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當天夜里還沒過十二點就被听到風聲趕過來的各方人馬分了個干淨。
徐音等人收拾好空空如也的車馬,又結伴到城中的香水行好好洗漱一番,隨即在一座精美的五進院落以及其周邊的附屬房屋中安頓了下來。
此行的速度比石榴驚蟄想象中的要快,除了頭回遇到的蕭家還抵抗了幾下,其余被做局的地方豪族大多十分利落爽快地把東西還回來不說,還附帶歉禮。
再不然就是那些地方豪族早被當地有錢莊收拾過,正處于長羊毛的階段,實在撈不出什麼東西,便讓她們計劃外的增加了不少趕路機會。
外頭風雪交加,可府邸中賬房處卻熱鬧的很。
屋子里頭的算盤珠子撥得 里嘩啦地響,屋子外頭不少人頂著風雪興高采烈地互相估摸著這一趟自己能夠拿到多少銀兩。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趟走鏢包吃包住,每人最少都能夠拿到百兩銀子。
百兩銀子听似不多,可要知道,驚濤閣中普通弟子每月月銀才二兩銀子,包吃包住,每季兩套新衣裳,全算下來一個月最多不過花銷五兩銀子。
一百兩,夠驚濤閣養一個普通弟子兩年的花銷了!
而像任雨這樣武藝較高的弟子,月銀通常在十兩左右,私下里還有額外補貼。
閣中長老堂主等人明面上月銀也不過百兩,當然,長老和各地堂主也不光靠月銀,他們手中掌管的閣中生意能夠抽取兩到三成作為補貼,這才是大頭,也是他們為驚濤閣做事的最大原因。
江湖人再怎麼不羈,也是要吃飯的。
同理,有錢莊的部曲也是一樣,每月糧一石,銀錢最低八百文,每年還有衣物絹布補貼。
如若有任務,則有再額外補貼,具體補貼多少看任務難易。
可就這,便已經甩開了不少世家豪族部曲的待遇,一人月入所得養一家六口人綽綽有余。
石榴等人每月一日準時領取月銀的時候,便覺得上一個月訓練的辛苦全都消散了,對新的一個月又充滿了期待。
驚濤閣弟子先分了銀子,徐音便吩咐任雨將驚濤閣弟子召集起來。
看著閣中弟子們炯炯有神不見絲毫困意的眼眸欣喜地望著她,徐音表情正經嚴肅,眼中卻閃過欣慰笑意,隨後便說出自己的召集大家的目的。
想回去的,便等元宵後跟著有錢莊鏢隊回去。
驚濤閣是江湖門派,可這並不代表閣中眾人就沒有家室。
而沒有家室又不想回去的,便跟著她在邊關再待上幾月。
宴時月既然說她長得像宴大將軍的被擄走的親妹,想來也會把她的消息告知宴大將軍。
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宴大將軍心中此刻對此事會是個什麼態度,若是還想認妹妹,那對她來說,也許這是一個接觸兵權,能夠上戰場的好機會。
“願意留下來的便去任領隊那邊做個登記。”徐音吩咐道。
“如今正處年節,便休息三日,三日後正常出練。”徐音對閣中弟子說“習武之人,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
徐音“若不想有朝一日倒在對手刀刃下,便不可懈怠。”
看著眾人深思的表情,徐音擺擺手,讓大家趕緊休息去。
等人群散去,在一旁看著的驚蟄和石榴這才朝她走去。
驚蟄直言“看來你有上戰場的想法。”
徐音笑了笑“你們不也是?”
驚蟄微笑點頭“外族除了想要擴張領土的野心之外,地盤生活物資相對匱乏,會通過劫掠周邊城池來滿足需求,想來冬雪化盡,草木生芽之前,還會再發起進攻。”
石榴認真道“原本我倆只是想出關闖一闖外族地盤,不過現在看來,以你與宴家的關系,說不定能夠讓我們有個光明正大上戰場的機會。”
驚蟄“你和宴家的關系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希望是真的。”
她們自認不缺能力,而是缺機會,如今這個機會來得正好。
只要她們能夠正式冒頭,她們身上的部曲名頭就能順勢更改成真正的將士。
而那些人就算再想壓她們,也得顧慮一下遍布熙朝各地的有錢莊會不會為她們出頭。
心中有顧慮,那便是她們的機會,屆時分餅之時,那些人就算鼻子捏得再緊也不敢少了她們的。
餅能分一次,就能分第二次,而分多少,那就看她們手段了。
徐音望向正在領錢的有錢莊部曲,挑眉說道“你倆似乎想投資我?”
投資,這兩個字還是她在掌櫃口中知曉的,意思是,將賭注,押寶押在她身上。
察覺到兩人的態度,徐音心中也難免有些波動。
驚蟄聳肩“對照之下,你是最好的人選。”
徐音“可我們如今手中的勢力可不多。”
石榴“是的,所以,康親王和皇帝之間的對峙不能有進度,但也不能停下來,哪怕只余下康親王造反的意志。”
驚蟄“各地世家豪族之間也最好別結合,一定要挑撥他們各自的野心,讓他們認為,那個九五之位,他們也能坐。”
石榴挑眉譏諷道“世家豪族可不見得能夠看得上那個位置。”
驚蟄听到這話,意味深長地說“幾百年前的世家豪族看不上皇位我信,可如今嘛……嘻嘻,被那位洗過一次,如今世家豪族的骨頭可沒有以前的結實。”
“撲哧——”
徐音和石榴知道驚蟄說的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咧嘴一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