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多托雷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在贊達爾的耳邊低聲呢喃著，引誘著他墮落。
但，事實也正如多托雷所言，法律並沒有明文禁止，不得以自身作為實驗對象。
“多托雷老師的這個想法，恐怕不是眼下才萌發的吧？”
“從那份哪怕保存完好，但觸感不復當初，紙張嚴重泛黃的手稿，以及上面刪刪改改的多次修正，明顯經過了多次推演。”
“無法否認的是，哪怕經過我在心中多次默算，您推演的這個方案，可行性很高，成功率很大，就是不知道最終是否能夠達到您所預想的那種程度...”
“...也就是您多次提及的，觸及神之靈知那樣的程度。”
贊達爾沉默了良久，這才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多托雷。
說實話，能夠看到這樣的手稿，了解到多托雷的野心，並且經過推演之後發現成功的概率起碼有接近八成的概率。
自然，作為一個學者，贊達爾也很想見證，到實驗的最後，能夠達到何種程度。
是否真的能夠如多托雷所說的，通過這項實驗達到以凡人之身觸及神明的領域。
“但...既然你都已經有了以自己作為實驗對象的決心...”
“...那又為何，不是重復您當初的行為，再次切割出一個你自己的切片，讓你的切片輔助你完成這項實驗，而是選擇了我？”
多托雷是一個無法否認的聰明人，自然也看出了，此刻的贊達爾顯然已經心動了。
只不過對此仍有疑惑罷了。
許多人總是會如此，為什麼會選擇我？
這樣的問題，其實大多數時候並沒有準確的答案。
或許一時興起？又或者別無選擇而已，哪來的那麼多為什麼呢？
不過，多托雷還是打算給贊達爾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答案。
同時，也是正視自己的內心和曾經的錯誤。
“將不同時間段的自己制作成切片，這樣的做法短時間內看不出問題來...”
“甚至只要自身本體的意志足夠強大，也不用懼怕所謂的副作用。”
“但是，人的一生很漫長，不同時間段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
“比如幼時的人，會想著未來當一個杰出的科學家、飛行員等等...”
“等到長大了一些，曾經的夢想又會變成考個好成績、及格就好、畢業就好、找到工作就好，甚至...活著就好。”
“某個時間段里的自己，或是會去愛別人，又或者對某人某事某物心懷怨恨，又或者變的極度自私，更甚者去嫉妒其他人...”
“當這些復雜的情緒與不同時間段的自己被分割出來，擁有了獨立自主的意識，並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你猜，最為自私的那個你自己，會不會在某一刻，親自【抹殺】掉你自身的其他存在？”
“更遑論，分割自身這種做法，會讓自身變得不再完整。”
“而這項實驗想要進行下去，以求實驗最終結果能夠達到預想中的程度，自身的完整性便極為重要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選擇你作為協助者的原因。”
“你擁有足夠的知識，足夠強大，足以在出現意外狀況之時及時調整、完善、更改方案。”
“換一種說法，你是一個足夠理性的天才，但你卻沒有發現，或者你在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瘋狂。”
“其實...你我都是同一類人啊！”
多托雷毫不掩飾的將自身曾經犯下的錯誤說了出來。
當年作為愚人眾執行官，甚至在璃月學院求學之時，便已經暗地里對自己做了切片實驗。
也曾經如同開盲盒一般，分割切出了，先前所說的那個，最為自私的自己。
只差一些，那個最為自私的自己就成長了起來，抹殺掉自己的其他存在。
“不必擔心...手稿上不是都明確寫著了麼？”
“就算在最後實驗失敗，仍有其他辦法挽救。”
“比如...你那位阿蘭•吉約丹老師那樣的，將自身的血肉之軀改造成機械生命，便是其中一個解決辦法。”
“你要的答案我也給出了，成敗幾率你也推演過了，甚至在失敗之後的解決方案我也替你想好了其中一個。”
“現在，贊達爾，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多托雷說完，眼神中帶著迫切的看著贊達爾，期待著他的回答。
“...既然所有的事情，老師你都已經考慮清楚，準備妥當了。”
“那麼...該說不說，很榮幸能夠參與到老師你的這個項目中來！”
贊達爾笑了，笑容與此刻的多托雷有幾分相似。
或許正如多托雷所說，如今年少的贊達爾，理性、聰慧、機敏，靈感源源不斷，有身為天才的驕傲。
自然...也有壓抑許久的瘋狂！
天才與瘋子，其實某些時候差距並不大。
他們兩個，也正如多托雷所說的那樣，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那便跟我來吧，去我準備了多年的實驗室里去，那里所有與【缸中之腦】項目相關的設備都準備齊全了。”
“接下來，這項實驗就由你獨自操作了。”
無聲的笑了笑，多托雷帶著贊達爾走進了地下實驗室當中。
干脆利落的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躺在實驗台上，在話語說完之後，直接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一言不發。
贊達爾同樣在穿戴好了實驗設備之後，看著實驗台上的多托雷，無聲的點了點頭。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用設備切斷了多托雷的感官。
不能注射麻藥，要讓與大腦連接在一起的神經，以及大腦本身保持活躍。
所以，多托雷雖然感官沉睡著，但肉體上的疼痛可是絲毫不減。
大腦飛速運轉，手上的動作不停。
心手相應之下，很快便將多托雷的神經與肉體分離。
之後直接來到，最為關鍵處的大腦位置。
從開始到結束，連續忙活了四十多個小時，才終于將多托雷的所有神經以及大腦從肉體上摘除。
趁著大腦活躍度還在，也顧不上休息，直接開始了接下來最為關鍵的一步。
將大腦連同神經，置入早就準備好的營養液當中。
並將神經系統，鏈接到一旁的設備——超算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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