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瞬間明朗起來。
上一個時代的結束，直接原因是魔鬼們成了內鬼，在事實上當了虛空的帶路黨。
他們把諸神賣的干脆利落。
雖然這件事情里還有不少的疑點。
比如虛空到底是否能“溝通”，魔鬼們是否真的有辦法避免虛空的污染。
諾文認為第1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是肯定的，而第2個問題更大可能答案是否定的。
原因很簡單。
關于與虛空溝通，諾文一直有種猜測，或許所謂的狂亂囂叫和瘋癲囈語也是某種語言，或是某種信息。
只不過他還沒掌握正確閱讀的方法。
可能是因為他還沒瘋徹底？只有癲到極點才能理解？
諾文沒法做定論，只能維持猜測。
至于第二個問題。
若魔鬼真的能避免污染和虛空的入侵，他們沒道理事後還要完全封閉起維度。
難道不該是“與虛空邪神共治世界”的結局？
一定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才讓他們躲回了自己地獄維度。
諾文先前還很疑惑。
追查那些黑袍人的事情，他們明明搞的陰謀都和虛空中的邪神有關，一天天的，不是想讓這個邪神降臨，就是想讓那個神明惡墮。
怎麼突然就扯到地獄維度的魔鬼了。
現在線索連上了，諾文懂了。
地獄維度的魔鬼們有前科！
魔鬼們本就和虛空有所牽扯。
因為瑞斯蒂沉眠睡過了黑暗時代和前面的新輝歷紀元， 不知道地獄維度是什麼時候重新開啟的。
但地獄里的魔鬼們有可能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提別的。
光是那些黑袍人，他們操作的這一切，儼然一副要給虛空污染帶路的樣子。
這不就跟當年的諸神終末如出一轍嘛！
……
相較起來，諾文更加好奇的是。
地獄的魔鬼們會願意把他們的力量借給自己的信徒嗎？
這些家伙的身份和立場很不明確，但從他們行為來看……儼然不像什麼好貨。
諾文則恰好相反。
他的身份特別明確。
實打實的邪神，根正苗紅，力量癲狂，其他虛空里誕生的小邪神都怕他怕的要死那種。
但諾文的行為可是鐵好人。
如果單純以行為判定神明的歸屬，誰敢叫諾文邪神，他就跟誰急。
諾文做了個假設。
躲在地獄的魔鬼們顯然是有理智的，甚至能交流的。
畢竟魔鬼都能和凡人交流了。
他們應該也能看到諾文的身份和行為。
在這種前提下，倘若魔鬼確實當了虛空的狗，那他們就應當願意被諾文的信徒借取力量。
諾文在耐心地等待著他勤勞的信徒們做出嘗試。
……
五天後。
繪制那道魔鬼法陣所需的材料終于收集完成。
最難搞定的兩樣材料其實就是“地獄硫磺粉末”和“純淨的魔物血液”。
前者並不是真的去把地獄維度里的硫磺磨成粉末，而是一種特殊的礦物質。
這種礦物，別說石堡了，在整個普蘭蒂斯大陸的地表附近都找不到。
它的主要來源，在真正意義處于幽暗地底深處的“深邃地域”。
那里是灰矮人和暗精靈生活的地方。
石堡的岩漿湖旁就有一座通往深邃地域的升降機，但那東西平均每個月只會啟動一次。
深邃地域里有許多在地表找不到的奇特物質。
或許是因為藏于地底深處，那里承受的邪神污染很輕微，甚至不用擔心魔物赤潮的威脅。
當然。
因為完全處在地底深處，對絕大部分在地表生活的凡人種族而言都完全接受不了深邃地域的環境。
終年不見陽光，食物基本只有些發著詭異幽光的菌類和蘚類，而且那里的空氣、土質、岩石都跟地表有著巨大的差別，幾乎不適合地表種族生存。
總之，深邃地域產出的東西都很稀有，哪怕在那邊遍地都是、爛大街的玩意，能運輸到地表的也相當稀少。
價格未必高，但數量一定少。
培特費了一番功夫，甚至托人聯系了地精羅納德船長，走了地精的渠道，才在石堡買到了足夠的地獄硫磺粉末。
“純淨的魔物血液”稍微能好辦一些。
石堡沒有輝光神教的教會分會，所以他們沒法對魔物的各種素材進行處理。
沒辦法，培特他們只能自己動手解決問題。
主動從艾德森之壁的大升降機離開，深入靈翼濕地，尋找魔物將其消滅，然後再由米蘭達對其完成淨化。
靈翼濕地的魔物密度和強度比幽暗森林要低得多，所以尋找的這個步驟費了不少時間。
雖然過程費了些功夫，但結果還算順利。
在提前租好的安靜房間里，培特蘸著黑紅色的粘稠顏料，小心地繪制著那道由大量圓環與三角混合而成的復雜法陣。
當時在密室里，蕾娜其實沒有完全將法陣的每個細節都清楚無誤地背下，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因為有萬能的求知之神。
繼神術、魔法和戰技後，來自信徒的祈禱讓諾文發現了他能獲取的第四類“知識”。
屬于地獄維度魔鬼們的法術！
蕾娜要做的只是將自己記錄下的特征那些作為知識傳承時的目標信息。
比如，需要哪些材料，法陣中有哪些特征。
即使沒有明確地指向某道法術，這些較為模糊的信息也能縮小範圍，直到最終鎖定到某一道法術上面！
通過這樣的方式，蕾娜確認了她在詛咒之書上看到的法陣效果和名字。
法術名字簡單直白——【恐懼】。
效果是對踏入法陣影響範圍的凡人施加源自本能的靈魂恐懼，令他們陷入戰栗、不由自主地逃跑。
好消息是，這道法陣屬于最為簡單的魔鬼法術，如果把術士也認為是一種職業者的話，那這就應該屬于1階強度的法術，相當于職業者完成入門就能學習的法術，因為它對六維屬性的要求近乎沒有。
壞消息是。
哪怕再簡單的法術，力量本質上都是從魔鬼那里借取來的。
這是一種從靈魂中提取的力量，不屬于傳統魔法所需要的奧術能量。
根據蕾娜和培特所得到的“知識”。
如果操控法陣的凡人沒有一位魔鬼主人，他就不可能成功施展法術。
這種情況下，當法陣開始運行的時候，就會向地獄維度隨機呼喚。
直到有打算與凡人簽訂契約的魔鬼發出回應。
盡管知道自己的靈魂被諾文庇護著。
但要主動呼喚一位危險、強大、狡詐又貪婪的魔鬼回應。
培特他們還是相當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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