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返回後開始仔細搜查這間屋子。
她的指尖拂過每一寸牆壁,靈力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忽然,一塊看似普通的牆磚在她觸踫時發出了細微的“ 嗒”聲。
果然有暗格。
她用力按下那塊磚。
牆面無聲滑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
宋悅笙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掀開蓋子的一瞬間,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盒子里整齊排列著數十塊留影石,
每一塊上都刻著名字。
她顫抖著拿起最上面的一塊注入靈力,空中立刻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衣衫不整的侍女被鐵鏈鎖在牆上,甄隼正舉著鞭子獰笑……
“畜生!”
宋悅笙猛地合上盒子,胸口劇烈起伏。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那些侍女會不肯說與外人听。
怒火在她血管中奔涌。
宋悅笙將盒子收好,指尖掐訣,一劍劈開了石門。
她離去前,用甄隼備著的鐵鏈,把昏迷的他捆成粽子狀,綁在了屋前的樹上。
第二日下午,永夜宮內正在舉行魔族高層會議。
夙離高坐在玄冰王座上,听著各部首領的匯報,神色淡漠。
突然,殿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衣衫襤褸、滿身塵土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中央。
“求魔尊為奴婢做主啊!”
宋悅笙化形後的“小影”哭得梨花帶雨,將一盒留影石高舉過頭頂。
“奴婢發現了典獄長甄隼的罪行,典獄長竟然想殺奴婢滅口!”
眾人以為魔族會將突然闖進來的女人趕走,卻見他瞬移而去,伸出手時,那女子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他。
夙離眉頭微皺。
“尊上,這些是典獄長罪行的證據,還望尊上明鑒。”
他抿了抿唇。
為了不影響她的計劃,他並未讓人暗中盯梢。
可二十天不見人影,難道不應該先找他嗎?
怎麼一出現又是化形,又是給人定罪?
有這麼急嗎?
宋悅笙沒听見聲音,于是抬頭望著夙離,再次提出訴求。
“還請尊上做主。尊上若不信,可隨意拿一枚留影石查看。”
夙離回過神。
算了。
不急于這一時。
他給一枚留影石注入靈力,殿內立刻響起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和甄隼猖狂的笑聲。
畫面中女子的面容和大尺度場景都被巧妙遮掩,但那聲音足以讓人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殿內一片嘩然。
夙離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她如何得知的這些東西?
以身犯險?
夙離敲了下響指,兩團黑霧在他身後出現,然後幻化成人。
他的聲音極為平靜。
“立刻把甄隼帶來。”
“是。”
眾大臣臉色各異。
沒想到尊上出動了影衛。
看來,甄隼留不得了。
兩刻鐘後。
影衛把鐵鏈鎖著的甄隼拖進大殿時,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小影”和夙離手中的盒子,頓時朝著宋悅笙破口大罵︰“賤人!你敢污蔑我!”
“尊上明鑒,臣與此事毫無關系,一定是有人指使這個賤人污蔑臣!”
夙離眸中閃過殺意。
“典獄長。”
與此同時,宋悅笙地上站起來,目光瞟了眼夙離,對方暫時收了手。
“敢做,怎麼不敢承認呢?”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鮮紅如血的果子,“這是"真話果",服下後只能說真話。若甄大人問心無愧,便當著眾位大臣的面服下,以證清白。”
甄隼臉色大變︰“你是誰?憑什麼听你的!這果子必是假的!”
“既然溫和方式行不通……”宋悅笙的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是另在場的大部分人感到害怕。
“听說魔域的血獄司就算是九重天的神仙來了,也得脫一層皮。典獄長,如果拿刀子把你的皮一層層割下,直到你說出真話,你意下如何呢?”
說完。
她自顧自地笑了出來。
“我只是個不入流的琴師,怎可輕易左右魔尊的想法?不過……”
“真話果有兩枚,那不如請魔尊先嘗嘗,看看效果?”
宋悅笙直視夙離,眼中帶著深意。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夙離眯起眼楮,與宋悅笙對視片刻。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出一份力”。
他輕笑一聲︰“有意思。若甄卿確實清白,本尊嘗一顆又何妨?”
“不可!”
