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座隱匿于蔥郁林間的小別墅,躍入鄭波瀾與鄭雪珍的視野時,
兄妹二人的神情瞬間凝固,震驚之色如潮水般涌上臉龐。
這座別墅,于他們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每一處角落,每一道紋理,
都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底,承載著往昔歲月的點點滴滴。
此刻,他們的內心卻被巨大的困惑與震撼所填滿。
鄭波瀾與鄭雪珍心底透亮,
從千代田市那繁華喧囂,車水馬龍的核心地帶輾轉至這座僻處鄉間的小別墅,
即便是在道路暢通無阻的絕佳狀況下,駕車疾馳,
亦至少需耗費將近一個鐘頭的漫長時光。
可如今,他們卻經歷了一場奇幻的時空瞬移,
僅僅是眨眼的瞬間,便已跨越了這漫長的距離,安然抵達。
這究竟是何種神秘莫測的力量在作祟?
難道是……
一個驚人且荒誕的念頭在他們的腦海中同時閃現。
心有靈犀般,鄭波瀾和鄭雪珍兄妹倆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楚河。
只見楚河神色淡然,平靜的面容猶如一泓深邃的幽潭,
波瀾不驚,深邃的眼眸徑直凝視著前方的那棟別墅,
好似周圍這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變故皆與他毫無瓜葛。
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奇異景象驚得呆若木雞的,
還有鄭波瀾和鄭雪珍的那群摯友。
他們往昔時常聚首,隔三差五便結伴尋覓各類新奇刺激的娛樂項目,
鄭波瀾的家自然是他們常來常往之地。
此刻,他們的內心亦被無盡的驚愕與茫然所充斥,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迷茫與困惑,
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究竟是何種緣由致使這不可思議之事發生,
為何僅僅是瞬息之間,便跨越了那原本遙不可及的空間距離。
“這棟別墅所處的位置,著實堪稱絕妙。”
玉藻前微微偏著頭,一雙美目如靈動的星子般,
細致入微地打量著前方的那棟別墅以及周遭的景致。
此處空氣被大自然精心過濾,清新宜人,
每一次呼吸都似在品嘗甘醇的美酒,令人心曠神怡。
不遠處,一條澄澈如鏡的河流蜿蜒而過,
宛如一條銀色的綢帶,在陽光的輕撫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河水悠悠流淌,發出清脆悅耳的潺潺聲。
“此地原本的主人原本是白紅帝國的本土居民。
自惡靈肆虐入侵這個世界之後,
那一家人或許是被那如影隨形的恐懼與不安所籠罩,
毅然決然地變賣了他們在白紅帝國的所有身家,舉家遷至燈塔帝國。
在他們的認知里,燈塔帝國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安全堡壘。
彼時我父母已略有積蓄,見此地風光旖旎,
便毫不猶豫地將這塊風水寶地納入囊中。
加之我們家族本就從事土地開發行業,對此類事務可謂輕車熟路,
于是便對這個地方進行了一番精心籌劃與布局,
而後建造起這棟別墅,也算是水到渠成之事,並未遭遇過多波折。”
鄭波瀾微微仰起頭,目光眷戀地望向別墅,
不緊不慢地向眾人闡釋了一番來龍去脈。
說話間,
鄭波瀾緩緩沿著地上,錯落有致鋪設著的青石板小徑徐徐前行。
他的腳步略顯遲緩,似在思索著什麼隱秘之事。
未行幾步,他突然被某種思緒牽絆,驀地停下了腳步,
緩緩回首,目光如霜般冷冷地掃過那幾個年輕的朋友,
語氣冰冷地說道︰“若沒要緊之事,諸位還是先行返回吧。
我家中如今的局勢諸位亦有所耳聞,
我實不願殃及諸位,免得被我家中所發生之事牽連進來,
倘若屆時令諸位遭受絲毫損傷,那于我而言,反倒成了莫大的罪過。”
鄭波瀾吐出這番話時,表情冷若冰霜,
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之意如利刃般犀利。
想起來在千代田市那條繁華熱鬧的街頭,
自己慘遭歹人匕首相向,鮮血淋灕之時,
那幾個所謂的朋友的表現實在是令他心寒徹骨。
當時他們非但無人挺身而出,給予援手,
哪怕是一句關切的慰藉之語亦未曾听聞,
只是麻木不仁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群事不關己的冷漠看客,
眼睜睜地目睹自己受傷流血,
他們的眼眸之中似乎唯有對利弊得失的錙銖必較,
絲毫不見朋友間應有的情誼與關懷。
而那幾個年輕的朋友們,亦敏銳地捕捉到了鄭波瀾話語中的冷淡與疏離之意,
他們的臉上紛紛浮現出尷尬之色,有的甚至面紅耳赤,羞愧地低下頭,
不敢與鄭波瀾的目光交匯,
現場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尷尬與沉悶如陰霾般彌漫開來。
人群之中,
一個身材略顯單薄的朋友率先打破僵局,努力解釋道︰“鄭波瀾,你千萬別在心里瞎琢磨,
當時那場面實在是太驚悚了,我們完全被嚇傻了。
你也清楚咱們平日里的生活,哪有機會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啊。”
他的話語還在空中飄蕩,尚未完全落下,
鄭波瀾便輕輕擺了擺手,平靜地說道︰“我真的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只是如今這局勢不明,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先行離開,
避免被後續可能發生的麻煩波及,我這也是出于對你們的關心,難道不是嗎?”
