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諾文第一次遇到他拷貝不了的神術。
用烹飪來比喻。
他現在已經精通熟練地掌握了菜譜，清楚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
只不過，沒有食材。
雖然【幻象神術】篡改認知信息的效果是依托于魔網實現的，但其中存在著一個不可或缺的要素，那就是屬于幻象女神的神力加持。
某種意義上，諾文也算是體驗到了原本這個世界凡人們曾經體驗的那種滋味。
凡人將禱詞、儀式等等掌握的再熟練，只要沒得到神明賜福，結果就是神術無效，使用失敗。
諾文詫異的地方就在這里。
因為在他從神靈的層面去解剖、觀察這道神術的運作過程時。
他完成了一切的施放部分，直到“向幻象女神請求獲得動用她神力的許可”這個步驟。
然後——卡住了！
是的。
諾文嘗試使用神術時，【幻象神術】的整個“框架”已經被搭建起來了，魔網也通過奧術能量對應的密鑰信息連接完成，隨時等待回應諾文的調動。
萬事俱備，只差神力。
諾文很肯定，他沒有被幻象女神拒絕。
“請求許可”這個步驟。
如果得到了同意，也就是諾文過去拷貝其他神明神術的那個樣子，接下來就是收到其他神明的神力，框架神力被填充起來，然後施術成功。
如果遭到拒絕，雖然此前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諾文可以根據神術施放的機制做出推斷，他應該會收到請求被拒絕的信息。
在嘗試【幻象神術】的時候，諾文遇到了第三種情況。
既沒有神力送來；
也沒有拒絕信息；
他的“請求動用神力的許可”在持續不停地向幻象女神發送，結果所有的請求全都卡在幻象女神那里了！
既沒同意也沒拒絕，而是卡住了！
諾文能找到最形象的比喻，他感覺這有點像是在特麼的……撥打對方電話號碼！
過去的時候，他一撥別的神明的號碼，對方接起電話答應下來，立馬把神力送來了。
要是沒能得到許可的話，那就是對方直接把他的來電給掛斷了。
這回的情況則是——號碼撥出去，但“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應答”！
諾文可以繼續用維持著這個【幻象神術】的框架不消散，在這個狀態下，請求許可的信息也在不斷地發給幻象女神，可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不是，幻象女神這是睡著了？給自己的神國開了免打擾模式？”
諾文整個神都有些懵逼。
他也是一位神，也利用自己的權柄創造了些“神術”。
所以諾文是知道其他人嘗試使用這些神術時，給自己發來“請求許可”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真的跟撥打電話號碼的感覺差不多。
信徒吟誦禱詞，按照對應的儀式動作進行操作，諾文這邊就會立馬同步收到提醒。
這份“提醒”就跟肌肉記憶、條件反射、身體本能似的，諾文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要麼同意給出許可，要麼拒絕不給權限
甚至于，其實從理論上來講。
即使凡人沒有加入求知教會，不屬于諾文的信徒，但要是他能按照對應的各種要求完成神術儀式，諾文一樣能收到提醒！
諾文不確定這點到底因為他是邪神才會這樣，還是所有神明皆是如此。
當然，目前階段，即使諾文想許可那些沒有向他獻上信仰的凡人，給他們使用自己神術的權限，諾文也做不到。
諾文已經觀察分析出了不少細節。
神明與神明，和神明與凡人之間傳輸信息或神力的過程是不同的。
神國中彌漫的灰霧會把諾文神術中傳輸給凡人的信息同化破壞掉。
只要那部分真正建立起信仰關系的凡人，才能完整地收到諾文的降下的神諭信息，也就是所謂的“神術生效”。
真正信仰求知之神的那部分信徒，諾文給他們傳輸信息的時候，信息走的是神力通道，神力保護著通道，讓信息不會被灰霧同化破壞。
其他凡人，諾文雖然能通過對方的儀式性動作完成鎖定，但此時傳遞的信息沒有任何保護，自然會被灰霧影響。
重點在于︰
“為啥幻象女神不理人呢！他這麼被我不停地發送請求許可的信息，不嫌吵嗎？”
這是最讓諾文覺得沒法理解的地方。
幾座屬于求知教會的領地對外開放後，接觸到求知教會的冒險者和佣兵里，不是沒有小機靈鬼，嘗試著偷學了【求知神術】，然後試圖自己吟唱禱詞，打算踫踫運氣，看能否得到“求知之神諾文”的回應。
畢竟這個世界上確實有條路子，不去對應神明的教會里參與皈依信仰儀式，單憑自己的禱告就能與神明建立起信仰聯系。
比如魔法女神就是這樣的情況。
向魔法女神獻上信仰的儀式步驟、要求和禱詞格式都是公開的，全大陸的凡人都知道。
問題僅僅在于，你獻上信仰後魔法女神未必會回應給你賜福，甚至，她可能壓根不接受你的信仰和供奉。
這些機靈鬼們嘗試私下里獨自進行向求知之神獻上信仰的儀式，便是類似向魔法女神獻上信仰的操作，抱著賭一把的心態，萬一成了呢？
但對諾文來說，這就跟特麼電話號碼泄露，被人打了騷擾電話似的！
每有一個機靈鬼的出現，諾文就得被騷擾一遍。
他要是接受了對方獻上信仰的請求，就得消耗自己通過完美許可獲取的信徒數量名額。
拒絕吧，他的“拒絕”消息又沒法傳給那位凡人，對方搞不好還會三天兩頭的來騷擾他。
所以諾文才會把各種跟他有關的【求知神術】都交給神力造物托管。
除非他特別關注的凡人，其他人統統去走那套貢獻值排行的考驗機制。
符合條件就自動接受，不符合的條件則自動拒絕。
省心養神，免得諾文自己老被騷擾。
可幻象女神卻儼然一副任你騷擾的樣子，根本不帶怕的。
無論諾文發過去多少請求許可的消息，她都沒做出任何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