小嘴巴微微張著，看上去軟軟糯糯。
許晨有些不忍吵醒，便先一動不動靜靜看著她。
……
也沒過幾分鐘，謝冰冉的腦袋動了動，旋即緩緩睜開了大眼楮。
她看到許晨正盯著自己，面露赧意。
許晨笑了笑，又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他又忽然意識到，自己上身好像沒穿衣服，瞬間心生惴惴︰
“我昨晚醉了酒……沒有欺負你吧？”
謝冰冉還鑽在許晨的懷里，低聲說了句︰
“沒有。”
許晨撫著謝冰冉的腦袋︰
“那真是太可惜了。”
謝冰冉︰“你想死嗎？”
……
窗簾沒關，好在玻璃上貼了遮陽膜，沒有很刺眼。
許晨嗅著謝冰冉身上好聞的味道，低聲道︰
“幾點的飛機？”
“十點半。”
許晨摸到手機看了眼︰“那還能抱一會兒。”
“嗯。”
……
依依不舍，也才是分別的意義。
好在回去滬城，也還是能時常見到。
兩人各自簡單洗漱了下，便要分別了。
許晨捏了捏謝冰冉的臉，看著她站起身來，一臉幽怨出了門。
許晨長長嘆了口氣，心中也還是空落落的。
……
時間都還早，許晨去沖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身干淨衣服。
剝了兩個橘子吃，便分別給方駿和孫艾米發了短信。
方駿回消息說已經離開了，她還要在省城見幾個朋友、玩上兩天。
孫艾米和谷鑫鑫已經起床，許晨便約她們餐廳見面。
……
餐廳。
一見到孫艾米和谷鑫鑫，兩人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可能兩個小姑娘昨夜喝了酒，都睡得不踏實。
餐廳都是地道的北方早餐，油條、煎餅、豆漿、包子、餛鈍……
許晨看到有剛出鍋的豆腐腦，很開心的去要了一碗。
兩個南方小姑娘見豆腐腦里放了醬油，撇著嘴巴一臉難以置信。
許晨哈哈笑了笑︰
“嘗一嘗，其實味道不錯。”
孫艾米連連搖頭︰“豆腐放醬油，真是太可怕了……”
許晨大口吃著，一臉開心。
……
……
三人退房之後，便徑直開車去了攝影棚。
譚長橋已經等在那里，見到許晨三人上樓，便笑著迎了出去。
“底片我已經整理了一遍，刪掉了有技術問題的一批，在剩下的里面挑就好。”
來到里面的小辦公室，譚長橋甚至貼心的給準備了果切。
許晨對孫艾米說道︰
“主要是艾米老師來挑。”
孫艾米也沒有說什麼，坐到電腦屏幕前，扶了扶圓框眼鏡認真看了起來。
足足挑了快半個小時，孫艾米終于整理了一個文件夾，里面有十幾張片子。
“老板，你看一下。”
許晨已經吃了一整盒果切，撫著肚子看上去很愜意。
他把孫艾米挑出的照片翻了一遍，看上去很滿意︰
“我覺得都可以。”
谷鑫鑫也已經湊了過來︰
“冰哥真人好看，上鏡也好看！”
孫艾米︰“這十幾張適用性都很高，不只是這次做上市海報。
之後一些節日的海報，也可以拿來用的。”
正當此時，剛剛在外面忙活的譚長橋也已經走了進來。
他笑了笑，拿過鼠標看了一眼︰
“總共是十六張，那我就全部給精修出來吧。”
許晨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谷鑫鑫。
拍攝項目雖然是打包一體的，但其實也是按照張數來的。
之前商定的合約，是包含所有底片，加十張精修照片。
精修照片從十張增加到十六張，也就意味著要增加費用了。
谷鑫鑫看向譚長橋︰
“譚老師，我們這個項目的預算，沒法增加的哈！”
譚長橋笑了笑︰
“不用增加預算，另外的六張精修算是贈送。
我能夠拍謝冰冉的項目，也感覺非常榮幸！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希望能再跟許晨老板合作！”
許晨笑著起身︰
“那就多謝譚老師，出片我們已經很滿意了。
我們後續還會有其他推廣項目，肯定還是有機會合作的。”
……
從攝影棚出來，已經臨近中午。
