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這樣一番表現,前後反差之大,饒是齊姓武修這樣的見神境存在,一時間都未能反應過來。
‘人怎能不知羞到這般地步。’
其原本亦是一腔怒火,卻沒辦法發泄出來,這怎能不讓人難受。
可惜他拿正常人來衡量一個憨子,完全就是在自己氣自己。
“我這里有‘赤華玄根’的下落。”
齊姓武修已經不打算再和‘李墨白’掰扯之前的事了,直接就將‘赤華玄根’的線索挑明了。
而‘李墨白’亦是滿臉的笑意,快步來到齊姓武修面前,在其一臉懵逼的注視下,拍了拍其肩膀。
“不知這‘赤華玄根’具體在什麼地方。”
齊姓武修瞪大雙眼,不是應該先談談條件嘛,哪有上來伸手就要的。
而此時,在‘李墨白’的腦中,方霄無奈的聲音驀然響起。
‘行了,你別說話了,我來和他談。’
現下金剛鐲乃是他的半本命之物,更何況還被他以撒豆成兵之法點化,雖不能無時無刻同步視野,但近距離時,也能隨時交流,甚至短暫控制。
而方霄自然知曉‘李墨白’這個憨子只能辦既定之事,不知變通,因此亦是提前有所準備,在眼前之人說出‘赤華玄根’的那一刻,他便應感應到。
隨即不等‘李墨白’回應,方霄便直接接管了道兵之身的控制權,拱手再次開口道。
“是在下孟浪了,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方霄一改早先的態度,反差之大,本就還未反應過來的齊姓武修亦是本能地回了一禮。
“姓齊。”
“原來是齊兄弟啊,早先是在下的不是,怠慢了兄弟,今後我天元酒肆的酒水只要你八成的價格,以此賠禮。
這‘赤華玄根’對在下極為重要,不知齊兄弟有何條件,只要肯如實相告,李某定然傾力滿足。”
方霄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愣是讓齊姓武修懷疑眼前的店主是否是被人奪舍了。
不過這不重要,如今突然主動配合,其又豈會多事。
“不至于。
‘赤華玄根’我的確知曉下落,就在這界域戰場之中。
只不過此藥所在洞天份屬靈界一方,我等也一直久攻不下。
店主有見神後期的實力,不知可願相助。
說是條件不過是互利互惠,只要滅了這幫修士,屆時除了‘赤華玄根’便交于店主,其余戰利品我等也可進行平分。”
此言一出,‘李墨白’背後的方霄瞬間便警惕了起來。
相約下副本,多麼令人熟悉的操作。
之後怕不是殺人奪寶,埋尸荒野吧。
畢竟武修無數,為什麼非得約他這個酒肆店主同去,他們完全可以找別人奪洞天,得到‘赤華玄根’再高價賣給天元酒肆。
無緣無故,算計一家酒肆店主,若無仇怨,那就只能是逐利了。
‘又是為了靈酒嗎。’
方霄瞬間便有了判斷,不過對此他卻仍是裝作不知。
“哦,靈界一方的洞天內居然有‘赤華玄根’,不知可有佐證,”
“有的,店主有的。”
陌生人相約外出,任誰都要懷疑,好在他們一伙人早有準備。
齊姓武修心頭略松,隨即從懷中取出一物遞了過來。
“這留影石中便有店主想要的。”
見此方霄也不客氣,接過之後直接就查看起了留影石內的景象。
影像時間並不算長,乃是一方正在發生爭斗的洞天內,雙方主角自然便是修士和武修。
關鍵不是這些,而是影像轉動間,一抹赤色出現在角落處,看起來似乎是無意間存錄進入的。
仔細觀察,那是一株有睫無葉,根部發達,甚至冒出地面許多的赤色植株。
不是‘赤華玄根’又是何物。
同時,方霄的心思也是急速轉動。
這伙人心思不純是毋庸置疑的,留影石未必不能作偽。
但就算是作偽,也要有的放矢,可以做戲,但這株‘赤華玄根’不像是假的。
而這數年間,‘赤華玄根’毫無線索,眼前這株是否存在,都值得他前去探究一二。
“真的是‘赤華玄根’,不知是何方洞天,在下願于齊兄弟同往。”
方霄亦是適時的做出一副激動的表情,就連捏著留影石的拳頭也故意緊了幾分,隨即又做勢回問道。
“不過我看對方煉虛修士不少,齊兄弟是否尋夠了人手,另外在下也需要幾日,提前做些準備。”
“這一點還請店主放心,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在募集人手,想來也差不多了。
大概十日之後,我等便在丙辰六百七十三號洞天匯合,那里距離軒炎城,也就相隔兩個洞天而已。”
“齊兄弟放心,十日後我定準時到場。”
“有李店主相助,此番定能將這群修士拿下。
如此在下就去通知其他人了,這便先行告辭了。”
眼見‘李墨白’答應下來,齊姓武修也不多留,以免過猶不及,被看出端倪。
方霄也不挽留,熱情的將其送出店門,甚至還白送了一壺靈酒,笑眯眯的目送著,直至其離開巷子,他才收回目光。
待關閉店門,便直奔後室內。
“主上,你真打算要去,看這人分明就沒安好心。”
‘李墨白’是憨不是傻,多多少少也能感覺到齊姓武修有些不對勁。
方霄望著重新拿回道兵之身控制權的‘李墨白’,面露驚訝之色。
“你居然也能看出此人有問題。”
“那肯定的啊,他直接把線索賣給我,不是更好。
出去打殺一番,就算有所得,也未必有我們給他的多。”
其居然能從這一點分析,腦回路依舊是那般清奇。
方霄啞然一笑,隨即道。
“問題並不在于掠奪修士與買賣消息的價值高低,而是能不能讓他們想要的魚上鉤。”
“魚?不是‘赤華玄根’嗎?哪里來的魚。”
‘李墨白’撓了撓頭,听不懂方霄話里的意思。
而方霄也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對方以‘赤華玄根’為餌,讓他們做魚,殊不知方霄的網也已經張開了,究竟誰是魚兒,還尚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