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細細思索，剛才的事，細思極恐。
最後得出結論，唯一知曉接頭方式和暗語的只有林甦雅。
這樣反推的話，應該是林甦雅上藥後交代出來的東西。
但交代了多少細節，有多少對自己不利，有多少坑，他不知道。
他現在成了被動方，牌在山村野夫手上。
但也可以確認，山村野夫應該是沒有直接證據的。
如今，秦天是拿不到當時的審訊錄音帶的。
但秦天還是想去查查看。
出辦公室時，正好踫到水門處長。
“秦副局長？”
“看你慌里慌張的，忙前忙後的，干啥呢？”秦天故意假裝不知情地問道。
“還能忙啥，找找切入口把潛伏的人找出來唄。”水門凌志說道。
“哎呦，水門處長這麼努力，我都有危機感了。”
“哪里話，我是沒辦法，土肥原老師交的任務。”
“那你先忙。”
秦天也就先走了。
秦天先去了檔案室，排查有關林甦雅的審訊資料。
“沒有林甦雅有關的審訊錄音嗎？”秦天問檔案員。
“沒有。”檔案員真情陽子搖搖頭，說道︰“我這邊只有林甦雅抓捕，以及普通資料，沒有審訊的錄音資料。”
“嗯。”
“秦副局長，你要不去特殊檔案室問問？山川由美那？”真情陽子提議道。
“好的。有空請你吃飯。”秦天笑了笑。
秦天沒有去後面的特殊檔案室，林甦雅的錄音也不會在那里。
那邊存的都是日方的重要檔案和情報歸檔，是絕密的。
林甦雅的這點審訊算不上絕密，本來就應該內部同步。
“如果這錄音不在你這，不在山川由美那，會在哪里歸檔？”秦天詢問真情陽子。
真情陽子想了想，說道︰“要看具體的檔案內容，比如有關策反的絕密，可能會另外歸檔到蘭機關那邊去。”
“所以林甦雅的錄音歸檔可能在梅組織那邊？”
“內部流程的話，可能性大，你干嘛不直接問局長呢？他肯定知道。”真情陽子回答道。
“好的謝謝。”
這也解開了秦天的一個小疑惑，就是剛才電影院的行動，特務局和特高課的行動隊沒有參與，參與的全是陌生人面孔。
現在想想，應該是影佐下面梅組織的人或日本憲兵。
如果是梅組織那，秦天就沒必要去申請了。
現在起，林甦雅有關的全部內容要熔斷掉。
與此同時。
林甦雅噩夢中驚醒，藥物副作用折磨著她，使得她有時候神志不清，對大腦，記憶的損失極大。
這也是為何一些重要的事她想不起來。
“雅姐，沒事，只是噩夢。”林思思安撫道。
林思思一直陪伴著她，度過林甦雅生命中的至暗時刻。
“找杜一明來。快去，快去，趁我腦子還清醒。”林甦雅著急道。
很快杜一明和老瑜就來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應該全交代了，我應該全交代了。”林甦雅眼淚滾滾而下，抓狂著說道︰“快去救白狐，通知他們撤離，快去。”
“你別緊張，黑影在城內，如果白狐被抓了，黑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所以你先冷靜。”杜一明簡單一句話就安撫住了林甦雅。
“對，別急，你先說說你交代了什麼。”
林甦雅把想起來的都說了一遍。
“如此看來，老大確實有危險。”老瑜說道。
“我寫封信，讓下屬去送。”杜一明打算送信給秦天。
“會不會有危險？日本人查那麼嚴。而且下屬都可靠嗎？要不我進城去送，或者我干脆去找他們。”林思思回答道。
“不合適，還是我的人去吧，去找黑影即可。不會暴露。就算信被查了，里面的內容也是山村野夫知曉的內容，對他們沒有價值。”杜一明回答道。
于是，杜一明當即寫了信，讓下屬進城送給黑影，黑影再轉給秦天。
秦天下班回到家里。
“晚上吃啥呢？”秦天倒了杯水，問王媽道。
“回秦先生，太太說想吃清淡一點，晚飯我熬了白稀飯，外面正好有人買饅頭，買了幾個饅頭，明早也可以吃，如果需要燒菜做飯，我現在就去。”王媽很友善的說道。
“不用，稀飯和白饅頭挺好的，就這樣吃。”秦天說道。
“嗯。秦副局長，那我先回去，這邊都忙完了。”王媽回答道。
“嗯。”秦天點點頭。
王媽走後，秦天和妻子便一起吃稀飯和饅頭。
就在這時。
顧淑美突然喊了起來︰“嗯？”
“怎麼了？”
“不知道，吃到東西了。”顧淑美從嘴里拿出吃到的東西，赫然是小紙條。
這讓秦天和顧淑美都很詫異。
秦天當即起身，去窗外和門口邊都檢查了一下，沒有可疑人，才回來。
“打開，是什麼？”
顧淑美小心翼翼地打開。
赫然是三個字。
“什麼意思？誰給我們的？”顧淑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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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仔細檢查了一遍紙條，在光照下，在碘酒下等確認沒有其他隱藏信息，才拿打火機燒了。
秦天拿起饅頭檢查了一遍。
“不會是王媽放進去的吧？”顧淑美詢問道。
“不會，這紙條是長在里面的，也就是說，不是塞進去的，這饅頭不是王媽做的，而且稀飯配饅頭也是臨時起意，她也無法提前準備，剛才她說饅頭是外面門口買的。之前有饅頭攤嗎？”秦天詢問顧淑美道。
“沒有啊！從來沒有吧？”
秦天馬上出了門，在門口四處檢查，並沒有發現饅頭攤。
秦天跑到街對面的補鞋攤。
“秦副局長。”
看到大特務頭目來，補鞋老匠馬上站了起來，邊上的其他攤位小販也都站起來，這些人都怕特務，非常怕。
“沒事，我問下你們，今天下午，這里有饅頭鋪嗎？”秦天詢問道。
“有啊！”
“有？擺攤幾天了？我怎麼不知道？”秦天問道。
“就兩天吧，昨天，今天。下午早早就走了，這個人以前從來沒有來擺過。”販子說道。
“好的，謝謝。”
秦天回到家里，疑惑叢生。
“怎麼樣？”顧淑美急忙問道。
“確實有饅頭攤，只擺了兩天。應該是沖我們來的，不過是自己人。”秦天回答道。
秦天說著馬上回書房。
顧淑美也跟上。
很快書架上找到了紙條上的三字書，接著，把延安的加密信息默寫出來，根據書本密鑰進行破譯，很快，加密信息就破譯出來了一句話︰
玉架山公園，4月7日，14點，南往北，遺址雕塑往左數第三長椅，長椅下發，紙條接頭，不接觸接頭。
以及接頭暗語規則。
秦天看了一下日歷，今天是1940年四月八號。
“已經過了。”秦天意識到，自己錯過延安給的接頭信息了。
“這才是真正的接頭信息，報紙上的訃告是山村野夫布置的局，利用了林甦雅的口供，我差一點點就上當了。”秦天又自責又憤怒。
自責自己竟然差點犯低級錯誤，憤怒是組織又犯錯誤了！
組織雖然啟用了新暗語規則，沒有讓特高科破譯成功，但同樣的，他們也沒有把及時新密鑰交接給秦天。
“有信息差也理解吧！”顧淑美安撫道。
歷史真實的潛伏者工作就是處處危機，處處犯錯的，沒有人可以是上帝視角。
也正因為不斷的犯錯，才顯得更真實，更有血肉和情感，而不是電視劇中的那般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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