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隨著聲音剛剛落下,房門便被一股勁風洞開,且是一道身影進入其中之後,看著兄妹二人說道︰“孔彩麟,听說,你要卸任族長的位子?”
孔彩麟見來人,且是慢慢起身,而後敷衍的行了一禮說道︰“見過王上。”
孔彩萱亦是微微動身,但不曾起來說道︰“見過王上。”
待兩人見過禮之後,孔彩麟才繼續說道︰“不錯,確有其事。乃是一名為黃三的黃皮子所獻之策。心中不定,故而前來叨擾王後,還望王上恕罪。”
孔雀王且是轉動了一下雙眸,而後落座之後,便盯著孔彩萱說道︰“你要,偷偷,見他?”
孔彩萱微微點頭,且是笑著說道︰“王上也知曉,兄長雖修為不低,但智謀著實不堪,我听此事便想見一見這黃三,好替兄長把把關,是否值得培養。日後入了宮中,兄長又卸了族長之位,身旁若是有小妖幫扶,妾身亦可安心。”
孔雀王听聞此言之後,且是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對著門外說道︰“將那賤皮子帶上來。”
“喏。”
隨著話音落下,周正且是被兩只孔雀衛押著來到了房間之中,低垂著腦袋,而後渾身顫抖著匍匐在地面之上,顫抖的說道︰“小妖,見過王上。王上洪福齊天,天壽共享。”
半晌之後,孔雀王才微微出聲道︰“黃三。你的事情本王已然知曉,既然心有謀略,亦不可不行,你雖出身卑賤,但而今王後求情,孤王便賞一個一品衛,伺候侍奉于王後左右,你可願意?”
周正听聞此言,當即大喜道︰“謝王上恩賜,黃三必不負王恩,此後唯王後之命侍從。”
且是說完之後,孔彩麟才憤然起身說道︰“王上!這黃皮子乃是我......”
“嗯?”孔雀王一聲打斷了孔彩麟的話頭,且是看著周正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便說道︰“兄長,夜深了,莫要驚擾了王後休養,速速退去吧。”
而後便起身,朝著孔彩萱說道︰“待為夫兩日之後,前來迎親。府中的事宜既然不曾操辦,那孤王便交予花覃,他且是個心思細的,必然裝扮的氣派。”
孔彩萱笑了笑,說道︰“那妾身謝過王上。恭送王上。”
待一眾人紛紛離去之後,孔彩萱才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周正說道︰“且起來吧。日後,便喚你小三子可好?”
周正微微點頭,甕聲道︰“小的知曉了。”
“退下吧。”
且是說完之後,周正便緩緩起身,而後一步步退出了房門之後,一時間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天空,久久不曾動彈。
他曾想過千萬種見到母親的場景,卻是從來不曾想到過會是今日這般情景。而至于那種極為熟悉且溫暖的聲音傳來之後,周正心中已然掀起了滔天的波瀾,但這種巨大的激動卻是無法肆意宣泄,只得極力的隱藏起來,控制起來,但發抖的身軀卻是一時間已然失控了去。
他當時便恨不得當即將孔雀王斬殺于身前,但又恐暴起之下誤傷了母親舅舅,故此也不斷的平復著心境。而在那巨大的心念之下,且是壓制著一層層凌冽的殺意,而進出的房門之後,才借著清風冷月,消弭于天地之間。
微微朝著身上玉佩一拍,而後一道身影便出現在身旁。
“夫君,怎得喚我出來了?”
周正且是頂著黃皮子的模樣說道︰“為夫如今帥不帥?”
姜離摸了摸身下的黃皮子頭,而後說道︰“真的...丑死了。”
周正且是朝著姜離神庭之上一指點出,而後說道︰“此乃記憶投影。”
姜離卻是微微一嘆,而後便朝著周正點點頭之後,便推開了房門。
“你......唔......”
