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像沸騰的開水，在教室外炸開。
周玲玲被兩個老師架著胳膊往教導處拖，經過走廊時，無數道目光像滾燙的鐵砂砸在她背上。
有人交頭接耳，有人嗤笑，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閃光燈在她眼前明明滅滅，刺得她睜不開眼。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里，消毒水混著煙草味嗆得人發暈。
周玲玲低著頭，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師們審視的視線，那些目光像無數根鋼針，將她釘在恥辱柱上。
教導主任桌上的透明膠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此刻都變成了嘲笑她的符號。
“重點班的學生作弊，真是開了眼了！”教導主任的聲音像鈍刀割肉。
辦公室玻璃門外，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周玲玲透過淚光，看見顧志強站在最前排，嘴角帶著嘲諷的微笑。
電話鈴聲響起時，周慧正在和同事炫耀顧斯年最新的奧數獎狀，同時還不忘記炫耀自己佷女，也是一個學習好又乖巧的孩子。
听筒里傳來的聲音，瞬間讓她的笑容凝固，精心描畫的眉毛扭曲成滑稽的弧度。
“周玲玲的家長是吧？請你立刻來學校一趟。”
等周慧踩著高跟鞋穿過走廊時，那些曾經對她笑臉相迎的老師，此刻投來的目光里滿是譏誚。
她的漆皮高跟鞋在教務處光潔的地板上留下刺耳的聲響，新做的美甲深深掐進了真皮包里。
“周玲玲家長是嗎？”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冷光刺痛了周慧的眼楮。
辦公桌上那張透明膠帶小抄在燈光下無所遁形，密密麻麻的公式像螞蟻般爬滿周慧的視網膜。
周慧保養得當的手指在顫抖，上一次坐在這個位置，她作為優秀學生家長接受表彰。
而現在，周圍老師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讓她如坐針氈。
窗外看熱鬧的學生中，她一眼就看見了顧志強，少年倚在走廊欄桿上，嘴角噙著笑，那笑容像淬了毒的蜜糖。
啪！
耳光聲在教導處清脆地炸響，周玲玲踉蹌著撞在牆上，左耳嗡嗡作響，斷斷續續傳來老師的勸導聲。
“我接你來城里讀書，就是讓你來丟人的？！”周慧的怒吼混著外邊同學們的竊竊私語，震得周玲玲太陽穴突突直跳。
好心的老師嘆息一聲，伸手關閉了房門，阻擋了學生們看熱鬧的眼神，也給周玲玲留下了最後的體面。
顧志強嗤笑一聲，隨後扭過頭，看著不遠處被一群同學眾星捧月的顧斯年，眼神中閃過一抹嫉妒。
嫉妒過後，又很快變成了冷笑。
誰稀罕！
處理結果一出來，周慧便迫不及待的將周玲玲扯出校外，這個讓她丟盡顏面的地方，她真是一時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被周慧拉扯著向前走，周玲玲的心中又急又怕，直到上了周慧的車，周玲玲再也繃不住，坐在後座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你還有臉哭！”周慧氣恨鐵不成鋼的抓著包，急敗壞地指責道︰“我這張臉，都被你丟盡了！”
日後她再過來開家長會，還怎麼面對這群老師，怎麼面對那些學生家長啊？
“姑姑，姑姑！”周玲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強撐著辯解道︰“是顧志強害我，都是顧志強害我！”
听到周玲玲的話，周慧猛地回頭，聲音狠厲的質問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