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
除夕。
日子很好。
徐佳怡一家已經準備開車回老家了。
回去之前，來了一趟別墅。
中午，正好王媽也在，徐佳怡也是認識王媽的，知道這兩天甦木不在，都是王媽在照顧徐佳瑩，拉著她叮囑了幾句。
可每說一句，她都得愣一下。
王媽仿佛知道她即將要說什麼，每一句話都能搶先說出來。
跟著來了廚房，廚房的牆壁上，一大堆的便簽，顯然這種事情只有甦木能做得出來，布丁上貼著便簽︰“這個除夕吃，如果親戚來了就不能吃了。”
酒上面。
“王媽你要每天都數一次，姨還會偷酒，所以我在酒瓶子上都做了記號，她每次只能喝半瓶，多了是不可以的。”
這，這照顧小孩嗎？
徐佳怡很想吐槽。
徐佳瑩都四十歲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
王媽卻是笑吟吟的。
她看著都覺得開心，如果自己家里那個男人也有這麼細心，哪兒至于天天跟他吵架。
衣食住行。
這還是徐佳怡沒有打開衣櫃，如果打開的話，就會看到，徐佳瑩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甦木給她挑的。
什麼都沒得叮囑。
徐佳怡來了客廳，徐佳瑩正跟陶瑩聊著天，就是閑聊，徐佳怡也坐了過去，視線很快就變得不愉快了。
茶幾上糟糕的全家福，還有旁邊那張看著就很溫馨的合照。
她看了會兒，沒說話，直到院子里貼好春聯的陶哲明來喊她們，該出發了，要不然晚上都趕不回去了。
“佳瑩，那我們走了。”
“好。”
徐佳瑩抬頭，目送他們離開，忽然喊住陶瑩。
陶瑩回頭︰“怎麼了，小姨？”
“沒，沒事。”徐佳瑩抿了抿唇，又忍不住問出口︰“甦木今天有給你發消息嗎？”
她知道徐佳怡不愛听這個。
可是，甦木就早上給她發了一個早安，然後就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今天沒給我發消息，我給他發，他也沒回，可能忙吧，他們晉省那邊，過年的時候都挺忙的，要走親戚什麼的。”陶瑩尋了一個不算蹩腳的借口。
“……這樣啊。”
徐佳瑩似乎信了，喃喃了聲，垂下了眼眸，有點兒不開心了。
“走吧。”
玄關換鞋。
剛出了玄關，徐佳怡又打算回去，最起碼今天帶上徐佳瑩吧。
往年都沒有這種煩惱的。
因為往年的徐佳瑩根本不在乎什麼是過年，過年就過年唄，家里睡個懶覺，起來吃飯，然後繼續睡懶覺。
往年過年，都是這樣的，往年也不覺得她不開心。
今年是有些大不一樣了。
到底還是沒進門，徐佳怡無奈跟著走了，心想著，等明天再回來，起碼明天沛澤徐佳瑩吧。
徐佳怡他們前腳剛走，秦玉明後腳就帶著老婆來了。
甦木回老家前，跟秦玉明嘀咕過，讓他有空就帶著老婆過來轉轉，省得徐佳瑩無聊，而且徐佳瑩跟他老婆也挺聊得來的。
正好，院子還沒打掃。
秦玉明自己一個人在院兒忙活，簡單掃了掃地上的落葉，進屋又給黑米的貓窩上貼了一個對聯。
抓著黑米，給它脖子上系了一條紅絲帶。
它倒不討厭，甚至還扒拉著玩著，玩累了就躺在徐佳瑩的懷里，呼嚕呼嚕睡著，徐佳瑩摸它一下，它就甩甩尾巴回應。
看看，連貓都知道給個回應，甦木卻不知道。
劉秀卿拿著秦玉明的手機給甦木發消息。
也沒回。
不是甦木不想回，而是他現在已經在萬米高空了，想回也回不了。
晚上七點，飛機落地。
剛出機場，甦木就看到了閆松源，他正低頭聊天，甦木走近，他才看到，錘了他一拳，道︰“你小子，勇。”
“呵呵。”
甦木笑了笑，沒解釋。
“走吧，要買點兒東西去不？”
二人往停車場去。
上了車，甦木才拿出手機，看著綠泡泡上的幾十條消息。
“甦木甦木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甦木甦木。”
“你在干嘛？”
“為什麼不回消息？”
“生氣。”
“【滾來滾去】”
“好無聊。”
“吃了面條，清湯面，很好吃。”
“【圖片】。”
“陶瑩她們來了。”
“她們又走了。”
“秦玉明他們也來了。”
“【圖片】看，黑米的領帶。”
“甦木……”
最近的一條消息，下午五點，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倒是秦玉明和陶瑩發了幾條，陶瑩已經回老家了。
冉靜她們也發來了除夕問候。
回了幾條。
甦木拿著手機，斟酌了好一會兒，給徐佳瑩發了個紅包。
八十八塊！
“謝謝老板！”
徐佳瑩領了紅包，立刻回了。
甦木都能想到，她現在一定正躺在沙發上，懷里抱著黑米，一邊玩手機，一邊看電視，電視一定開得很大聲。
她說。
一個人住著的話，會很想要把電視開著。
那樣，會覺得有點兒生活氣。
……
過年的江城，路上沒車，閆松源開得很快，甚至都開出推背感來了。
當然，只是在空曠無人且直道上，才會加速。
“去買點兒煙花。”
沒多久。
看到了一家煙花爆竹小攤。
其實這年頭的煙花爆竹生意已經不好做了，尤其是江城禁燃，當然不是全城禁燃，有很多地方還是可以放煙花的。
別墅區那邊，就不受禁燃影響。
買了三大箱，還買了那種可以手里拿著的煙花，甦木還準備付錢的，閆松源提前把錢付了。
“上車，還要接個人去。”閆松源說道。
車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甦木沒來過。
但一眼就看到了路邊的熟悉身影。
“黃鶯姐？！”
甦木意外得很。
更意外的是黃鶯，雖然听閆松源說了，甦木今天會專程從老家回來，但其實她是不信的，如果要留在江城過年，那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畢竟，黃鶯不是甦木。
甦木是每年過年都會回家的，黃鶯前幾年的時候，甚至過年的時候還在國外，早對過年沒感覺了。
只是今年，情況大不一樣了。
她看了看甦木，低頭看手機，手機上是徐佳瑩發來的新年祝福，她也沒說今天要陪著徐佳瑩過除夕。
這是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