那位正欲滔滔不絕繼續解釋的朋友,頓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話語戛然而止,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最終只能無奈地微微點頭,隨後與其他幾人一道,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默默轉身離去。
他們心里都清楚,
此刻,
他們與鄭波瀾之間的情誼被一道無形的鴻溝隔開,
曾經那些無拘無束,整日廝混玩耍的美好時光,
恐怕只能永遠地封存在記憶的深處,再也無法重現。
待朋友們的身影漸漸遠去,鄭波瀾緩緩抬起手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的另外一只手心緊緊握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上面沾染著斑駁的血跡。
想了想將這把匕首收了起來。
這正是之前深深刺入他身體的那把凶器,
當時楚河施展神奇的力量為他療傷時,
匕首便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逐,自行脫落, 當一聲掉落在地。
但鄭波瀾並沒有將它隨意丟棄在現場,而是彎腰撿起,緊緊地攥在手中。
因為在他心底深處,已然暗暗立下誓言,
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幸運地再次遇見那個,
殘忍地將匕首刺進他身體並且惡語相向威脅他的男人,
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親手將這把匕首狠狠地刺進對方的身體,
讓對方也親身體驗一下這鑽心刺骨的痛苦,以報今日之仇。
“那些是什麼人?”
玉藻前微微歪著頭,美目流轉,望向前面那棟鄉間別墅。
只見別墅的周圍以及房頂之上,
隱隱約約有不少身影在悄無聲息地穿梭移動,
他們的動作輕盈敏捷,在陽光與陰影的交錯間時隱時現。
“這些人都是我爸媽重金請來的安保人員,
他們當中有一部分是純粹專注于修行武道的武者,實力不容小覷。
在我父母身邊,也時刻跟隨著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
其實我父母早就苦口婆心地叮囑過我,
讓我在這段特殊的時期里務必乖乖待在家里,千萬不要隨意外出。
可我卻把他們的話當作了耳旁風,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遇見了楚先生,
在千代田市街頭那驚險萬分的一幕中,
我恐怕就算僥幸保住性命,也得在醫院的病床上熬過漫長的一段時間了。”
鄭波瀾說到此處,再次將目光投向楚河,
目光之中,
除了對楚河強大而神秘力量的敬畏,更有著濃濃的感激之情。
鄭雪珍緊緊依偎在哥哥的身旁,
靈動的雙眸也不時地偷偷窺視著楚河,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探究的意味。
原本她以為,
以楚河這般超凡脫俗,擁有著神奇能力的人物,
定會因為自己之前的冒犯而心生不悅,甚至會對他們兄妹冷眼相待。
可沒想到,人家不但沒有絲毫的生氣,
反而還主動伸出援手,提出要幫助他們。
這巨大的反差讓鄭雪珍對楚河的感情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最初的厭惡與抵觸一下子飆升到了充滿好感與敬佩,
心中對楚河的好奇也愈發濃烈起來。
“看樣子你們家請來的這群安保人員當中,
說不定有別人安插進來的叛徒,甚至有可能全員都是叛徒呢。”
玉藻前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迷人笑容,
笑容中帶著一絲調侃,又似乎隱藏著幾分深意,悠悠說道,
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悅耳,卻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中掀起了一絲微妙的波瀾。
“啊?什麼?這絕不可能!”
