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箭撞在屏障上，不僅無法融合，反而被反彈回去，擊中吞噬之樹。
樹上的基因結晶開始脫落，露出里面的共生之樹。
它的樹干上，每種基因都有自己的位置，互不干擾，卻能互相滋養。
“原來……融合的平衡，是‘各安其位’。”老融合體感嘆道，他身上的岩石部分不再擴張，人類的部分也重新清晰，“就像我，岩石給我穩固，人類給我智慧，不需要變成純粹的石頭或純粹的人。”
失去吞噬能量的融合體們，開始慢慢剝離多余的基因，找回自己原本的形態。
長翅膀的魚回到水里，保留翅膀用于偶爾的飛翔。
頂岩石的鳥放下岩石，只在需要防御時召喚。
融合宇宙的混亂漸漸平息，變成了一個每種生物都能“適度融合”的和諧世界。
共生之樹送給他們一枚“自我之核”，能在任何融合中守住本心。
“真正的強大，不是擁有多少別人的能力，是無論吸收了什麼，都不會忘了‘我為什麼出發’。”
離開融合宇宙時，同行者號的外殼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只有艙壁上還殘留著一片小小的藤蔓葉。
那是藤葉主動留下的，象征著“願意接納，而非被迫融合”。
“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變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鐵齒摸著那片藤蔓葉，突然有些感慨。他從最初的機械師，到現在能操控跨宇宙能量的冒險者，變化其實一點也不小。
陳鋒靠在舷窗邊，看著融合宇宙漸漸遠去，那里的生物正用“適度融合”的方式探索新的生存可能。
“變化不可怕，只要核心的東西還在。”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星核之心的光芒平穩而堅定，“就像這顆心，它吸收了原始能量、界外本源、甚至噬源族的殘留，但它的核心，始終是‘守護平衡’。”
組長走過來，手里拿著鐵齒剛修好的“界河導航儀”，屏幕上正跳動著一個新的坐標。
那是一個被標記為“迷霧級危險”的宇宙。
“下一站，‘悖論宇宙’。導航儀說，那里的法則會顛覆我們對‘因果’的認知。”
“因果？”暗影難得主動開口，他的身影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比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恐怕比這復雜得多。”
鐵齒調出悖論宇宙的零星數據，“據說在那里，‘結果’會反過來決定‘原因’。比如你打碎了杯子，不是因為你不小心，而是杯子‘注定要碎’，所以讓你‘不小心’。”
阿瑞斯的火焰在掌心躍動“听起來像個蠻不講理的地方。不過，越奇怪的宇宙，越有可能藏著有趣的平衡法則。”
同行者號調整航向，朝著那片被灰色迷霧籠罩的漣漪駛去。
艙內，那片藤蔓葉輕輕搖曳，像是在為他們即將面對的“因果倒置”提前適應。
陳鋒看著迷霧越來越近，突然想起圖書館宇宙的記憶之書。
書里曾提到，悖論宇宙的失衡，源于“對因果的過度執著”。
或許，那里的生物，和曾經的他們一樣，總在糾結“為什麼”，卻忘了“怎麼辦”。
“準備好接受‘結果先到’的驚喜了嗎？”他笑著問眾人。
回應他的，是鐵齒調試武器的嗡鳴，是阿瑞斯躍躍欲試的火焰，是藤葉希望花的輕輕綻放，是暗影無聲的點頭，還有組長握緊能量劍的堅定。
無論因果如何顛倒，只要他們在一起，總能找到讓“平衡”成為最終結果的原因。
穿過灰色迷霧，同行者號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悖論宇宙”。
這里的天空是橙色的，大地卻散發著星光；河流從低處往高處流，火焰遇水會變得更旺。
最詭異的是，他們剛降落，就看到一群長相奇特的“悖論生物”圍著一艘和同行者號一模一樣的飛船殘骸，殘骸上的編號、磨損痕跡，甚至鐵齒昨天不小心蹭掉的一塊漆，都分毫不差。
“這是……我們的飛船？”鐵齒的機械眼差點瞪出來，“可我們明明剛到！”
一個長著兩個腦袋的悖論生物飄過來，左邊的腦袋說“你們會在這里墜毀。”右邊的腦袋立刻接上“因為三小時後，你們會觸發‘因果炸彈’。”
“因果炸彈？”組長警惕地環顧四周，“我們還沒做任何事，怎麼會觸發炸彈？”
“不是‘因為做事觸發炸彈’，是‘炸彈要爆炸，所以你們會做事’。”兩個腦袋異口同聲地說，“在我們這里，結果是‘因’，行為是‘果’。”
果然，沒過多久，鐵齒突然發現飛船的能量核心出現異常“見鬼！核心在自動超頻，像是要……自爆？”他試圖修復，卻發現越修，核心的異常越嚴重。
“別修了！”陳鋒突然明白，“悖論法則里，‘試圖阻止爆炸’就是‘導致爆炸的原因’！”
他讓鐵齒停止操作，能量核心果然穩定下來。
悖論生物的兩個腦袋同時點頭“你懂了。在我們這里，‘接納結果’反而能改變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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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悖論生物來到宇宙中心的“因果樞紐”，那里懸浮著一顆不斷旋轉的黑色球體，球體上布滿了發光的紋路，每道紋路都代表一個“既定結果”。
樞紐周圍，無數悖論生物在祈禱，卻不是祈禱“好結果”，而是祈禱“接受壞結果的勇氣”。
“樞紐在制造‘必然結果’，”左邊的腦袋解釋，“比如‘恆星會熄滅’‘文明會衰落’，然後迫使我們的行為去‘迎合’這些結果。”
右邊的腦袋補充“以前我們試圖反抗，結果只會讓結果來得更快、更糟。”
陳鋒看著黑色球體，星核之心的光芒與球體上的紋路產生共鳴，他看到了悖論宇宙的過去。
他們曾擁有正常的因果法則，但一次宇宙風暴導致法則逆轉，為了生存，他們創造了因果樞紐來“穩定結果”，卻漸漸被樞紐控制，失去了“主動選擇”的能力。
“你們把‘結果’當成了‘命運’，卻忘了‘結果’也能被‘新的行為’改變。”
陳鋒釋放出星核之心的能量，注入因果樞紐，“比如‘恆星會熄滅’，但你們可以提前遷徙；‘文明會衰落’，但你們可以留下種子，等待重生。”
黑色球體劇烈震顫，上面的紋路開始重組。
一個“恆星熄滅”的紋路旁，浮現出“建造星際方舟”的新紋路；“文明衰落”的紋路旁，多出了“火種計劃”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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