一道身影輕輕落在地面之上,雖然動靜不大,但依舊驚醒了床榻上的孔彩萱,但她並不曾發出任何動靜。只是微微睜開眼楮,而後看著一旁的婢女被一團火焰頃刻間焚燒殆盡了去。而後便迎上了一雙極為明亮的眼楮,不由得微微張嘴,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極美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且是朝著她笑了一下,而後便跪下說道︰“兒媳姜離,見過娘親。”
且不等孔彩萱震驚的問說什麼,姜離且是一指朝著孔彩萱的神庭之上點去,而後說道︰“娘親,且睡吧。”
孔彩萱雙目微微一動,而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她且是看到了嬰兒時期的周正,且是被周道然抱著,一路奔逃,卻也不哭。每日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兩年之後,叔佷二人安頓下來之後,周正卻是一副痴傻的模樣,如此又是十數年,這些年,周正過的平靜安全,但也會時不時的問一聲“二叔,我阿娘去哪了?”“你阿娘啊,去了很遠的地方,正哥兒要快快長大,長大之後,你阿娘便會來見你了。”之後的視線之中,便沒有了周道然的身影,此時孔彩萱卻是突然之間便面色更為的蒼白了一些,姜離見此,不由的微微散發出一股股波動,好平息孔彩萱心中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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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一樁樁的記憶盡數呈現在了孔彩萱的腦海之中,且是時而淚崩,時而驚悸,姜離自是寸步不離守在身旁,如此一日一夜有余。
一日之間,花覃且是接管了孔雀府的一應事宜,面對這個突然一步登天的一品衛黃三,且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故此,孔彩萱的院落之中,除了周正姜離二人,便也只剩下了一個昏睡的孔彩萱,以及無處可去的孔彩麟。
期間花覃多次要求裝點院落,但都被周正冷眼瞪走了去。
直至孔彩萱驚呼一聲,而後醒來之後,周正才看著已然快要瘋掉的花覃點點頭說道︰“進來吧。”
花覃即將崩潰的心情一瞬間仿佛覺得眼前的黃皮子也瞬間可愛了起來,但手中的動作卻是慢不得,不斷的吩咐這一眾小妖,開始裝扮院落。
“黃大人!你這是要逼死我花覃!”
“這不是明日才大婚嘛。再說了,你完不成交代,關我屁事。”
花覃泛起白眼,對著周正說道︰“報復!你這是報復!還從未有如此妖物敢同我花爺如此計較,你且是第一個!”
周正且是拍了拍花覃的肩膀,而後說道︰“莫急,馬上便有第二個了。”
且是在二人吵鬧之際,從房間中出來了已然變化了形態的姜離,朝著周正說道︰“王後有命,備膳。那個誰,對,便是你,王後的衣裳首飾怎的還不送來!”
花覃且是看著那奴婢,而後說道︰“你敢如此同爺說......”
“聒噪,若是惹了王後不快,且讓王上打發你去黃沙部挖水渠去!”
花覃臉色頓時一陣鐵青,且是看著周圍極力忍受著笑意的小妖們大喊道︰“都不想干了是不是,听不見嗎?”
周正冷不丁的朝著花覃說道︰“看,第二個來了。”
花覃一時間抬頭看著明朗的天空,且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接這檔子差事。
不過小妖們辦事的效率卻是極高的,不一會衣裳首飾便統統的送了過來,周正且是看了一眼之後,便撇了撇嘴,顯然對于這些粗制濫造的東西看不上眼。但這並非怪得上旁的,只是這些精巧之物,實屬難得。姜離倒是並沒有意見,通通收入房中之後,便同孔彩萱鼓搗了起來。
“娘親,且都收著,質地都是極好的,日後融了重打新的。”
孔彩萱看著身前的兒媳婦,且是有些不敢相信,但睡夢之中的記憶卻是作假不得,索性也是見過世面的,故此也一時間將自己穩住。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正...正哥兒他怎得不來?...不來也對,且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他...”說著,便自個兒的落了淚。
姜離見此,便說道︰“正哥兒且在外候著呢,自是他怕控制不住,不敢見您。不過此事不急,待明日之後,便也能見個分曉了。”
說著,便拉住了孔彩萱的雙手,而後繼續道︰“您這幾日便好好將養,離兒陪著您。”
孔彩萱微微點頭,且是看著裝扮著自己的姜離,孔彩萱自然不是個傻的,相反且是極為的精明。只從只言片語之中,便能分析出諸多算計,此般智謀,絕非常類。而對于自己這些個兒媳婦,觀其言行,看其舉止,無一不是大家閨秀,心中亦有絲絲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擔憂,對于周正的不自信,對于孔雀王的恐懼,這些事情,孔彩萱不會宣之于口。
且是于同孔彩麟用飯之時,便說道︰“兄長,族老之中,如今誰還安在?”
孔彩麟頓了頓,說道︰“不多了。四長老,八長老,九長老安在,大長老已然閉關數千年了,依舊沒有動靜。怕是已然......”