許晨帶著開車帶著兩個小姑娘，去市中心吃了一頓烤鴨。
這家店也是方駿老師推薦的，說是京城的老師傅過來開的，非常地道。
許晨連吃了六七卷，確實是驚喜連連。
孫艾米忍不住說道︰
“方駿老師推薦的地方，怎麼都這麼好吃啊！”
對此，許晨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
……
吃飯間隙，許晨收到了程紅教練的一條短信，居然問起了jeep合作的事情。
許晨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如實回復了真實情況。
包括國慶後，會去jeep提案之類。
【那等你提案完，有結果了也跟我說一聲。】
許晨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程紅作為“領隊教練”，主要是負責運動員日常的訓練管理，怎麼會主動問起jeep代言的事。
許晨想了想，還是信息回道︰
【程指導，是有什麼問題嗎？】
稍過了一會兒，程紅發來一條信息︰
【昨天下午，謝冰冉讓我幫她請假出去，是不是跟你拍廣告素材？】
許晨想了想，沒有隱瞞程紅教練，直接回復道︰
【是的，冰哥時間很難約，我也不想打攪她日常訓練。
剛好在省城踫上，就順道拍了點照片素材。】
半晌之後，程紅回復道︰【我下午給你打個電話，這個事情還有點復雜，發信息說不清楚。】
【好的程指導！我正在從省城趕回去。
兩點半以後，可以隨時撥給我！】
放下手機，許晨皺了皺眉……
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問題。
……
飯後，三人便上車，很快駛上高速，朝著天城的方向開去。
……
……
一個半小時後。
許晨先把孫艾米和谷鑫鑫，送到了“晨風科技園區”。
綜合樓財務室里，專門給她倆安排了工位和電腦，可以方便辦公。
主要是孫艾米那邊，昆侖山礦泉水的平面稿子，這兩天還需要細化弄完。
另外明天還要拍攝“晨風冰動力”的樣機，今天下午和晚上，需要把倉庫簡單布置成一個攝影棚……
許晨在園區門口放下兩人之後，便獨自開車去了金豐商務大廈的辦公室。
那邊還是清靜很多，除了要跟程紅教練打個電話，順便把jeep的方案寫一寫。
……
十幾分鐘後，金豐商務大廈。
許晨洗了些水果，舒服的來到了寬敞的會客室。
又從櫃子里翻出老爹珍藏的普洱茶，十分愜意的泡上了一壺。
昨夜宿醉之後，其實頭腦還是有些昏沉。
剛好喝壺熱茶，清醒下身體神智……
泡好之後，淡淡喝了一口，回甘清香，很是舒服。
……
消磨了點時間，也終于等來了程紅教練的電話。
許晨跟她簡單寒暄了兩句，程紅便聊起了正事︰
“安進雄安主任，是8月底9月初才調過來，成了李越主任的上級。
你這邊提前簽下謝冰冉的事情，本來李越主任那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安進雄過來，也還是意見挺大……”
“我和李越主任，都去溝通和說了好話，之前算是把安進雄給按下來了。
後來你介紹了昆侖山和嘉多寶的客戶過來，安進雄也挺開心的，所以事情本來已經差不多了的……”
“jeep代言的事情，謝冰冉又強硬指定了東晨廣告作為合作方……
這個事情，又讓安進雄安主任比較在意。
他也不敢當面跟你家冰哥說什麼，畢竟冰哥也是暴脾氣。
但李越跟我說，安進雄私下發了幾頓火。
他主要在意的是，現在jeep的代言合作這樣搞的話，那後面謝冰冉的其他代言，是不是也得指定東晨廣告合作？
這樣的話，就會給謝冰冉擋掉很多個代言的。
上次李越跟你電話溝通，應該也是表達過這層意思。
jeep的品牌方，之前跟安進雄和李越開會的時候，就已經明確表示過了……
他們有自己合作的廣告公司，如果謝冰冉的代言需要綁定某家不靠譜的公司，他們寧願放棄代言的……”
