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七,你是誰?”
已經開始燃燒起來的唐七,來自唐門的天驕,在廬城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的白衣男子。
使出全身力氣,在生命最後一剎那。
指著王賢,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你是誰......”
“早就跟你說了,我是王賢!”
王賢靜靜地望著頭上的一樹梨花,閉上雙眼,好像這會的他已經睡著了。
哪里管得了世間的腥風血雨?
“啊......”
唐七終于怕了,他想起來了,之前少年跟他說的那句話!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縱橫天下,最後竟然死在廬城的梨園湖邊......
就在他閉上眼楮的一剎那,王賢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只有唐七能听到的話。
冷冷地說了一句︰“我會把你的斷掌送給他......”
說完,不等燃燒中的唐七有沒有斷氣,揮揮衣袖,一道旋風將他卷起,往十丈之外的湖邊而去。
遠處,早有伙計拎著木桶沖了過來!
在師爺目瞪口呆之下,打水沖洗露台。
還沒等秋香端著筆墨紙硯過來,露台已經被沖得干干淨淨。
一個侍女在王賢面前擱了一壺新茶。
淡淡一笑︰“這是掌櫃請你喝的。”
王嘆讓侍女將酒杯收走,自己捧著一杯春茶,輕輕地嗅了一下。
跟岸邊肅手而立的白衣師爺問道︰“你是城主府的?”
師爺聞言,拱手笑道︰“正是,還請公子......”
“等一下!”
王賢往面前的杯里緩緩倒了一杯熱茶,笑道︰“請喝茶,我還有一些小事要做。”
師父一驚,隨後移步露台,坐在了王賢的面前。
就在侍女收到酒杯,碟子後,
捧著筆墨紙硯的秋香飄然而來,將手里的盤子放在桌上,一邊磨墨,一邊微微一笑。
“公子,這是要寫詩?”
王賢搖搖頭︰“我可不會。”
說完取出一張黃紙、朱砂鋪在面前。
拿起桌上的狼毫,就著秋香磨出的濃墨,又沾了一些朱砂。
揮手間,在黃紙上筆走龍蛇,寫了一句話。
又從桌上拿起信封,往黃紙上吹了一口氣,直到朱砂濃墨漸漸風干,才塞進了信封里面。
秋香手一晃,手里多了一個紅木盒子。
王賢打開一看,里面擱著一塊白布。
不由得一愣,隨後笑道︰“秋香啊,你也是一個狠人!”
不等秋香回話,就在師父捧著一杯茶,目瞪口呆之中。
將唐七的斷掌,連著信封放在了紅木白布的盒子里面。
喃喃說道︰“請師爺找個信得過的手下,將此物送去皇城......鎮西王府,給王爺!放心,他不會為難你們!”
說完又掏出錢袋,數了五十枚金幣,放在桌上。
淡淡一笑︰“這是路費!”
臥槽!
師爺看著桌上的木盒跟金幣,瞬間被深深地震驚了!
臥槽!
秋香忍不住嚷嚷道︰“你真的確定,要把這玩意送去鎮西王府?”
臥槽!王賢你大爺啊!
靠在窗邊的納蘭秋 只覺得渾身無力。
她已經料到王賢是一個逆天的少年,沒想到,這家伙還是一個不怕事大的家伙!
這是要在皇城里,鬧大事啊?
師爺沉默片刻,跟著微微一怔。
拱手說道︰“公子請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出了差錯,你來城主府找我是問!”
說完放下手里的茶杯,捧起面前的木盒。
說道︰“我家大人請公子,去雅間喝一杯茶水......”
王賢聞言一愣。
隨後跟湖心的納蘭秋 傳音道︰“我去看看,萬一要打架,你可得罩著我!”
納蘭秋 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不去害人,我就在這里燒高香了!”
“咳!”
王賢一听,差點一頭栽進湖水。
還好,跟在身後的秋香伸手扶住了他的半邊身子。
嘻嘻一笑︰“公子喝醉了?”
王賢想笑,一時間卻笑不出來,只好輕咳了兩聲。
回道︰“能死在你們掌櫃的手下,只怕是很多家伙的夢吧?”
“呸!這話你自己跟她去說!”
王賢訕訕一笑,扭頭望了一眼露台上的梨樹。
只見春風不徐,花兒也如凝固了一般。
根本不想往那湖里,泥里落去。
跟在師爺的身後,卻在回味唐七說的那句話︰“我是唐家人......”
臥槽,電光石火之間,王賢呆住了。
臥槽!
如此說來,這家伙豈不是跟去了天路的唐十三,那個難惹的女人,也有關系?
想到這里,他麻了......
大爺啊,就算你是唐家的天驕,也不能假冒我的名,來這里壞我的名聲啊?
看在秋香眼里,當下的王賢就像是前往刑場的犯人一般,乖乖跟在師爺的身後,往二樓的雅間而去。
想了想,忍不住跟納蘭秋 傳音︰“姐姐,這家伙好像怕了!”
