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想不通。
    以她對琴酒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而且琴酒應該也沒有時間做這種事。
    貝爾摩德遲疑地掃過黑澤,目光最終落在他的眼楮上。
    眼神的偽裝是最難的,特別是對琴酒這樣的人來說。
    透過薄薄的鏡片,貝爾摩德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眼楮。
    瞳孔是跟琴酒一樣的墨綠色,但里面沒有殺意,也沒有不耐,只是帶了一絲疑惑和警惕。
    細細看去,微微顫抖的眼皮下甚至還透露出了一絲不安和恐懼?
    貝爾摩德被刺到了似地移開視線。
    要是把他代入到琴酒……
    不行,完全帶入不了!
    黑澤陣這樣她能接受,但換成琴酒……
    貝爾摩德有些痛苦地捂住了頭。
    懷疑還沒有打消,但她現在不想再思考了。
    沖擊太大,她要先緩一緩。
    貝爾摩德決定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
    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攔住對方,不讓他去把雪莉帶下車罷了。
    快要要爆炸的炸彈給她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機會。
    工藤新一跟赤井秀一在剛剛才帶著劫匪下車。
    他們要想趕回來找雪莉根本來不及。
    此時還留在車上的就只有她,黑澤以及雪莉三個人而已。
    如她所想,被認出來的雪莉已經打算犧牲自己了。
    會產生這種想法,真不愧是那個被稱為“墜入地獄的天使”的家伙的女兒。
    貝爾摩德嘲諷地想著,心里的惡意再次涌現出來。
    她手下用力,準備強行帶著黑澤離開。
    “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黑澤先生。”
    她變回了一開始的男人的聲音,對黑澤的稱呼也換了回去。
    黑澤計算著剩余的時間,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繼續跟貝爾摩德耗下去了。
    他掙開貝爾摩德的手,邁步朝灰原哀跑去。
    貝爾摩德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黑澤听著身後的腳步聲,忽然開口倒數。
    “8,7,6……”
    貝爾摩德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在經過公交車後方的車門時,她才忽然意識到黑澤這是在數爆炸剩余的時間。
    黑澤是第一個注意到炸彈被啟動的人,同樣也是最清楚炸彈還有多久會爆炸的人。
    他這是在提醒自己?
    貝爾摩德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麼一個想法。
    看著自己身側的車門,以及距離雪莉還有一段距離的黑澤陣,貝爾摩德忽然就想到了琴酒多次直面炸彈卻沒有受傷的事。
    此時黑澤嘴里的數字已經來到了“3”。
    沒有時間猶豫了!
    再在這里待下去,死的就成她了!
    貝爾摩德一咬牙,放棄繼續追上去的打算,轉身就順著車門跑了出去。
    就這麼點時間,就算是琴酒,也不可能護著雪莉毫發無損地從公交車上下來!
    最大的可能,就是兩人一起葬身在爆炸中。
    貝爾摩德飛速地遠離公交車,同時在嘴里默數。
    “2,1,0!”
    在數到零時,她下意識向前撲去並雙手抱頭。
    然而,預想之中的爆炸並沒有傳來。
    貝爾摩德的瞳孔微微放大,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騙了。
    與此同時,黑澤拎著灰原哀從公交車里跑了出來。
    他確實謊報了時間,但實際上也沒差多少。
    要不然也騙不過貝爾摩德。
    看著遠處人群前方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工藤新一以及他身側的赤井秀一,黑澤抬手將灰原哀朝兩人扔去。
    下一刻,劇烈的爆炸聲就從身後傳來。
    黑澤快速地護頭趴下,但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身體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滾了兩圈,黑澤久違地感受到了被炸彈炸到後最真實的感覺。
    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耳邊是劇烈的耳鳴聲,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有些模糊。
    有溫熱的液體從臉上流下,黑澤抬手抹了一把,不出意料地看見了一手的紅色。
    他咳嗽了兩聲,略有些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工藤新一一行人朝他跑了過來,黑澤听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他們不斷張合的嘴。
    灰原哀被赤井秀一抱著,呆呆地看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早在被黑澤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直到她被赤井秀一接住,劇烈的爆炸聲緊隨其後,她看見了被火光吞噬的黑澤。
    在那一刻,灰原哀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一角。
    時間仿佛回到了姐姐“死亡”的那個晚上。
    熟悉的絕望感籠罩了她,灰原哀卻沒了反抗的力氣。
    害死黑澤哥的人,是她。
    要不是因為她,黑澤哥肯定能及時離開。
    要不是把她丟開浪費時間,黑澤哥還能跑遠一點。
    明明之前還有那麼多時間,她應該自己跑下去的。
    自責和悔恨充斥著她的內心,灰原哀的眼神漸漸空洞起來。
    “小哀?”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灰原哀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
    “黑,黑澤哥?”她看著眼前狼狽的人,瞳孔微微放大。
    黑澤沒有听清她的話,但從口型來看大概率是在叫他。
    他于是朝她點了點頭。
    看著還有些恍惚的灰原哀,黑澤想抬手摸摸她的腦袋。
    但手伸到一半,黑澤就注意到了上面的血。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但下一刻,灰原哀就主動抓住黑澤的手,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對不起,黑澤哥……”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灰原哀低著頭,語氣帶著哭腔道。
    她後悔了,早知道身邊的人會拼命去救她,她卻還是只想著去死。
    這樣只會給親近的人帶來傷害。
    感受到遠處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終于消失,黑澤原本還有些搖晃的身體一下子就穩了下來。
    他一如往常般摸了摸灰原哀的腦袋,並說道,“要好好活下去啊,小哀。”
    活著才有價值,一直想著去死可不行。
    灰原哀用力地點了點頭。
    “黑澤哥,救護車到了,快點去醫院!”工藤新一打斷了兩人的互動。
    他看著滿身是血的黑澤,眼里只有著急。
    黑澤歪頭看他,沒有看清他剛剛說了什麼。
    工藤新一索性上手,拉著他就往一旁的救護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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