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窪的道路上塵土飛揚,一輛皮卡晃晃悠悠地行駛在沒什麼人煙的道路上。
副駕駛位上的張蘭抱著女兒看著倒退的風景眼中帶上了擔憂。
這一路上找他們麻煩的人不少,好在那些人都因為各種突發事件而無法傷害到他們。
想到這里,她低頭看著嘴里含著棒棒糖,察覺到她視線,仰頭一臉天真無辜看著她的女兒。
“媽媽?”曹瑩珠疑惑地問“你看寶貝做什麼呀?”
說完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出來舉到張蘭嘴邊,“媽媽,吃。”
“媽媽不吃,你吃。”張蘭理了理她額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
這輛皮卡看起來都是上個世紀的老物件了,沒有車載空調,散熱全靠打開的車窗。
開車的曹大力扭頭看了一眼妻女,臉上流露出心疼之色。
他和兆新的名字都報上去了,但最後定下來的人是兆新,而他也接到了一個新任務,來棉境見一個人,至于見到人要做什麼,得看對方有什麼需求。
“你們母女倆可以不用跟過來的。”
“你是用一家三口出門旅游的借口出來的,我們母女倆不跟著怎麼行。”張蘭說。
來雲邊的方式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但總歸是過來了。
曹瑩珠扭頭看著曹大力,聲音糯糯地“爸爸,你不想和我和媽媽跟著你嗎?”
曹大力“怎麼會,有你和媽媽跟著爸爸,爸爸才會覺得安全,覺得舒心。”
車輛駛入一個沿河而居的小寨子,緩緩停下。
這個小寨子沒有外來游客踏足,看上去很樸實,很安靜,路邊一群半大的孩子赤裸著上身,強烈的紫外線將他們的皮膚曬的黝黑。
他們原本正聚集在一起玩游戲,可見著有陌生車輛進入寨子,全都擠做一團,用警惕的眼神看著車子。
“是跳房子,我也會!”曹瑩珠趴在車窗上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畫的格子,“寶珠姐姐教過我。”
張蘭一愣,隨後嘆了一聲,沒說話。
曹大力將車窗搖起來,一把抱過妻子身上的女兒“先下車吧。”
張蘭推開車門下車。
“確定是這里嗎?”張蘭左右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後問。
接頭的地點應該在沒什麼人的地方才對吧?
這個寨子里的人看著是不多,可都是本地人,就不怕被察覺不對?
回想起自家小區里那些大娘大爺堪比歷史名偵探的觀察力以及推理能力,張蘭越想越覺得他們應該是走錯地方了。
“我沒開錯路線。”曹大力單手從兜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來,上面畫著他要去的地方。
對比了下周圍建築,他拉著張蘭朝小寨子中間的一個小飯館走去。
小飯館是吊腳樓,一樓高度比周圍的房屋都要高,人可以站直行走還有空余,周圍堆著些雜物,中間寬敞一點點地方擺著幾張桌子長凳,靠河的地方有三個灶台,房子下還掛著風干的雞鴨魚。
風一吹,那雞鴨魚散發出來的酸爽氣味直沖一家三口的鼻腔,燻得曹瑩珠小嘴一癟,推著曹大力的肩膀要往外走。
曹大力剛想安撫妻女兩句,就听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扭頭尋聲看去,一個穿著寬松衣裳的女人蹲在那三個灶台前。
“吃飯啊?”下蹲卸力的周紅緩緩起身,舒展了下身體扭頭沖曹大力一家三口說“我這里不接受點菜,不接受調料增減,我做什麼你們吃什麼。”
曹大力看著手里轉著剁骨刀的周紅短暫沉默了兩秒,拉著嚇到了的妻女在桌子前坐下,“行,你看著上。”
周紅上下打量了下他們,轉身從屋檐下取下一條風干魚。
“鐺鐺鐺——”
極有規律的切菜聲響起。
“吱——”
邊上傳來輪胎急剎的聲音。
曹大力一家三口扭頭看去,在看清從車上下來的女人後,夫妻倆臉上寫滿震驚。
“要肖像費的那個人。”張蘭一臉詫異地小聲說“這緣分可真奇妙,竟然在這遇見了。”
“唉?不對……”張蘭突然反應過來,“這人不是本地惡勢力團伙中的人嗎?既然她在這里,那這里豈不是……”惡勢力團伙的地盤?
“嗝,”張蘭嚇得打了個嗝。
甦曼芝也看了到這三人,眉峰一挑,絲毫不遮掩她臉上的驚訝。
在棉邊,帶小孩子來這旅游的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因為這里隨時會上演得不到正義的惡性事件。
小孩子大多不受管控,隨時都可能惹出事來,帶來這里的小孩子,她只見過即將要被家人賣掉的。
隨手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邊上的空桌上,甦曼芝抬腳移開長凳,在兩大一小三雙眼楮都注視下落坐。
“你們來這做什麼的?”一口帶著雲邊方言的普通話清晰傳入夫妻倆的耳朵。
曹大力猛然反應過來,剛剛問他們吃什麼的女人也是說的華語,字正腔圓,不帶地區口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