“他怕個屁!”
納蘭秋 嘆了一口氣︰“他這是扮豬去吃老虎,你信不信,要不了半個時辰,他又會回到那樹下看花?”
秋香聞言怔了怔。
隨後淺淺一笑︰“我信。”
......
師爺領著王賢來到雅間門外,輕敲木門。
待得里面應了一聲,這才推開門,讓王賢獨自進去,自己卻守在門外。
王賢一愣,臥槽難道是城主大人,要親審自己不成?
雖然如此,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懼意。
眼下大長老已死,自己已完成跟若玉的承諾,隨時可以拍屁股走人。
要說逃命,普天之下,怕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更厲害的修士了。
就在他推門而入的瞬間......
屋里的兩人眼前一亮,竟然進來一位英俊瀟灑的少年。
看到王賢的模樣,連一身青衣打扮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跟王賢招了招手︰“過來坐,我是廬城的城主宋言海,這位是皇城來的王老爺......”
王賢沒想到城主大人如此和氣。
只好拱手說道︰“在下王賢......”
“哦?你是王賢?”
一襲黑衣的趙老爺眉梢一挑,看著王賢微微一笑︰“你家在何方,還有哪些親人?”
王賢一想,你大爺啊?
我跟你不熟,你又何苦來查我的出處?
只不過,眼下的王賢也算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更不會在意自己的出處。
當下淡淡回道︰“家在蜀山下的會文鎮,母親已經去世,家中再無親人......”
王老爺聞言怔了怔,看了宋言海一眼。
宋言海趕緊給王賢倒了一杯熱茶,笑道︰“先坐下,再說話。”
王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兩個黑衣人,就跟木頭一樣,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搖搖頭,挨著桌邊坐下。
不經意中,三人竟然各佔一方,成了三角之勢。
王老爺愣了一下,隨後問道︰“你的父親呢,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呢?”
王賢聞言也愣了一下,心道你這是想要翻我的族譜啊?
對不起,大爺沒有。
想了想回道︰“在下只有母親,沒有父親,更不會有哥哥姐姐......”
聞言,城主宋言海也麻了。
電光石火之間,他好像有些明白老爺之前說的那番話,眼前這少年,恐怕真的是那個傳說中......
不在王府的王賢了。
王老爺想低頭沉思片刻,揮揮手,讓身後兩個黑衣人出了雅間。
屋里只剩下三人,趙老爺望向湖邊的露台。
上面已經空空如也,園子里響起悠悠的琴聲,卻是午時已近,侍女們開始撫琴待客。
還沒等王老爺問話,侍女敲開了雅間的大門。
只是眨眼之間,便擺了一桌子菜肴。
侍女看了王賢一眼,替三人倒上美酒之後,便悄然離去。
秋香望了一眼二樓,跟納蘭秋 問了一句︰“姐姐,城主大人怎麼把王賢喊了上去?”
納蘭秋 搖搖頭︰“我哪知道?或許要找他的,並不是城主......”
秋香嘆了一口氣,笑道︰“他就是個禍害。”
納蘭秋 笑道︰“怎麼?你也喜歡上他了?”
“呸!他一個小屁孩!”
秋香急了,捏著嗓子笑道︰“莫不是姐姐喜歡上了他?”
納蘭秋 搖搖頭︰“我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一身是毒,每天都在吐血,不知還能活多久......”
“啊......”
秋香聞言,呆住了。
雅間里,王老爺沉默良久,才看著王賢問了一句。
“難不成,你那老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城主宋言海一听,當下不再吭聲,只是默默地低頭吃菜,這事,可不是他能插嘴的。
王賢聞言,也呆住了。
心道你這是不死不休,非得問個緣由啊?
想想過去那些漸漸變得模糊的往昔,只好故作老成,嘆了一口氣。
回道︰“晚輩當年在書院被人陷害,失去了一些記憶......便是後來記起了一些事情,卻也不是十分清晰。”
“在我的記憶中,只有相依為命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親人,便是有,那也是別人家的......”
趙老爺一呆,脫口問道︰“你這算是出世了?”
王賢嘿嘿一笑︰“我師父是老道士......”
趙老爺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一腳踩進這世間的污水之中?”
“我也不想啊!”
王賢拱了拱手,苦笑道︰“我還沒進城,就听說有人在廬城假冒我的名字,做盡惡事,壞我的名聲......”
趙老爺聞言笑了︰“世間同名同姓的,怕是多得去了。”
王賢冷冷地回道︰“我不是別人,我是王賢。”
趙老爺一听怔住了。
看著王賢賢得有些蒼白的面容,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的氣息不對,是不是身有隱疾?”
王賢嘿嘿一笑︰“晚輩自大漠一路而來,被人下毒僥幸不死。”
宋言海一听,麻了。
驚瞬之間,想到唐門之人竟然死在眼前的少年之手。
心里暗自腹誹道︰“難不成,你也是個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