許晨默默听了一會兒，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想不到這個新來的安進雄安主任，也會成為一個新的障礙。
他想了想，便回道︰
“jeep品牌的問題不用擔心，已經差不多解決了。
國慶後我會拿著方案過去，等我聊完就差不多了。
可以把謝冰冉和東晨廣告，一起簽下來。
品牌方主要是擔心東晨廣告的能力，我這邊做個靠譜方案，還是可以拿下的。”
程紅頓了頓，又說道︰
“後面其他的項目呢？
安進雄在意的是，是不是後面所有謝冰冉相關的項目，都必須要指定給東晨廣告？”
對于這個問題，許晨還沒跟謝冰冉聊起過。
謝冰冉這樣做，自然是出于幫助許晨公司的好心。
站在許晨的角度，肯定不願意為了東晨廣告的利益，去犧牲謝冰冉的商業價值，甚至是在國家隊的前途。
如果非要做選擇的話，東晨廣告確實是可以退出的，也是可以去跟謝冰冉商量的。
但許晨最主要的考慮，是希望能夠把控謝冰冉相關的廣告和傳播，防止一些不靠譜的廣告公司瞎搞，壞了謝冰冉的口碑，或者給她埋下一些未來可能爆的“雷”。
……
許晨正在考慮如何回復，程紅又開口道︰
“我跟你透個底吧！
李越跟我私下關系還不錯，所以上次過來天城，我也是帶他來的……
李主任跟我透露，安進雄在考慮著要為難你了。
在晨風科技的代言上，安主任可能會卡你們，不讓你們的素材上線。
會通過體育局，走正式的公文溝通……”
許晨眉頭皺了皺，開口道︰
“這個上次安主任過來前，我已經咨詢過法務的老師了。
我這邊的代言合同沒有問題，即使最後落到法院上，我們的素材也是可以照常上線的。”
程紅教練︰
“話是這麼說沒錯。
安進雄也知道，你們的合同在手，謝冰冉又是站在你這邊，是不可能完全把你們的廣告投放攔下來的。
但他發個溝通公文，或者走法律渠道，你這邊的廣告推廣就會受影響……
甚至廣告上線的時間，都可能受到干擾。
我沒在企業干過不清楚，但理論上來講，你們做推廣也是要卡時間節點的吧？
萬一你們產品要上線了，他這邊一折騰，可能你們就得拖上個把月……”
許晨沉默不語，程紅教練說的問題，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他想了想︰
“所以安進雄安主任這邊，就是鐵了心，想讓東晨廣告知難而退？”
程紅︰“擺明了就是這樣的。
他現在，最主要就是在意謝冰冉指定東晨廣告的事情。
他覺得這樣操作，以後謝冰冉所有的代言和商業合作都會受到影響。
但是你家冰哥現在的價值又擺在這里……
不只是田徑隊，所有項目隊里，她都算是商業前景非常好的運動員。
我估計你們晨風科技的廣告出來，安進雄就要想辦法跟你施壓和溝通了。
就是要逼著你們，以後不要介入謝冰冉相關的代言和商業合作。”
許晨沉默了會兒，前後琢磨了下，開口又道︰
“這些，都是李主任跟您說的？”
程紅︰“是李越跟我說的。
李主任跟我很多年了，他那邊情況我也了解。
當然他也是有些私心在……
安進雄是空降下來的，成了李主任的直屬領導，這也讓李越挺不爽的。
本來上面的正職一直空缺著，李越正等著上去呢，結果空降了一個安進雄下來。
李越也是很大意見，所以有些對安進雄的吐槽，也會私下跟我講一講。”
許晨默不作聲，心中在思量著其中的微妙。
程紅又補充道︰
“反正情況我都給你說了，你得自己判斷怎麼處置。
實際上我也幫不上忙……
你說昨天就是拍晨風科技的廣告素材，那我估計等你素材出來，安進雄就要想辦法來為難和施壓了。”
許晨想了想︰
“程指導……有什麼建議嗎？”
程紅︰“我哪有什麼建議？
我只是听到了這些動靜，覺得應該告訴你。
不過……
按照李越的說法，如果順了安進雄的意，東晨廣告不介入謝冰冉以後的其他項目……
安主任可能會放你們一馬。”
許晨沉默不語，心里卻已經很不爽了。
我若偏偏不順你的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