鄭波瀾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
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雙腳好似生根一般,
穩穩地扎在青石板路上,一步也挪動不得。
他的雙眼瞬間瞪得極大,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先是像被磁石吸引一般,
死死地盯著玉藻前那嬌艷卻又透著睿智的面容,
而後又突然驚醒,急速轉過頭,
掃視著那些正在自家宅邸內四處巡邏的安保人員。
“這群人在承接此項安保任務之際,
必定對任務的詳細情形與背景信息了若指掌。
依照常理而言,身為專業的安保人員,
其首要且最為關鍵的使命便是全力保護好雇主的生命與財產安全。
那麼,你們二人究竟是如何能夠如此順遂地隨意離開家的?
這無疑清晰地表明,他們之中定然有人蓄意為之,故意放你們離去。
再者,你瞧瞧他們此刻巡邏時的那副模樣,
臉上全然不見一絲一毫的嚴肅與緊張之色,
有的家伙甚至眼神空洞,靈魂仿若游離于體外,
純粹是在放空自我,陷入深深的發呆狀態,完全就是在虛度光陰,
浪費執勤時間。”
玉藻前微微揚起那精致的下巴,
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篤定,有條不紊地剖析著。
听完玉藻前這一番絲絲入扣,邏輯嚴密的話語,
鄭波瀾與鄭雪珍好似從夢中驚醒,
兩人趕忙將目光投向那些安保人員。
仔細一瞧,他們驚覺事實果然如她所言,毫無偏差。
這一細微卻又至關重要的破綻,
此前竟如同被一層迷霧遮蔽,完全被他們所忽視,未曾有絲毫察覺。
鄭雪珍年紀尚輕,心性單純,心里向來藏不住事兒,
情緒就像那決堤的洪水,瞬間涌上臉頰。
她秀美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恰似熟透的隻果,
雙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剛要不顧一切地發作起來,
便被眼疾手快的哥哥鄭波瀾一把緊緊拉住了縴細嬌嫩的手腕。
鄭波瀾看著滿臉疑惑且怒火中燒的妹妹,
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告誡與安撫,壓低聲音說道︰“此刻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他們不過是被幕後黑手操控的微不足道的小嘍�@樟恕 br />
即便你此刻去找他們興師問罪,他們也只會無動于衷,根本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說不定對方還會不動聲色地,繼續安排其他人來為我們執行安保任務,
僅僅是更換一批人馬而已,于大局毫無影響。”
“不得不說,你這腦袋瓜還真是聰慧過人。”
玉藻前如秋水般的美目之中,瞬間閃爍起贊賞之意,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這一個飽含贊賞的眼神,仿若一道魔力十足的光芒,
瞬間讓鄭波瀾有些忘乎所以,整個人仿佛飄上了九重天,
差點連靈魂都脫離了軀殼,
那副模樣,落在鄭雪珍眼中,令她心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鄭雪珍用力一甩,將手腕從哥哥那略顯松弛的手中掙脫出來,
心中憋悶得厲害,只能悶悶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
鄭雪珍的性子向來直爽,心直口快,有仇必報,
且向來是當場就報,毫不拖泥帶水。
如今明知這群被自家重金聘請而來的安保人員皆是忘恩負義,
吃里扒外的無恥之徒,卻還要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不滿,
將這一切深埋心底,不表露于外,
這讓她的內心如同被千萬只啃噬一般,痛苦難耐。
“對了,我們爸媽不會有問題吧?
不,不是,他們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鄭雪珍像是突然被一道靈光擊中腦海,
思緒瞬間被拉到了對父母安危的擔憂之上,一時間心急如焚,
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此刻也帶上了一絲顫抖與慌亂。
“不會的。
真正的核心關鍵在于那個尚未徹底開發成功的土地項目。
在土地項目圓滿完成之前,
或者說在沒有達成他們真正想要的目的之前,
你們的爸媽絕對不會遭遇任何危及生命安全的問題,也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楚河面色平靜如水,聲音低沉卻又充滿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宛如一陣輕柔的春風,輕輕拂過鄭雪珍那慌亂的心間,
讓她如熱鍋上般焦躁的心稍稍平靜了些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