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的呼聲太強烈了。
築夢的客服又被要求了，不能對強烈的玩家意見視若無睹。
于是這聲音就被一路傳遞到了許夢這里。
而這個時候的許夢，還在辦公室里應付吳霜。
吳霜急切地想知道︰【腦機接口】是愚人節玩笑，還是許夢真的打算研究，並且已經有了成熟的思路。
許夢給了她肯定的答復。
得到準確的答復後，吳霜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時無言。
她再次被許夢給震驚到了。
——當然，她不會真覺得其他科研工作者偷懶。
她很清楚許夢是特殊的。
許夢合作過的科研工作者，都說許夢是個天才，他們不知道這個天才是怎麼誕生的，也無暇關心。
可吳霜不同。
她很清楚，這個天才就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
許夢大學時候上過的每一門課，不論必修還是選修的老師，都被找出來調查了一遍。
他當成廢紙賣掉的教材和課堂筆記，也被找回了七七八八。
甚至和張揚一起創業後接觸過的人，吃過的外賣，喝過的奶茶……都被研究了個遍。
可沒有任何結果。
沒有人能搞清楚，許夢是怎麼突然“開竅”，變成的天才。
但這個天才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了，還能源源不斷地掏出來各種奇思妙想，除了好好供著，也沒有別的辦法。
尤其是這個人現在還成了[數字皇帝]，手里握著一個真正的人工智能。
能以一己之力癱瘓掉大半個互聯網不說，信息收集能力和分析能力有多強，也根本無法預測。
這直接讓他從“不好惹”，變成了“惹不起”。
吳霜抬頭瞅了瞅歪著腦袋，滿臉好奇看著她的小夢。
又一次放棄了思考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她笑著搖了搖頭說︰“行吧，我知道了。”
“等服務器的研發團隊搞定了，我就給你找【腦機接口】這邊的人才。”
“不過這方面的人才，主要都集中在民營企業里，協調起來可能會麻煩一些。”
“你估計要多等一段時間。”
“不著急，慢慢來。”許夢一邊刷社交網絡，瀏覽著網友們對這次發布會的評價，一邊回答吳霜。
小夢也在這時候蹦蹦跳跳跑回許夢身邊，向他匯報了員工們遞上來的玩家訴求。
許夢剛好也看到了一個要求築夢放出[文明噴射器]的動態。
老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說什麼都要許夢上架[文明噴射器]。
甚至繪聲繪色地講了一個“室友小故事”。
什麼室友本來是一個陽光活潑的開朗大男孩兒，但是有一天在游戲里遇到了個出口成髒的對手，被罵得很慘。
室友想反擊，又因為嘴笨不會罵人，急到在寢室里哭出聲來。
結果被噴到自閉、心情郁結，人都抑郁了，吃藥也控制不住，現在急需[文明噴射器]這個特效藥的拯救。
許夢無語地給他的小故事點了個贊。
隨後用自己的P站賬號發了條動態︰
[文明噴射器……你們真的確定想要嗎？]
網友們立刻回復︰
“非常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錢都準備好了！！”
“為了游戲環境的和諧，為了文明之光撒遍世界，請務必上架[文明噴射器！]”
……
許夢再次發動態警告︰
[這可是一個潘多拉魔盒，放出來要出大事的。]
唯恐天下不亂的玩家們才不在乎什麼魔盒不魔盒的，還是眾口一詞想要。
許夢又發布第三條動態。
這次是一個鏈接，指向夢津中的一個玩家投票——
你希望[文明噴射器]上線嗎？
[1、希望]
[2、不希望]——
選擇在夢津中投票，是因為只有在夢津，才可以確保所有投票的用戶都是玩家。
這可以有效避免湊熱鬧的網友太多，干擾投票結果的準確性。
而玩家們，再次向許夢展示了他們強大的決心——
一個小時的投票時間結束後，足足73%的玩家，都選擇了[希望]！
于是，許夢又發布了關于這件事的第四條動態︰
[好吧，這是你們自找的。]
大家看到這條動態，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都打開築夢商城準備好了搶購。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別的商品都是上架就賣光，[文明噴射器]應該也差不多！
只要我能搶到，別人搶不到，那就直接無敵！
為了將這把“無雙利器”握在自己手中，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F5都快按爛了。
可動態發布後不到三分鐘，許夢就做出了讓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文明噴射器]，他確實拿出來了。
但卻不是上架築夢商城，而是以“插件包”的形式，上傳到了夢津的官方發布板塊。
所有用戶，都可以免費下載！
許夢這個操作，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說好的產品呢？那個‘金手指’呢？你快拿出來啊！”
“這個不算！我要實體的！”
“不是大佬，公平不要用在這種地方啊！”