孔彩萱微微點頭,而後便說道︰“萱兒明日大婚,若是族老前來,必然喜上添喜,兄長不妨走動一番,日落之前趕回即可。”
孔彩麟應下之後,卻是連飯都來不及吃,便匆匆的離去了。
小妖們的辦事速度極快,半日之後,裝點完畢便紛紛退了出去,姜離且是站在房門之前大肆賞賜了一番之後,倒也一片喜氣。
待院落之中清冷下來之後,孔彩萱才緩緩踏出房門,一眼便盯著守在房檐之下的周正看去,且是險些摔倒。
周正見此,只是緩緩起身,而後說道︰“風大,小心著涼。”
孔彩萱微微點頭,且在姜離的攙扶之下走著院落之中,看著身前的甘棠樹說道︰“這是我剛出生時,父親同娘親種下的,而今三百余栽,已然遮天蔽日了起來。我自幼便同她一同生長,不知不覺,已然三百載了。且是三十年前博海之地闖入了兩個人族修士,打著降妖除魔的口號,自黃沙一路打到了王庭。”
“我自小同花未都定下婚約,但卻並不喜歡他,故此,便打算借刀殺人,卻不曾想,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周道然且是一個愛說愛笑的,放蕩不羈,敢愛敢恨,但之後事態的發展越來越超出了控制,並且我們卻相戀了。為了讓家族放棄對道然的追殺,我便同道然一路同行,但這一走,便是十年。十年之間發生了很多,我們結婚了。雖然沒有媒婆,沒有見證,但卻是以天地為媒,清風為客,倒也過了些舒心日子。而周道凌卻是返回了周家,將此消息帶回了族中。道然本以為會求來援助,但卻是不知為何,前來追殺我夫婦二人的卻是他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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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啊,便是一路逃亡,三月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修為每日都開始跌落,道然且是等正哥兒降生之後,便隨著道凌回到族中受罰,而我一年之後,也被花未都抓了回來。我身子本就因產下正哥兒虧空,故而也便自行陷入了沉睡之中。而今方才醒來,等來的卻是一道王旨。”
姜離微微一愣,且是問道︰“人族同妖族之子,如此損傷元氣嗎?”
孔彩萱且是拉著姜離的手拍了拍說道︰“自是不會太過損傷,但逃亡之中受一些傷在所難免,我為了護住正哥兒,且是受了重傷,故此才昏睡如此之久。但正哥兒不也是因此所誤,你也因此而遇,但凡你二人有一個清醒的,且不會走到一起,這便是天定的姻緣。”
周正且是听著,看著身前的二人,忽然說道︰“娘親。”
孔彩萱身形微微一抖,且是應了一聲︰“唉。”看著跪拜在身前的小妖,孔彩萱不由得說道︰“可否讓為娘看看,如今我兒是何俊俏模樣。”
周正微微搖頭,且是說道︰“娘親,不可。孔雀王實力不弱,且對于此地多有探查,故而不可冒險。不過孩兒自渡劫之後,身軀之內的血脈已然返祖,不知孩兒的一滴精血,母親而今能否承受的住?”
孔彩萱卻是微微驚呼,道︰“返祖?”
周正微微點頭,且是說道︰“非鳳凰,而是應龍之血,但我且是混沌體,不知是否有應龍之能。”
孔彩萱且是說道︰“體質若非先天,便不會改換血脈,血脈之力原自根本,根本之力且是無法改變的。你父親且是陰陽之體,體內蘊含陰陽道義,而我本就是聖女,族中血脈最為精純,若按如此來說,你之混沌體亦非不可。關于血脈再度蛻變一說,娘也在一些古籍之上見過,卻有其道。而今娘親已損傷了本源,精血之能自然可以,試試也無妨。”
姜離點點頭說道︰“娘親安心,我倆護著你。”
周正亦點點頭,而後朝著心頭微微一拍,且是一陣道韻蕩開,而後又突然收斂,于胸前緩緩顯化出一滴紅艷艷的血液。輕輕一揮手,便朝著孔彩萱的身旁飛去。孔彩萱見此,便微微張嘴,而後一口吞下之後,頓時臉色便剎那血紅。且是一股股氣息忽上忽下,而後忽然之間,孔彩萱顯出了本體,其實一只九色飛羽的孔雀,張嘴微微一聲鳴叫,卻不似其他孔雀那般難听,反而有股子清靈空洞之聲。
且不過兩三刻之後,渾身的羽毛一時間齊齊流轉,而後根根如同暈染了雲霞一般,盡數變換了顏色,且其色如雲如霧,一陣波動當起,一聲鳳鳴便響徹在整個庭院之中,如此兩個時辰之後,那滴精血才盡數被吸收了去。待一陣變換之後,孔彩萱才站在院落甘棠樹之上,雙目之中閃過一道道白色的煙火之後,才輕輕的落下身形。
看著雙手之上的道道鳳凰紋路,再度運轉後才漸漸消失于體面之上。
周正見此,問道︰“娘親可有不適?”
