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曉真回到大廳的時候，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就剩下個座位在游啟明旁邊。
看上去一共十七八個，算上自己不超過二十個人。
白曉真大步上前，一屁股毫無風度的坐下。
手上還拿著一袋果汁在那喝。
游啟明抽了抽嘴，也沒說什麼。
接引機器人離開。
所有的電子設備就剩個燈亮著。
顧玄樞敲了敲桌子。
三兩低語消失了，只有白曉真喝飲料的“咕嘟咕嘟”聲。
“今天呢，有兩件事。”顧玄樞雙手撐著下巴，目光深沉。
白曉真看了一眼，干脆喝完，舒爽的“啊”了一聲。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顧玄樞的下文，听到了白曉真的聲響，只有顧玄樞輕笑一聲。
“這第一件，眾所周知，游啟明，游氏夫婦的獨生子，真實引擎的創始人，對現實滲透系統升級了的天才少年，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
白曉真看了一圈，沒看見埃利亞斯，他的興致就少了些。
倒是听到游啟明竟然是真實引擎的創始人，不由得想到了什麼，拿出了手機，翻閱一番。
“要是沒有現實滲透系統，我們的科技樹，還無法完成。”顧玄樞右手指節敲著桌子，“真實引擎各位都見識過，不必我多言，現如今的科技樹就是它最後的杰作。”
“但是現在，出了一些問題。”
“游啟明，你來說。”顧玄樞朝著游啟明昂了昂首。
“真實引擎在兩年前突然莫名失去了效力，就像一塊電池明明是滿電，但是卻怎麼都用不了。”游啟明解釋道。
“初步來看，科技樹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昨天它的一片葉子枯萎了。”顧玄樞說道。
“怎麼可能？”一位婦人在白曉真的對面皺眉道。
“代碼會枯萎？開什麼玩笑！”又一位有些粗壯的聲音響起。
“就像假花凋零，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呢？”一道道疑問出現。
“啪啪啪。”顧玄樞拍了拍手。
場下瞬間安靜。
“這是昨天的實時錄像。”顧玄樞一指點在桌上。
3d的影像讓各位都如身處其中。
“啪擦”一聲電流突然閃爍。
一片葉子突然凋零。
連帶著他其中的所有數據。
台面上的人紛紛若有所思。
“真實引擎相信大家都見過，尤其是宋博士。”
在白曉真對面的婦人冷“哼”一聲。
“三年時間，嘗試修復真實引擎，不然，後果可想而知。”顧玄樞沒理會宋博士，指了指天說道。
宋博士听他講完，起身，離去，一言不發。
游啟明倒是視線長久的盯著她，直到她徹底的離去。
“怎麼，她是誰？”白曉真這時候問道。
“我父母，很好的朋友。”游啟明聲音低沉，“她是我父母最得意的門生，畢業以後直接就任在這了，想起來也有十來年沒見了。”
這時候的游啟明倒是正常了不少，白曉真保留著疑問，並沒有現在就問。
“第二件事，就是現在的真實系統了。”顧玄樞等宋博士離去了，安靜了片刻，這才說道。
“很奇怪，真實引擎與真實系統並不兼容。”他看著游啟明，希望他給個答復。
游啟明雙目看著面前的桌子，由于光照比較少，這桌子倒映著少年的面孔，模糊中又能清楚的看到。
“趙野，你來說說呢。”顧玄樞嘆了口氣，說道。
白曉真一挑眉，反問道︰“你覺得什麼是真實呢？”
顧玄樞沒有接茬，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思考，亦或者就是不說話。
他蒼老的右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此刻他正用左手轉著戒指，手上的感覺混合著過去的記憶，一並而來。
又或者就是這樣的感覺觸發了某種條件。
一說到這，全場都安靜了。
白曉真冷笑一聲，“你看，這也算是真實。”
“這算什麼真實。”在他身邊的人嗤笑道。
“我知道我活著，我知道我現在看你很不爽，我知道現在你嗤笑著對著我。”白曉真面無表情的看著身旁的人說道。
“你看，真實是相對的，當你的真實踫到了我的真實，那麼誰才是真實呢？”
顧玄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引擎與系統出現了排斥？”
“游啟明，你是接觸這兩者最多的人了，你覺得這兩者有什麼區別麼？”
“真實系統在兩年前出現了第一版，其實就在那天，真實引擎出現了問題。”游啟明說道。
“我嘗試著去改變，但是真實引擎明明什麼參數都跟以前的一模一樣，但是就是無法使用。”
顧玄樞長出一口氣，“原來那片葉子就是在那一刻凋零的啊。”
‘是汪二狗跟趙野獨來到九天的時候，時間線剛好也是第二天，可是那時候該有他沒我的。’白曉真暗自想道。
亦或者，時間線就在他們消失的時候徹底變動了。
就像神兵那樣。
會議室重新陷入了安靜。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科技樹的枝葉太多了。
多到少上一片這個世界的法則並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可一片會凋零，其他的呢？
會不會整棵樹都會隕落？
誰也打不了包票。
“看看少掉的科技是什麼呢？”在白曉真身旁的男人說道。
“無法得知，要不是有實時影像，我們甚至不知道就在昨天少了一片葉子。”
“什麼意思？備份呢？”男人皺緊眉頭，不解問道。
“沒有備份，或者說，連同備份一起凋零了。”顧玄樞喝了口茶，吐了吐茶葉。
“哦，你看，就像被我吐出去的茶葉突然少了一片。”
“這並不好笑。”
“好了好了，現在說回正事。”顧玄樞輕咳一聲。
“科技樹是真實引擎與現實滲透系統的產物，可是真實系統又在眼前，真讓我為難呢。”
一個是現成的美好，一個是未知的混沌。
“真實引擎是游氏夫婦最後留下的東西，但是現在似乎出了一些問題難以解決的問題，依舊是投票決定，如何處理。”
“選擇真實引擎的，舉左手，選擇真實系統的，舉右手。”
白曉真一下子舉了雙手。
除了走掉的宋博士，還有無視掉了白曉真，票數來到了神奇的99。
顧玄樞輕敲桌面，思慮良久，“其實。”
“這株科技樹的來歷，並沒有這麼簡單。”
“20年前，在那場實驗之後，這株科技樹，突然出現在了這里。”
如果說之前都是趙野獨與汪二狗的過去，那麼這里，似乎就是真正的第五天了。
白曉真收起了笑容，神情嚴肅的盯著顧玄樞。
會議室中的眾人仿佛也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信息，皆是神情動容。
“它不是我們前輩用真實引擎造出來的麼？”
“並不是，它是在真實引擎與現實滲透系統連接之後，突然出現的。”游啟明說道。
會議室內嘰嘰喳喳了起來。
顧玄樞故意讓他們說了片刻，直到某一刻，他再次用手指直接輕輕敲桌。
“那麼，進行下一輪。。。”
“等一下。”白曉真叫停了他。
“會不會，它是從我們的未來來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其實就是完成它？”
先果後因，白曉真在這一天體會的淋灕盡致。
“先把一個大餅給你，然後要我們做？我們都吃到肚子里了，你現在告訴我們要燒水做飯？”白曉真身旁的男人哼笑道。
會議室內的眾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因為除了顧玄樞和游啟明，他們都不認識他。
哪怕是他們，也不完全認識。
“不，真實引擎是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游啟明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顧玄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