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李通，“李主任還有什麼想法盡管說。”</br>李通沉默片刻，“我雖然不知道美女是誰，但我能看出來，美女不是一般人，既然美女想幫陳常山，為什麼不直接去找牛縣長談。</br>這樣既省事又有效。”</br>女人輕笑聲，“我當然可以直接去找牛縣長，可那樣就會有人說陳常山是靠一個女人上位。</br>我不希望他落下那樣的名聲。</br>我才來找你。</br>李主任也才有機會轉正。</br>李主任如果不想把握機會，那就繼續當你的借調吧。</br>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錯過了，就再沒機會了。”</br>女人說完又要起身。</br>李通忙說等等。</br>女人冷冷道，“我已經等李主任夠久了，沒有耐心再等，我相信財政局肯定也有人想去縣府，別人會珍惜我給他的機會。”</br>話音剛落，李通脫口而出，“我想到招了。”</br>女人立刻看向他，“說。”</br>李通艱澀得滑動幾下喉嚨，“美女能言而有信嗎？”</br>女人一字一句道，“第一今天的話我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第二我保證讓你在縣府轉正。</br>我是陳常山的朋友，他做事有底線，我也同樣有。”</br>兩人對視幾秒，李通點點頭，“我從上班開始，就在辦公室工作，雖然也出過差錯，但我自信我看人還是比較準的。</br>我就信美女一次。”</br>女人一笑，“你不會失望的。”</br>李通也笑笑，“和陳常山競爭鄉長職務的只有關月，盡管牛縣長也不想讓陳常山當鄉長。</br>但我還要留在縣府工作，我不想把這事鬧大，咱們只針對關月，關月下去了，陳常山自然就上來了。”</br>女人點點頭，“可以。”</br>李通又笑笑，“謝謝美女理解，關月的檔案有問題。”</br>“檔案？”女人穩穩一愣。</br>李通點點頭，“對，我在財政局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偶然知道關月當初為了當上副局長，在人事檔案上造過假。</br>這事只有極個別人知道，當副局長之前，這事挺重要，但當上了副局長，而且越當越穩固，這事就不重要了，恐怕連關月自己都忘了。</br>現在他要當鄉長，如果這事曝出來。”</br>女人接過話，“他的鄉長就肯定當不成了。”</br>李通應聲是，“按照組織原則，肯定不能讓一個檔案造假的人當鄉長。</br>到時，誰也幫不了他。”</br>女人點點頭，“哪里造假？”</br>李通搖搖頭，“招我已經出了，我只能保證我這招肯定是準確的，其它我不知道。</br>我也沒辦法弄到檔案。</br>美女只能自己想辦法了。”</br>女人一笑，“行，我理解李主任的難處，李主任還有要說的嗎？”</br>李通又搖搖頭。</br>女人向李通伸出手，“再見。”</br>李通立刻握住女人的手，女人的手細膩滑軟，是保養很好的手，“再見。”</br>松開手，女人笑道，“我相信再見的時候，我們都能得償所願。”</br>李通點點頭，“我也相信。”</br>女人轉身而去，上了路邊一輛車，很快消失在燈火中。</br>李通緩緩坐下，晃晃腦袋，剛才是夢嗎?</br>掐掐手指，疼，不是夢。</br>一切都是真實的。</br>自己居然被一個陌生女人迷惑，說出了關月的隱秘。</br>這最後會是什麼結果？</br>李通現在感到了後怕，剛要邁步追車又停下，追肯定已晚，直覺告訴他，這次他應該沒看錯，這個女人肯定不一般人，女人也會言而有信，兌現諾言。</br>再看看陳常山剛才離開的方向，這個女人和陳常山又是什麼關系？</br>女人為什麼又要暗中幫陳常山？</br>喜歡他？</br>陳常山怪不得敢拒絕牛縣長，原來陳常山背後不僅有李正海，還有其它強勢背景。</br>如果陳常山真靠檔案勝出，自己以後絕不能再輕視陳常山，相反還要和他搞好關系。</br>一陳常山這人可交，二陳常山背後的背景，自己惹不起。</br>李通正想著，服務生端著烤串過來。</br>李通無心再吃，打包好，即匆匆離開。</br>此刻，陳常山正在家中獨坐，放過李通，不是他見李通前的本意，可見到李通後，除了李通那副可憐相，讓陳常山改變了主意，還有個原因，陳常山已經得罪了牛縣長，但以後他的工作還要和縣府打交道，現在放李通一馬，以後涉及縣府的事，可以通過李通做個緩沖。</br>讓李通繼續留在牛縣長身邊，對陳常山並不完全是壞事。</br>李通這步棋暫時到此為止。</br>那他陳常山又該重新走哪一步？</br>陳常山一時沒有頭緒。</br>牆上的表響了幾下，陳常山還是沒有想到新辦法。</br>陳常山按滅煙，剛要起身去洗把臉再想，外邊響起敲門聲。</br>陳常山愣愣，這麼晚誰來?</br>張秋燕？</br>張秋燕來，事先會打電話。</br>李通?</br>他還有話要和自己說？</br>敲門聲已經停止。</br>陳常山疑惑到了門前，打開門，樓道燈昏黃的光線灑在屋門前，門外空無一人。</br>陳常山頓頓，剛要關門，看到腳下有一個信封。</br>陳常山把信封拿起，又掃眼四周，還是空無一人。</br>陳常山看向信封，信封封著口，上面寫著一行字︰陳常山親啟。</br>字很娟秀，也很陌生，他沒見過。</br>陳常山拿著信封回了屋，快步到窗前，往下看看，單元外一片幽暗。</br>收回目光，陳常山打開信封，里邊有張折疊的紙條，打開紙條，里邊是同樣娟秀的字跡，關月檔案存在造假，去找檔案吧，這是你勝出的唯一辦法。</br>下邊沒有落款。</br>這是誰送來的？</br>陳常山站在原地，既喜又疑惑。</br>小區外，王玉麗上了車，柳眉正在車里等她。</br>“柳總。”</br>柳眉嗯聲，“送到了？”</br>王玉麗應聲是。</br>柳眉一笑，“好。”</br>王玉麗看看柳眉，“柳總，既然您想幫陳哥，為什麼不親口告訴他，打個電話，或發個信息也行。</br>用寫信這種方式，還是我來代筆，陳哥怎麼會知道是您幫了他？”</br>柳眉淡淡道，“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是我在幫他，我才用這種方式。</br>我和他是同學，他見過我的字，我來寫，他肯定一眼就認出來了。</br>用這種方式最好。”</br>王玉麗怔怔，“那您把自己徹底隱藏起來，陳哥怎麼能明白您的心意？”</br>柳眉又一笑，“他了解不了解我的心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越來了解他了。</br>這次來田海，這就足夠了。”</br>王玉麗似懂非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