……
大家一邊吐槽，一邊快速下載了插件包。
很多之前投票，不希望築夢上架這玩意兒的玩家，也匆匆下載了插件包安裝。
使用幻景游戲套件的用戶，則在登錄空間中收到了一份快遞。
拆開快遞，里面正是許夢在發布會上展示那枚金色存儲卡。
非常精美，也非常強大。
興奮的玩家們紛紛裝上插件，沖進游戲里就打算試試威力。
剛剛賣掉實體卡片的七帆，也興沖沖裝好插進，開啟了【永恆獵場】的匹配。
但這次進入游戲後，他卻意外地發現︰
隊友和對手，突然都變得非常文明！
哪怕他特意變成蛙蛙，還很賤地用上了一周前開發組剛更新進來的特殊武器——“巴掌”，一巴掌扇在對手屁股上，對手也十分克制地沒有說髒話。
只是一槍把他戳在了地上。
最激烈的決賽圈，大家也都全情投入在戰斗上。
別說髒話了，連以往常見的挑釁、嘲諷都不見了。
——決賽圈說騷話，這不是性格問題，而是競技的一部分。
決賽圈里總是會剩下10個左右的高手。
誰能用語言挑釁，讓對手心態失衡，誰就能在接下來的博弈中佔據優勢。
所以“說騷話”，真的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甚至被挑釁的玩家，也不會真的生氣，而是會挑釁回去，比誰的語言藝術更精妙。
這種“舌戰”流程，幾乎成了游戲的一部分。
可現在，連這些騷話都沒了。
一整場比賽打完，愣是沒有一個人說髒話。
[文明噴射器]一次都沒有觸發過。
裝了跟沒裝一樣。
七帆十分無語，暫停游戲打開了直播網站，想看看別人的效果演示。
可現在的主播們，大部分也都在失望著呢。
——不要論是【永恆獵場】、【龍宮奪寶】還是《戰爭之王》。
大家好像一下子就變成文明人了！
英勇狙基手還在直播間里吐槽︰“不愧是許老板啊，太會起名字了！”
“這玩意兒一裝上去，大家全變成文明人了。”
“還真是[文明]發射器。”
游戲氣氛太和諧了。
導致直播效果也有點不佳。
于是他主動打開文字聊天頻道，發了句話︰
【英勇狙基手】︰“兄弟們，你們就不好奇這個插件的效果嗎？試一下嘛！”
立刻有一堆人跳出來回復他︰
【李鬼鬼】︰“好奇啊！我超好奇的！誰來試試？”
【陽光向日葵】︰“我也很好奇，但我父母健在，不太敢亂來，你們來吧。”
【絲白音和舔跪】︰“你這話說的，我父母也健在啊！”
【劍心通明】︰“大家父母都健在嗎？就沒有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出來給大家開開眼嗎？”
【懷念過去】︰“操你媽！”
【劍心通明】︰“……”
【劍心通明】︰“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劍心通明】︰“閉上你那張X嘴，有媽生沒媽養的孤兒！”
【劍心通明】︰“攻擊性這麼強，是不是很缺愛啊？戶口本一定不全吧？”
【劍心通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這個插件怎麼關？”
【劍心通明】︰“你吃屎長大的吧嘴這麼臭？是沒有爹媽教你吃什麼嗎？”
……
【劍心通明】火力全開。
一秒10連噴！
他當場就想給【懷念過去】跪下了！
但他道歉的話，瞬間就淹沒在了[文明噴射器]的全自動發言中。
而他的反擊，也激發了【懷念過去】的全自動反擊。
也是10連噴！
也不知道是誰的插件用詞過火，不小心掃射到了其他吃瓜群眾。
這些人的[文明噴射器]也紛紛捕捉到關鍵詞，立刻啟動、加入戰場，捍衛自己主人的尊嚴與榮譽！
聊天頻道瞬間爆炸！
只見一行行發言刷刷刷飛過去，快得肉眼根本無法識別。
玩家們已經完全無法加入這場巔峰對決——不管說什麼，都會在瞬間被刷過去。
除了等待這場“電子舌戰”結束，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可這場電子舌戰，不僅沒有要結束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大家一開始還能看到一行行發言飛過去，十幾秒後就只能看到色塊在飛。
30秒後，聊天頻道已經變成了一整個白色的大方塊！
“臥槽，我怎麼卡了？”
“臥槽，我怎麼卡了？”
“臥槽，我怎麼卡……”
英勇狙基手的直播間，突然變得卡頓，同一句話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在重復的間隙里，七帆敏銳地注意到，畫面右上角也開始了刷屏——
玩家【劍心通明】退出了游戲。
玩家【懷念過去】退出了游戲。
玩家【絲白音和舔跪】退出了游戲。
玩家【李鬼鬼】退出了游戲。
……
一個又一個玩家，毫無預兆地從這場比賽中退出。
退出一些人後，直播間變得穩定了一些。
但沒穩定幾秒，就又開始卡頓。
然後又是一批人退出游戲。
如此循環了三輪。
直到畫面突然跳到了結算環節！
金色的【勝利】二字懸浮在直播間畫面正中，宣告著英勇狙基手獲得了這場比賽的最終勝利。
英勇狙基手終于不卡了。
但人也懵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剛才怎麼突然變卡了？他們為什麼都退了？”
“我怎麼贏了？出BUG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