一眾大臣慌忙阻攔。
左護法急道︰“尊上乃一界之主,若服下真話果被神妖兩族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右護法轉向甄隼,勸道︰“典獄長,既然你問心無愧,就快服下果子,莫耽誤了尊上與眾大臣的正事。”
在眾人或勸說或逼迫下,甄隼終于崩潰。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那些侍女低賤,我不過是給了她們活著的價值!”
他獰笑著看向夙離。
“血獄司那個地方不能沒有我。除了我,誰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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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著老魔尊打下了魔域,夙離,你不能處決我!”
然而,夙離只是平靜地揮手,吩咐影衛。
“甄隼瀆職枉法,即日收押。三日後午時,東市口問斬。”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宋悅笙。
“至于你……檢舉有功,賞百兩魔晶,退下吧。”
宋悅笙低頭謝恩,轉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離開後,她有意把宮中消息放出去。
當夜,魔域各處的茶樓酒肆突然流傳起繪聲繪色的故事。
說書人拍著驚堂木講述典獄長昔日里的罪行,賭坊里甚至開出盤口賭他會被處以何種極刑。
往日與甄隼把臂同游的大臣們府邸緊閉,卻擋不住百姓將爛菜葉砸在朱門上的聲響。
次日寅時,墨賢的靴跟重重磕在永夜宮的金剛磚上。
“尊上!血獄司最底層的玄鐵鏈被人熔斷,甄隼……”他喉頭發緊,“現場只留下這個。”
夙離從奏章上抬眼,看著呈到案前的那截斷鏈——切口平整如鏡,分明是仙界才有的清氣所為。
“找具身形相仿的尸首,臉劃爛些。”
“可甄隼……”
“他活不了。”夙離執起朱筆,筆尖在某份奏折上勾出紅痕——正是墨賢昨日提議增派血獄司守軍的折子。
余光瞥見對方猛然醒悟的表情,他唇角微揚︰“去吧。”
待殿門合攏,夙離無奈搖頭。
昨夜還是他幫著宋悅笙一起把人劫走,換到了一間不被外人知道的密室。
唉。
真不知道她費那麼些天,把甄隼的弄了個身敗名裂,又把他劫走做什麼。
明明一刀就能殺了的。
夙離的這個疑惑,在亥正得到了解答。
——他收到了傳信的紙鶴。
當夙離化作普通侍衛模樣來到密室入口時,遠遠就听見里面傳來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聲音嘶啞斷續,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喉嚨後發出的哀嚎。
他腳步微頓,忽然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像是混雜著腐臭的、沉積多年的怨氣。
密室石門半開著,走出四五個相互攙扶的侍女。
她們素白的衣裙上濺滿暗紅斑痕,有個年紀小的甚至整條袖子都被血浸透,濕漉漉地貼在手臂上。
可她們的眼楮亮得驚人,像是把多年積壓的黑暗都化成了火。
“宋姑娘,阿離侍衛到了。”
為首的侍女朝門內輕聲道,聲音沙啞卻帶著奇異的平靜。
她們說完朝他點了下頭,便從密室的另外出口結伴出去。
夙離的疑惑更重。
他快步走過去,密室內的景象讓見慣血腥的他都呼吸一滯。
原來……
她昨日說的一層層剝皮不是說笑。
目標是綁著的甄隼。
持刀者是各個排隊的侍女。
她們每劃一刀,就是對甄隼的謾罵。
她們便是受害者。
這就是宋悅笙的計劃。
宋悅笙靠牆站著,雪白面紗上沾了幾點血跡。
她沒拿刀,可每個侍女動手前都會看她一眼,仿佛她才是執刑的法官。
當又一個侍女哭著道謝時,夙離看見她輕聲說了些什麼。
“還有五個人。”她轉頭看向夙離,露在面紗外的眼楮平靜得可怕,“阿離,你先等一會兒。”
夙離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幫著宋悅笙把她院中的樹移到了妖族北境,他和絳緋無意間知道了她母親是霜妖修成的仙。
除了宋悅笙,他沒遇過其他妖修成的仙。
但她又有所不同。
她是神與妖修成仙的後代。
若宋悅笙長此以往,是墮落成妖,還是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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