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生物的兩個腦袋第一次出現了不同步，左邊的腦袋震驚地說“結果……可以有‘選項’？”右邊的腦袋則帶著狂喜“我們以為只能接受‘唯一結果’，卻不知道可以給自己‘選一條路’！”
就在這時，因果樞紐突然噴發出一股黑色能量，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悖論之影”。
它是樞紐中所有“負面結果”的集合，害怕被“選項”削弱，要將同行者號徹底摧毀，以“確保墜毀的結果成立”。
“它在強迫我們‘必須墜毀’！”鐵齒大喊，飛船的引擎突然失靈，開始朝著地面墜落。
“別反抗墜落！”
陳鋒喊道，同時讓所有人集中精神，想象“墜落後幸存”的畫面。
星核之心的光芒包裹著飛船，飛船雖然還在墜落，卻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被一層柔軟的能量墊接住，毫發無損。
悖論之影發出不甘的咆哮，它的存在依賴“唯一結果”，當“墜毀卻幸存”這個“新結果”出現時，它的能量開始潰散。
因果樞紐的黑色球體變成了灰白色，上面的紋路不再是“必然”，而是“可能”。
悖論生物們看著樞紐，兩個腦袋同時露出了笑容“原來‘結果’不是枷鎖，是——知道會發生什麼，然後選擇‘如何面對’。”
他們送給陳鋒一枚“因果之鑰”，能在關鍵時刻看到“可能的結果”，卻不會被其束縛“真正的智慧，不是預知未來，是無論未來是什麼，都有走下去的勇氣。”
離開悖論宇宙時，同行者號的殘骸依然留在原地，但殘骸旁多了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結果是船，行為是帆。船的方向固定，但帆能決定是否擱淺。”
鐵齒看著石碑，若有所思“這麼說，我們遇到的所有危機，其實都是‘結果’，而我們的選擇，才是讓結果變好或變壞的‘原因’？”
陳鋒點頭，看向界河的下一道漣漪“所以，別害怕結果，專注于‘此刻該做什麼’就好。”
界河的盡頭，是一片連光都無法逃離的黑暗——“虛空宇宙”。
這里沒有恆星，沒有行星，甚至沒有能量波動，只有純粹的“虛無”。
同行者號的傳感器完全失效，仿佛置身于宇宙誕生前的混沌。
“這里……真的有‘宇宙’嗎？”藤葉的聲音有些發顫，希望花的花瓣緊緊合攏，它能感受到周圍的“無意義感”，仿佛所有存在都失去了價值。
突然，黑暗中浮現出無數雙眼楮，它們沒有實體，只是純粹的意識體。
“歡迎來到‘終極虛無’。”一個古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在這里，所有意義都會被消解——你們的冒險，你們的平衡，你們的存在，都只是‘偶然的波動’。”
隨著聲音，眾人的腦海中浮現出可怕的畫面。
界河的所有宇宙最終都會歸于虛無，本源之樹不過是曇花一現，他們守護的平衡，從宇宙尺度看，連一絲漣漪都算不上。
“放棄吧。”聲音繼續誘惑，“掙扎沒有意義，接受虛無，才能獲得永恆的安寧。”
暗影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他本就與虛無同源，此刻最容易被同化“也許……他說得對。我們做的一切，終究會被遺忘。”
“不！”陳鋒猛地搖頭，星核之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意義不是‘永恆’賦予的，是‘過程’賦予的！就像花會凋謝，但它盛開過，這就是意義；人會死亡，但他活過、愛過、奮斗過，這就是意義！”
他指向希望花，花瓣在光芒中重新綻放“你看這朵花，它知道自己會枯萎，卻依然努力綻放。難道因為會枯萎，綻放就沒有意義了嗎？”
希望花輕輕搖曳，釋放出生命的能量，周圍的虛無開始退散，露出一些微弱的光點。
那是虛空宇宙中殘存的“存在痕跡”一顆早已熄滅的恆星的最後光芒，一個文明滅亡前留下的詩歌，一段即使在虛無中也未曾斷裂的友誼記憶。
“這些痕跡……就是對抗虛無的力量。”古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動搖，“我們以為虛無是終點，卻忘了‘存在過’本身，就是對虛無的否定。”
無數意識體從黑暗中浮現，它們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
有的曾是恆星的守護者，有的曾是文明的記錄者，有的只是普通的生命，卻在某個瞬間溫暖過別人。
這些回憶化作光芒，匯聚成一道“存在之河”，在虛空中流淌。
虛空宇宙的黑暗漸漸褪去，露出了隱藏在深處的“意義之核”。
那是一顆由所有“存在痕跡”凝聚而成的水晶，散發著柔和卻堅定的光芒。
“你們讓我們明白，”古老的聲音變得溫和，“虛無不是‘終點’，是‘背景’——正因為有虛無，存在才顯得珍貴；正因為會消失，過程才值得珍惜。”
意義之核送給他們一道“存在之光”，能在任何虛無中維持自身的意義“記住，只要你們相信自己做的事有意義，它就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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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虛空宇宙時，同行者號的船體上沾染了一層淡淡的存在之光。
回望那片曾經黑暗的區域，現在已有點點星光閃爍，像一片新的星海正在孕育。
“原來最可怕的不是危機，是‘覺得危機沒有意義’。”
組長輕聲說，他剛才差點被虛無誘惑，覺得守護平衡不過是徒勞。
陳鋒握緊拳頭，星核之心的光芒與存在之光交織“所以，我們要一直走下去，不是為了‘永遠’，是為了讓每個‘此刻’，都活得有意義。”
界河的前方，再沒有新的漣漪。
但同行者號沒有停下，它開始沿著界河巡游，幫助那些剛誕生的宇宙建立平衡，調解議會中的小摩擦。
甚至會去宇宙學院，給孩子們講他們在悖論宇宙、虛空宇宙的冒險。
鐵齒偶爾會問“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停下來？”
陳鋒總是笑著指向舷窗外“你看，界河還在流動，本源之樹還在結果，孩子們還在期待新的故事——我們的冒險，還沒到‘有意義的終點’呢。”
同行者號的引擎聲，漸漸融入界河的永恆旋律中。
那旋律里，有高低音的和諧，有正體與鏡像的和解，有信任的韌性，有存在的勇氣……
這不是結束。
界河的支流中，一道泛著紫藍色光暈的漣漪正在波動，這是此前從未標記過的新宇宙信號。
同行者號駛入其中，立刻被無數重疊的聲音包圍——那是億萬個生物的嘆息、哭泣、怒吼，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纏繞著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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