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飛將坐在沙發上，很有些措手不及。
昨天在天空競技場230層，看到系統提示說“參與絕密測試”時，他還覺得築夢用詞有點夸張。
一般來說，游戲測試在用詞上都是“內部測試”、“小範圍測試”。
最多也就到“保密測試”為止。
“絕密”二字用在游戲測試上，多少有些夸張和過火。
可現在……
許夢一個電話下去，就有兩位國安工作者帶著保密協議過來。
簽協議之前，還先給他做防間諜教育。
這流程，已經正式到有點嚇人了！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一臉困意的許夢。
這一個分神，就被對面正在“上課”的女士抓到︰“陳先生，請認真一些。”
“哦哦，不好意思。”龍城飛將連忙點頭，集中注意力。
這堂意料之外的課程，進行了足有半個小時。
之後才開始簽署保密協議環節。
他們又一條條為龍城飛將講述了注意事項後，龍城飛將才在協議最後簽下自己的大名——
【陳鐘】
雖然事情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但陳鐘也不是畏畏縮縮的性格。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那就更要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這可是國家級絕密項目！
要是這時候退縮了，之後幾個月就別想再睡好覺了——等著被好奇心折磨吧。
……
“完了嗎？”許夢看到三人起身握手，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結束了，許先生。”兩位國安局工作人員禮貌地點頭。
“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我們吃過了，就不打擾了。”說完兩人便一起告辭。
許夢于是轉向龍城飛將︰“你來得這麼早，應該還沒吃飯吧？來，我們邊吃邊說。”
買房之後，許夢也算是一步到位。
從20平出租屋，一步跳躍到了大平層。
確實還算不上頂級豪宅，但也只是因為他想離公司近點，而不是掏不起錢。
帶著龍城飛將來到落地窗邊，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現在許夢的吃飯出行，都已經被專業團隊給包辦了。
一切生活瑣事，都不需要他再費心。
吳霜告訴他︰“把你的精力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吧。”
“你想搞科研就搞，想做游戲、玩游戲也行，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好好休息放松，也是好的。”
“不要讓生活瑣屑浪費你的精力。”
許夢一開始還不太適應。
但不得不說，人的本性里就有貪圖享受的基因，他本質上又是個懶人，沒幾天就習慣了。
不用做飯，不用收拾，不用洗碗，那吃飯就是純粹的快樂了。
許夢、小夢、龍城飛將同桌吃飯。
龍城飛將不停看向也在吃飯的小夢，忍不住尋思這姑娘為了跟許夢一起吃飯，用掉了多少服務器算力。
——她不是簡單地做出吃的動作。
在她夾菜的時候，餐盤里的菜真的少了！
從這個小細節上流露出來的技術底蘊，哪怕龍城飛將不是搞技術的，也看得眼角直抽抽。
許夢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直接就在餐桌上開口，說起正事︰
“我說事情有點麻煩，是因為傳統的設備，無法體驗跟‘念’相關的內容。”
“你既然接觸到了，應該能知道︰念這種東西，需要用思想和意志來控制。”
“說白了就是腦控。”
“而市面上的腦控設備，都還太初級，在靈敏性和自由度上遠遠不夠。”
“所以，我們搞了個新東西。”
龍城飛將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認真看向許夢。
許夢一點不賣關子，立刻為他揭曉答案︰“造夢機。”
“？”龍城飛將眨眨眼，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這台設備，可以讓玩家以做夢的形式，來體驗游戲……”
許夢繼續往下說。
但龍城飛將忍不住打斷道，“等一下！許老板！”
“不是在說腦控設備嗎？怎麼變成造夢機了？？”
正常來說，抱怨完市面上的設備靈敏性不夠，接下來不應該說自己做出突破，造出了更靈敏、更好用的腦控設備嗎？
你怎麼話鋒一轉，直接開始做夢了？？
“這兩個東西之間，有關聯嗎？？”
“都用大腦操作啊，這不是很明顯嗎？”許夢反問。
龍城飛將無言以對。
許夢于是繼續說下去︰
“我前面說這個事情有點麻煩，是因為【造夢機】還處在原型機階段。”
“前陣子夢游劑的臨床試驗效果還不錯，直接拿出來用也不是不行。”
“但我不太滿意。”
“因為這個版本的原型機在進入夢境前，必須向使用者注射夢游劑，以實現用戶腦波信號與設備快速同頻。”
“從科研角度來說，這確實是一次重大突破。”
“但以一台游戲主機的標準來看，這顯然是不達標的。”
說到這里，許夢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語︰“每次登錄游戲前要先打上一針，這也太扯淡了。”
龍城飛將想了想那個場面，也覺得非常離譜——
“要是每次都扎針，一個月下來胳膊都扎成蜂窩了。到時候出門坐個火車，都得被當成癮君子抓起來審問吧？”
許夢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所以我一直在研究更溫和的登錄方式，最後鎖定到了貼片和燻香上。”
“但溫和的代價，就是需要重新配置夢游劑成分，還要對腦波信號采集器進行優化。這都需要時間。”
“所以你想體驗到‘念’的玩法，最好等一等，等設備都協調優化好。”
“不然也得扎針。”
許夢說完了事情，便開始認真吃飯。
龍城飛將也沉默下來，安靜吃飯。
似乎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
但等許夢吃飽，放下的筷子的時候，龍城飛將卻開口問道︰“注射夢游劑，有什麼副作用嗎？”
“沒有。”許夢有點得意。
不過出于嚴謹考慮，他又補充道︰“應該說，理論上沒有，目前的臨床試驗也沒發現副作用，但要說絕對的沒問題，恐怕還要再等一等。”
龍城飛將再次沉默片刻。
等許夢從桌前起身時，突然再次開口︰“我可以參加嗎？”
許夢驚訝，“參加什麼？”
“不管是注射登錄，還是貼片或者燻香，都需要人來幫忙測試吧？”龍城飛將猜測著。
“我可以幫忙。”
龍城飛將這個反應，倒是出乎了許夢的意料。
再怎麼相信許夢，在這個階段加入測試，也無疑是很冒險的舉動。
他忍不住問︰“你不害怕？”
龍城飛將看向許夢，沒有回答害不害怕，反而給了另一個回答——
“我很榮幸。”
在許夢癱在沙發上犯迷糊時，國安人員告訴他，一定要對接下來知道的事情嚴格保密。
因為︰
事涉國家機密。
事涉核心利益。
事涉國民未來。
在不知道【造夢機】的存在前，龍城飛將還以為那是某種慣用語，每次進行防間諜教育的時候，他們都會拿出來說一遍，好增強被教育者的重視程度。
但听許夢說完，又默默思考了片刻“造夢機”這東西可以用來干什麼後，他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這恐怕不是夸張！
【造夢機】，就是有這麼重要！
這樣一來，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龍城飛將堅定表態，希望加入【造夢機】的測試工作。
不需要任何報酬。
其他所有個人安排，都可以為此讓路！
許夢感受到了他的決心。
猶豫片刻後，問了他一個問題︰“你不怕打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