孔彩萱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並無不適。相反,而今的虧損盡數修復,體內的血脈之力,也一同蛻變,而今孔雀之身退去,自此之後,便是白凰本體。”且是微微一動,面容便再度蒼白了起來,而後又是一股嬌弱無力的病態,周正姜離見此,不由的笑了起來。
周正見此,問道︰“那花未都而今已是化形圓滿了,只差一步,便可凝魄,不過若同孩兒對峙,尚在五五之數。娘親可有何打算?”
孔彩萱且是思慮了一番之後,便道︰“花未都不適合王位,且換了吧。至于其便留他一命。”
且是看著周正半晌之後,才說道︰“我知你不喜,但妖族勢弱,天命不在,再行殺伐之事,恐難出妖仙。”周正聞此言,點了點頭之後說道︰“孩兒知道了。不過,須封禁其千年,若花未都突破,便也成天地認可,封禁自解。”
孔彩萱說道︰“自他掌權之後,妖族越發的混亂,為娘自會處理,此事正兒便無需插手。且讓娘親給我家正兒送一份大禮。”
禮不禮的周正並不在意,且是在第一次听到孔彩萱聲音的時候,心中的那股悸動已然盡數平緩了下來,而之所以非來此不可,一個是因為因果,一個是因為心境,這些且都同他的修行密切相關,不可視而不見,亦不可避而不理,說到底,周正終歸是有私心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如何的取舍。沒有人是完美的,也沒有人是完璧無缺的。他自是想過見到親娘之後會是何等的場面,但從未想過會是如此的平靜。那些話本之中所關于血緣之間的關聯,眼神之中的溺愛,行為之中的偏袒且都是沒有發生。其實,拋開這層母子關系而言,他們二人,本便是兩個陌生人。即便血緣關系再如何的濃,也且是兩個陌生人。
其實周正也在暗中觀察,這並非是他冷血,而是因為若因為所謂的血緣固然重要,但最為重要的,其實是因果。他雖稱不上好人,但亦算不得惡人,且是兩者之間算得上一個隨心。但這便是周正的路,他自己選擇的路。因果有好有害,故此須慎重。而對于幫扶孔彩萱,且是為了償還生育之恩,至于之後的走向,且是隨著本心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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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周正不曾離開過孔彩萱,那便是又一個故事了。
周正且是看著身旁的甘棠樹,心中思緒一時間分化萬千,且都于一個節點之處,推算著不同的過往,不同的選擇,而後會導致如何的後果。或和睦,或孤苦,或死亡,或地獄林林總總的,又會回到另一個節點之上,且是兩兩相互對照,除了過程會有偏差,其結果盡是微微的差別不大。待微微睜開雙眼之後,已然天色微亮了起來。而姜離卻是在周正身旁,見他醒來之後便說道︰“醒了?”
周正微微點頭,說道︰“且是暗中推算了一番,不曾想已然過了一夜。”
姜離且是說道︰“今日且有一場硬仗要打,應付的來嗎?”
周正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對于花未都的消息太少,但他對于我,亦是如此。听母親說,他且是修行著孔雀族的不傳之謎,名為《化羽經》,其法自血脈傳承而傳,故此亦是一部完整的修行之法。而再一個,此地乃是他的王庭所在,故而我們便失了地利。但天時,人和盡在手中,故此勝算偏大。想要解決此事,必不可拖延,須以迅雷之勢將其鎮壓,故而我打算便在此處動手。”
姜離听此計劃,便說道︰“可否需要我出手干預一二?”
周正搖搖頭,說道︰“不可,凝魄之境已然不懼這些干擾。且不說他已然可以影響低于他修為者的心智不說,對于周圍環境的控制更為細微,故而不可輕舉妄動。好了,莫要擔憂,若是事有不利,你且速速同母親離去,回歸空空島即可。有幽溟姐姐在,且是無懼任何勢力的。”
姜離說道︰“你便對本夫人如此沒有信心嗎?”
周正笑了笑,說道︰“並非如此,只是見不得夫人受傷,為夫可是會心疼的。”
且是言說了一番之後,姜離便服侍孔彩萱而去,時過約兩個時辰之後,只听得萱花宮中齊齊號角之聲響起,隨之便是一聲聲的轟鳴之聲響起後,天上華光一閃,而後便是滿天的花朵瞬間布滿了整個城中,飄飄灑灑,自天空之中緩緩落下。
那地面之上亦是猶如被水沖洗過一般,似是鏡面,倒映諸多盛景,周正微微看向萱花宮方向,且是雙目微微閉闔,暗道一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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