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中諾文表示。
別問。
問就是他也正驚訝著呢。
不過諾文所驚訝的地方跟培特等信徒們不同。
他驚訝于這道幻象神術本身。
【幻象神術】的原理和效果，諾文已經通過他的權柄搞明白了。
瑟普營造出的幻象確實做到了扭曲現實的效果。
只不過，它跟通過魔法實現的那種幻像存在根本上的區別。
魔法幻象是以奧術能量凝聚出的幻像。
就跟在奧術約束下匯聚起的火焰、寒冰等等一樣；
是強行改變現實的物理、化學規則後的結果。
比如說一堵幻像牆壁，甚至可以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實體阻攔能力，它是真實存在的“幻影”。
【幻象神術】扭曲的現實則不同。
它改變的不是營造出的幻象。
而是所有“觀測者”的感官！
培特他們的感官，無論視覺、听覺、觸覺等等，在神術生效的那一瞬間被扭曲，自動替換成了瑟普的新模樣。
在諾文的神明視角里，他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以瑟普為“放射源”，他在不斷地向周圍釋放著一種混雜著奇特神力的“信息”，這份信息借助無處不在的魔網維度為橋梁，持續不斷地傳遞給培特他們這些“觀測者”。
魔網的微弱波動就是這個原因。
實際上，瑟普真正的樣子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諾文能看到的瑟普，依然是那個落魄的中年大叔模樣。
可是當培特他們這些凡人觀測者的感官被影響後，他們能夠認知到的瑟普，就自動變成了那個瑟普給自己設計出的幻象造型。
認知層面的信息被篡改，肯定也就無法分辨出對方此刻究竟是真實，還是幻像。
而且，這份認知篡改有個神奇的機制︰
越是強大的存在，認知能力越強，與魔網的聯系越多，最後被篡改的就會越嚴重。
……
在場的幾名信徒，除了布蘭登之外，其他幾人有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是施法者。
哪怕是蕾娜和米蘭達兩個，雖然她們分別是潛行者和牧師職業者，但也不妨礙她們學習幾個簡單的低階魔法。
像是【法師之手】、【照明術】之類的魔法，兌換出來也就15天命點數，屬性要求約等于沒有，學習起來也不難，只要付出點兒空閑時間，很快就能學會。
這種魔法哪怕不在戰斗的時候使用，也能方便地用來輔助下日常生活。
這也是目前九成九求知信徒的常見情況。
人均施法者真不是夸張的說法，而是在描述一個事實。
布蘭登則是個特例。
直到現在，布蘭登都沒花精力去學任何一道魔法。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純戰士，“血統”無比純正，一點兒都沒兼修的那種。
結果這頭鐵的舉動，反倒讓布蘭登有了意外收獲。
其他人認知的信息被篡改，甚至包括了【萬物顯秘】的神術信息。
神諭本身也是一種信息。
獲取信息的過程也是一種認知的過程。
諾文檢查了那個長了上千只眼珠子的巨大血肉球體，確認了傳輸給信徒們的神諭信息都是沒有問題的。
瑟普的狀態里確實多了一個名為“幻術”的效果。
只不過培特他們遭到【幻象神術】篡改的嚴重程度，到了連諾文神諭里的信息都無法正常認知的地步。
布蘭登遭到的篡改程度沒那麼嚴重。
因為——他的認知能力有限。
他被扭曲的認知只包括普通的感官，也就是眼楮看上去足夠真實，手指觸摸的手感足夠逼真這些。
【萬物顯秘】的信息這才依然能被布蘭登正常認知。
弄明白了幻象神術的原理，諾文的第一反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
“人越聰明，認知能力越豐富；”
“認知能力越豐富，遭到幻象神術篡改的認知越嚴重；”
“篡改程度越深，越難以分辨幻像；”
“越難以分辨幻像，越顯得人不聰明”
綜上所述，得出結論。
“人越聰明，就會越不聰明！”
……
想破解這種認知扭曲，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第一種方法，當個笨蛋。
只要我足夠笨，你就別想讓我被扭曲。
可這點很難達成。
布蘭登沒有被篡改認知的只是【萬物顯秘】神術的結果，他是篡改程度不夠嚴重，不是沒有被篡改。
在他的視角里，同樣會看到“幻象狀態”下的瑟普。
真想笨到那種完全不會被篡改的程度，恐怕得是那種智力有障礙級別的笨蛋。
注意，必須得是“智力障礙”，而不是“喪失理智”。
前者是弱智的意思。
後者是瘋子的意思。
瘋子可不代表認知能力差，甚至于，有些瘋狂的家伙，他們就是因為認知過于豐富才瘋的。
那種人遭到【幻象神術】的影響，只會被篡改的更厲害。
這條路屬于理論上可行。
實際上基本做不到。
……
第二種方法，就是找個能夠保護自己認知的辦法。
諾文可以確定一點︰
神術的使用者，或者說，得到幻像女神瑞斯蒂賜福的瑟普，在那份神力的保護下，他的認知是沒有被篡改的。
更準確點兒來說。
這個過程其實是︰瑟普的認知在被篡改影響的同時，又被【幻象神術】的神力給篡改回正常的狀態了！
兩者同步發生，互相抵消。
即使在其他人的眼里，此時的瑟普變成了一個俊朗瀟灑又成熟性感的極品中年帥哥。
可在瑟普自己的視角里，他沒有任何變化。
他依然是那個落魄的樣子。
諾文表示，這個他熟！
“不就是把其他神明的神術知識傳授給我的信徒，然後讓他們學會了去用嘛！”
這活兒他都干了好多次了。
不管是輝光之神、魔法女神、荒野之神還是什麼鑄造之神、豐收之神，這些神明所掌管的力量，諾文都直接拷貝過來給自己的信徒用了。
反正信徒們在使用神術或者魔法的時候，以諾文為跳板，都能無條件得到對應神明的許可。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在拷貝名單里再加個幻象女神不就是了！
諾文這樣計劃著，然後像以前嘗試其他神術那樣，順手在神國里試了下【幻象神術】的效果。
下一刻。
“……嗯？？”
諾文發出詫異的聲音。
神術由于沒能得到對應幻象女神的神力支持，
他釋放失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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