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假裝自己是只貓，上躥下跳！”
嘉恆帝“嘖嘖”兩聲，“看來刑部壓力還是太大了。”
看似正直嚴肅的刑部侍郎小楊大人，上班的時候好好兒的，回家就瘋了。
哎∼
他說什麼來著？
人就是不能太憋著吧。
他這個皇帝要不是靠著東拼西湊的八卦消遣，早瘋了。
“奴才也沒想到啊。”
孫問忠得知消息的時候，人都麻了。
這讓他接下來還怎麼跟小楊大人相處？
一主一僕聊完，孫問忠就吩咐人去盯著舒姣。
他的人一動，舒姣就發現了端倪。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
掐著時間，在某個傍晚出了怡和殿。
天色昏沉。
一頂步輦搖搖晃晃穿過青石路，兩側內侍宮女開道，聲勢浩大。
路旁宮人安靜行禮。
抬步輦的內侍，穩穩當當的走著。
下一秒……
步輦的架子猝不及防的斷了。
“咚！”
木架子砸在地上。
步輦上的玉嬪毫無防備的跌落。
若不是兩側宮人反應快，一左一右迅速攙扶，玉嬪頭都得撞地上。
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
玉嬪腿被木架子砸個正著，疼得小臉煞白，頭上珠釵還掉了倆。
“太醫，叫太醫！”
疼死她了！
“你們怎麼辦事兒的？”
玉嬪的宮女先訓斥一句，而後一手扶住自家主子，有條不紊的使喚著身邊宮人辦差去。
而在街的那頭，嘉恆帝帶著孫問忠，看了個全。
“玉嬪這妝容，沒見過啊，真新鮮~”
嘉恆帝嫌棄吐槽道︰“那步輦，從她升到嬪位後，閑著沒事兒就要坐。”
被摔真是一點兒不奇怪。
嘉恆帝想著，眼神仔細一瞅，哎~
舒姣怎麼也在？
嘉恆帝眼中閃過一抹懷疑，“去查玉嬪這事兒。”
“是。”
孫問忠沉聲應著。
隨後禁鞭聲才響起，玉嬪那邊烏泱泱的一群人才意識到——
皇帝來了。
“參見皇上~”
玉嬪想像以前一樣，沖著嘉恆帝撒嬌。
結果站起來走兩步，一瘸一拐，疼得夾子音都變了調。
嘉恆帝眼底閃過一抹古怪的笑意，“起吧。怎麼回事兒？”
玉嬪眼眸含淚的哭訴。
扯著嘉恆帝的袖子就是一頓輸出。
“都是奴才不經用。”
嘉恆帝安撫兩句，便叫人送來新步輦抬玉嬪回宮。
“皇上，臣妾腳疼，您就陪陪臣妾吧~”
“朕政務繁忙，得了空再去看你。”
嘉恆帝敷衍著，讓人迅速抬著玉嬪走。
麻溜的走。
嘉恆帝本來打算去見後妃放松一下的，這下也沒去了，直接打道回前殿干活兒。
走前，又瞄了舒姣一眼。
跟她沒關系吧？
而舒姣一直低垂著頭，裝作沒感知到那道傳來的目光，然後溜達回怡和殿，就把這事兒告訴怡嬪了。
“哈哈哈~”
怡嬪很是痛快的笑出聲來，幸災樂禍道︰“讓她見天兒坐那步輦來來去去，這不就栽了吧？”
那可是個靶子。
別人想算計玉嬪，直接從步輦入手，方便快捷精準高效。
“也不知是誰干的？”
怡嬪眼眸微眯，“倒是給本宮出了一口惡氣。”
玉嬪慣來嘴上不饒人，說是心直口快，其實就是打著直來直往的幌子，戳人心窩子。
她可沒少跟玉嬪懟起來。
“奴婢知道。”
舒姣柔聲道。
“哦？”
怡嬪頗為感興趣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半個月前，嫻嬪娘娘曾被皇上叫去伴駕。”
舒姣刻意壓低聲音，抑揚頓挫的解釋起來，“恰好那日，玉嬪娘娘親！自！送羹湯去見皇上。”
舒姣這麼一說，怡嬪也想起來，“可那次，本宮記得晚上皇上還是去的嫻嬪宮中。”
玉嬪劫寵沒成功啊！
“是。”
舒姣點頭承認，“可緊接著，皇上便分了紅羅炭給玉嬪。嫻嬪還以為紅羅炭是皇上送給她的，結果入了玉嬪宮中。”
這嫻嬪哪能氣得過啊？
但仔細算來又不是什麼大仇。
“所以嫻嬪，便差人在步輦上動了些手腳。”
舒姣又補充了道︰“奴婢的同鄉，在嫻嬪宮中做二等宮女，意外知曉的。”
怡嬪唇角一勾，“也怪玉嬪自個兒不小心。”
她活該！
“你有功。”
怡嬪從頭上摸出一根嵌寶石的金簪送她，又掏給她十兩銀，“拿著，你那同鄉也別虧待了。趕明兒起，你便調到本宮身邊，做個二等宮女。”
“多謝娘娘提拔。”
舒姣笑眯眯的伸手接過。
轉過頭，她慢悠悠的溜達出門，瞅見準客戶，立馬從角落竄出去。
“清月姐姐。”
舒姣親切喚道。
嚇得清月一哆嗦，還以為見鬼了。
“你是？”
清月緩了緩心跳才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玉嬪娘娘才重要，不是嗎？”
舒姣反問道。
清月沒應聲，狐疑的看了舒姣兩秒，直接一個大變臉，“哎喲，好妹妹~實不相瞞，我家娘娘今兒是吃了大虧了。”
“可不是嘛。”
舒姣順著往下演，“娘娘多好的人吶，怎就惹出這麼一樁意！外！來。”
听話听音。
“意外”兩個字，讓清月眼神一凝。
她立馬從兜里摸出銀子，故作親密的拉住舒姣，熟練且快速塞進她手里。
“可不是∼”
清月輕嘆一聲，“妹妹有所不知。娘娘遭了這罪，姐姐日子也實在難過。”
朋友，細說！
“嫻嬪。”
舒姣在她耳邊低聲吐出倆字。
見清月似有不解，又接著說道︰“紅羅炭。”
紅羅炭！
清月秒懂，心里暗罵嫻嬪實在心胸狹窄，面上倒感激萬分的拉著舒姣，“真真兒是多虧了妹妹，姐姐感激不盡啊。”
“姐姐欠你個人情。妹妹下次若有事，盡管來尋姐姐。”
說罷，清月便急匆匆要回去給還在查凶手的玉嬪報信兒。
舒姣放任她離去。
在月光下，從兜里摸出銀子仔細一數，二兩。
也行吧。
好歹一個月俸祿了。
那邊又把舒姣查了一遍的孫問忠，確定沒問題後，入夜稟報了嘉恆帝。
嘉恆帝︰“跟她沒關系？”
“沒有。”
孫問忠肯定道︰“玉嬪出事，是嫻嬪出的手。”
“嫻嬪？”
見嘉恆帝疑惑，孫問忠便又繪聲繪色的把嫻嬪和玉嬪的恩怨說了一遍。
嘉恆帝︰……
“她真小氣。”
嘉恆帝銳評，後道︰“再給玉嬪送批紅羅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