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陳默沒有任何多余的回應，只是微微頷首，將桌上的資料迅速收回檔案袋。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緊閉的書房門外。
書房里只剩下傅安一個人。
晚餐時間的餐廳，水晶燈流淌著暖黃的光，食物的香氣氤氳在空氣里。
長桌上卻空著一個位置。
傅嘉佳的座位上，只有冰冷的餐具整齊擺放著。
沒有人主動提起她，李媽端著裝滿食物的托盤走上了三樓。
鹿悠茗細心地為柚柚剝著蝦殼，將晶瑩的蝦仁放進她的小碗里。
柚柚晃著小短腿，小口吃著，偶爾抬頭看看爸爸媽媽和哥哥，大眼楮清澈，左側的小酒窩隨著咀嚼若隱若現。
傅硯辭安靜地用餐，動作優雅。
傅安坐在主位，切割牛排的動作依舊沉穩，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郁。
三樓。
傅嘉佳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蛆蟲，整個人蜷縮在夏涼被里面，只露出半張蒼白扭曲的小臉和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病態興奮光芒的三角眼。
智能手表的屏幕幽幽地亮著，藍白色的冷光映照著她咧開的笑容。
屏幕上，是一條沒有備注的來信。
【後天凌晨三點】
僅僅只是一個時間訊息，傅嘉佳卻看得渾身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極致的興奮和扭曲的快意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厚嘴唇，喉嚨里發出“咯咯”的低笑，聲音在寂靜黑暗的被窩里顯得格外 人。
“小賤種……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喃喃自語，手指神經質地摳著智能手表的邊緣.
“來了……來了……哈哈……她果然沒騙我……她最好了……”
她腦海里浮現出劉可卿那張美艷卻帶著瘋狂笑意的臉，一種扭曲的同盟感和復仇的快感讓她幾乎要尖叫出來。
她反復地，幾乎是貪婪地看著那條信息，直到屏幕因為長時間無操作而黯淡下去，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她咧開的嘴角依舊保持著那個詭異而 人的弧度，無聲地笑著。
像一條潛伏在巢穴里、等待著獵物死亡的毒蛇。
書房的厚重木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響。
傅安，鹿悠茗和傅硯辭圍坐在寬大的書桌旁。
傅安面色沉郁，打破了書房的死寂。
“陳默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妻子瞬間繃緊的身體和兒子鏡片後驟然銳利的眼神。
“王琳……找到了。”
鹿悠茗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指節泛白，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
傅硯辭坐姿未變，只是鏡片後的眸光瞬間凝結成冰。
“在鄰省一個叫青塘鎮的廢棄藕塘里。”
傅安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一具高度腐敗的女尸，dna比對確認……就是她。死了。”
“死了？”
鹿悠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不清是解脫還是更深的寒意。
“死了。”
傅安重復道，指尖的煙灰終于承受不住重量，簌簌落下。
“初步尸檢，溺水。但頸部有一道很深的、非自然的切割傷。警方初步判斷……他殺嫌疑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