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輕捂著嘴跑到牆角，一手扶牆干嘔不止。
兩條人命，就這麼水靈靈的沒了。
怪不得都說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春琴看起來跟綠萼差不多大的樣子，可能明後年就要年滿出宮，但她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今天秦婉柔針對她，恰好讓她鑽了吃瓜權限的bug，但不會每個人都用這種做法。
她不可能次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要離開這個地方。
賀雲輕用手背擦了擦嘴，眼中閃著明亮的火光。
綠萼擔憂地給她拍著背，遞過來一杯清水讓她漱口。
賀雲輕沒吃什麼東西，想吐也吐不出來，漱完口後就往寢殿走去。
上次君以渡還欠她一件事沒有做，現在她知道要讓君以渡做什麼了。
她要君以渡放她離開皇宮，重新給她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讓她可以在燕臨沒有後顧之憂的存活。
太醫給君以渡檢查了兩遍，又開了清熱解毒的藥方後才退去。
賀雲輕進到寢殿時，君以渡已經換上了寢衣，躺在床榻上睡著了。
看著君以渡面色蒼白，脆弱至極的模樣，賀雲輕嘆了口氣，只能先將要出宮的事壓下。
夜半十分，寢殿里只燃著一盞燭火，並不明亮，賀雲輕躺在小榻上，盯著眼前房梁發呆。
她有點困，卻不敢睡。
每每一閉眼，眼前都是春琴和錦繡渾身血污的模樣。
賀雲輕幽幽嘆了口氣，她還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不”內殿傳來輕微的說話聲，賀雲輕疑惑地從小榻上撐起身子，探著耳朵仔細去听。
“母妃別走別丟下我”
賀雲輕往內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試探著開口“陛下？陛下，你醒了嗎？”
沒有回答，但內殿的竊竊私語聲越發急促焦躁，賀雲輕一愣，這是做噩夢了還是在夢游？
起身趿拉好鞋撩起珠簾走進內殿，果然見君以渡雙眼緊閉滿頭大汗，嘴里還不停在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賀雲輕湊上前伸出食指戳了戳君以渡的胳膊，“陛下，陛下？君以渡？”
君以渡渾身高熱，深陷夢魘無法自拔。
“嘖，發燒了。”賀雲輕探手在君以渡額頭貼了兩秒，剛收手打算去叫太醫。
還不等她直起身子便被一把扣住了手腕，賀雲輕驚呼一聲，眼前光影變換，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君以渡按在了床榻上。
君以渡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楮，雙目猩紅，掐住賀雲輕手腕的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嘶——痛痛痛，君以渡你松手啊！”賀雲輕眼底泛起淚意，另一只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
這是又在發什麼瘋？！
君以渡沒有任何知覺，眼珠在賀雲輕的注視下變成妖異的紅色，看得她心驚膽戰。
“啊啊啊！007！救命啊！君以渡變異了！救救我救我救我！”
天空一聲巨響，007閃亮登場，“沒變異，他有點精神類疾病，宿主你給他弄暈就好了。”
真•精神病啊？
賀雲輕欲哭無淚，一顆心髒狂跳不止，“給我開個掛，你看我像是打得過他的樣子嗎！”
早知道她不進來看了，好奇心害死貓。
“鎮定劑一支50萬。”
眼看君以渡的手要往自己脖頸上掐，賀雲輕拼命往床榻里縮，“打打打，快給他打！！！”
君以渡猛地動作一頓，眼楮一閉，整個人栽在賀雲輕身上，再沒了反應。
賀雲輕悶哼一聲，被壓得幾欲吐血。
007“扣除50萬，宿主余額8億零3121萬。”
賀雲輕深呼吸兩口，將君以渡從自己身上掀開，揉著手腕翻身下床，“以後我再靠近他一米內算我腦子有問題。”
他們做皇帝的沒有定期體檢嗎？精神病也能當皇帝？
007“宿主，實在不是我想打擊你，如果皇帝想殺你，就算你離他十米開外也沒用。”
賀雲輕毫無靈魂地從嗓子眼里擠出一聲笑，起身出門去找張德寶。
君以渡起了高熱，太醫來得很快，賀雲輕被這麼一鬧再無一點睡意，就坐在廊下撐著下巴看滿天星河。
張德寶看見賀雲輕手腕紅腫淤青的掐痕，眼皮一跳，叮囑福祿去取藥膏來。
雲昭儀雖然沒說，但張德寶看她那神色就明白，陛下恐怕是高熱時發了病，將她給嚇壞了。
君以渡被太醫灌了兩碗苦藥下去，高熱漸退，第二日還能準時準點起來上朝。
只是他出門時賀雲輕並不在寢殿內，他原本沒放在心上，是听到張德寶跟他說昨夜他極有可能發了病，還將賀雲輕手腕給掐傷了時才反應過來。
這是害怕他了，不敢跟他同居一處。
負于身後的手收緊一瞬，君以渡上了轎攆，“她可有多嘴？”
張德寶吩咐內侍起駕，搖搖頭，“並未。”
君以渡一手撐頭閉目養神，“算她有眼色。”
*
秦婉柔被幽居于鳳儀宮，太後今日便往各宮遞了消息，免去各宮的請安，無事不必去慈寧宮。
太後如今選擇退于幕後，靜待時機將秦婉柔救出來。
只是秦婉柔這一被關，天子萬壽節一事是辦不了的了，太後只能放權，讓賀雲輕協助四妃一起操辦萬壽節。
雖然過程曲折坎坷，但好歹也讓賀雲輕拿到了五分之一主辦的位置，四舍五入也算完成了君以渡交代的任務。
“淑妃，德妃，賢妃”賀雲輕掰著手指數了又數，“還有一個是誰啊？從來沒見過？”
綠萼給賀雲輕添上熱氣騰騰的茶水，“回娘娘，是周貴妃，貴妃娘娘體弱，自進宮來便沒有踏出過未央宮。此次萬壽節，奴婢也不知道貴妃娘娘是否會願意操辦。”
“太後和陛下都不管她嗎？”
綠萼滿臉欲言又止，“娘娘，周貴妃的情況實屬復雜，奴婢也不好多說，若貴妃娘娘不願意出未央宮，您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吧。”
賀雲輕點點頭，綠萼嘴嚴，這是一個好習慣，值得夸獎。
不過她敢確定，這里面肯定有瓜吃，綠萼不說也沒關系，她有吃瓜權限，實在想知道的時候走一趟未央宮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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