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引擎的本質，其實就是心想事成，先把一個美好的結果放在你眼前。”
白曉真听顧玄樞這麼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他拿出手機，怎麼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好的結果。
這個手機到底在哪里加裝了真實引擎呢？
“除了無法滿足生物所必需的能量，真實引擎卻是可以制造出這麼一株龐然大物，再配上現實滲透系統的話。”顧玄樞嘴唇一抿，不否認白曉真的話。
“那真實系統是滿足了真實引擎的缺陷？”白曉真身旁男子問道。
“也算是，也算不是。”顧玄樞看著游啟明，徐徐說道。
“什麼意思？”
“現在的真實系統只是第二版，目前第四個世界還在生成，其內部要生成完畢起碼需要真實ai全力運行超數十年才可以真正生成。”游啟明解釋道︰“現在能推出的只有過去現在未來，並沒有異世界。”
“他的真實體驗在了方方面面，只要動用過u憶手術的，都能從真實系統反哺能量，在滿足自身肉體能量充足之後，他們能夠好的體驗精神世界。”
“並且在精神世界之中他們如果深信真實系統所創造的世界，那麼他的肉身會成為真實系統的一部分，他們會認為那就是真實。”
白曉真越听越怪。
剛想吐槽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了。
這對于機器人來說，那就是真實世界！
他瞳孔驟縮，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突然蹦出來這個想法。
他的余光正視著游啟明，他正亢奮著說完自己的成果。
會議桌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或者場上有私聊的，他听不著而已。
對于機器人ai來說，物質的世界離他們十分的遙遠。
據他所了解的信息所知，早在百年前的一場ai暴變，ai就禁止使用人類五感的程序。
在ai的眼中，或許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真實世界。
至于物質，它們只知道人類的肉身不得、不能傷害。
牆壁不能穿透，不能打穿。
這樣的規則從之前的三條被分類出來了林林總總的數十條。
他的過目不忘能力也消失了，可是他卻不知道遺忘了什麼。
“諸位，還有什麼想問的麼？”顧玄樞等待了一分鐘，說道。
“我同意真實系統，科技樹畢竟不是我們自己創造的，但是真實系統大家都有目共睹。”第一個意見出來了。
此人正是白曉真身旁的男子。
白曉真這時候才好好觀察了一番。
坐在座椅上與他差不多高，頭發很短，面前的牌子上寫著他的姓氏，陳。
明顯的心口不一。
不過這種人，很難想象他心中到底想的什麼。
“我還是想先修復真實引擎，先救活科技樹。科技樹可以說是我們總部的招牌，它上面的科技為我們現在的科技水平可以說有著極大的貢獻，卸磨殺驢這種事相信各位都不是傻子。而且目前只是凋零了一片科技葉，說不定只是它生長的必要性。”坐在宋博士身邊的女性開口說道。
“我倒不覺得，真實系統目前只是測試階段，萬一他完成之後出現了比科技樹更加高端的科技呢？”
“我們目前的一切科技都是基于科技樹，你沒發現它凋零了什麼葉子我們都不知道麼？這說明它的科技也一並消失了，一旦它徹底凋零，說不定我們如今的科技都會蕩然無存！”
“你見過樹葉凋零的樹會枯的麼？現在真實引擎都發動不了了，我們拿什麼啟動？科技樹是科技樹，真實引擎是真實引擎！科技葉是科技葉，科技樹是科技樹！我們不需要杞人憂天，去恐懼未來，我們現在只需要安心的搞好真實系統就可以了！”
一時間，眾說紛紜。
白曉真都驚呆了。
一開始他以為啞巴的人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完美的高層素養。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都有不同的見解。
但毫無疑問，各有各的道理。
白曉真拿著手機，一時間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在哪一派。
他又看著游啟明，他想要的又是哪一派呢？
這回顧玄樞等待的時間尤其的久。
久到兩方的唇槍舌劍都能看見唾沫星子。
久到一方都已經大喘氣了，他才用指節輕輕敲桌。
一時間，會議桌上又安靜了。
所有的人包括游啟明，白曉真都看著他。
“我只有兩句話。”顧玄樞豎起食指，“凋零的葉子會長回來麼？”
十秒鐘後他又說道︰“真實系統的果實種下能否開花呢？”
“就在剛剛，在全方位的監視下，科技樹又凋零了一片葉子，依舊是它的備份，它的存在，它的一切一切都消失了。”
“哪怕是其下研究了數二十年的研究人員也不記得那片葉子到底是什麼，到底記載著什麼。”
“可是，我們有什麼問題麼？”
會議桌上，顧玄樞說完只剩下他人濃重的呼吸聲。
“當然，這里的空氣系統並不是科技樹提供的，我們無須擔心，現在的研究方向無非兩個課題，我就不多說了。”
“科技樹消失了，哪怕他提供的科技也消失了，對我們有什麼影響麼？”
“影響就是科技倒退十年二十年，可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了，你們明白麼？”
話說到這，顧玄樞的意思很明顯了。
面對一定會凋零的結局，再怎麼彌補都是于事無補，不如去安心澆灌已經種下的果實。
如此說來，場上大部分的人紛紛舉起了右手。
只有宋博士身旁的婦人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抱胸，安靜離場。
“那麼我做如下安排。”顧玄樞看見她的離去，沒有疑惑多言，接著說道。
十分鐘之後。
“無古不成今，當你握住筆的那一刻，圓就誕生了。當你親吻異性額頭的那一刻，愛情就誕生了。當你種下種子的那一刻，果實就誕生了。”
“游啟明趙野留下。”顧玄樞說到最後，喝了一口茶，呸了呸茶葉。
會議室眾人會意，紛紛離場。
“呼。”白曉真長出一口氣。
理了理兩者之間的關系。
真實引擎與真實系統真的毫無關聯麼？
他的手摸進兜里的手機，看著眾人離去。
“啟明。”顧玄樞輕聲道。
“恩。”
“恨我麼？”顧玄樞突然說道。
白曉真疑惑，“恩？”
反倒是游啟明突然沉默。
顧玄樞嘆了口氣，“當年你父母也有我的原因，他們為了真實引擎作出的犧牲有目共睹，但是現在。”
游啟明保持著沉默。
“埃利亞斯去收購你父母的工廠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已經說過他一回了，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接著以你希望的方式命名你的研究。”
“不了。”游啟明說道，“過去的終究過去了，就像你說的，我們何必為枯萎的花落淚，現在種下的，會在未來開出美麗的結果。”
顧玄樞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握了握指尖的戒指。
“那我呢？”白曉真指了指自己。
顧玄樞笑眯眯的看著他，“小家伙，你為什麼會想到那樣的結論呢？這可是絕密。”
經他這麼一說，白曉真撓撓頭，“只是覺得這樣最合理而已。”
顧玄樞笑吟吟的喝了口茶，“按道理，你們兩個可以算作是異父異母的兄弟。”
白曉真嘴巴一抽，游啟明沉默。
“真實引擎也很特殊，我也不想它就此凋零。”顧玄樞雙手倒背，站起身來，轉頭看著科技樹。
那里的牆壁登時透明，展現出遮蔽天際的科技樹。
“我會讓宋工去輔助你們，我想見識見識現在種下的科技種子，會不會在未來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