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三爺早就知道不是楊五爺“咩的”,他故意發火,是往回找面子,剛才馱爺竟然敢嘲笑龜哥,笑狗也得看主人。
貝勒爺清了清嗓子︰“雙方業已到齊,這是給老朽薄面,一方是北平馱爺,一方是津門陳三爺,今天,雙方坐在這里,就是圖個一團和氣,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相逢一笑泯恩仇,有什麼話,有什麼過節,今天不妨都說出來,說破無毒,說出來就亮堂了,都是混江湖的,北平和天津這麼近,往大清朝說,同屬一個直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鄙人不揣淺陋,倚老賣老,就做個中間人,希望馱爺、三爺,能夠冰釋前嫌,握手言和,手挽手,往前看!陽春三月,花紅柳綠,芙蓉花,垂楊柳,滿天的星星參北斗,街上走的都是妞,個個長得好清秀,膚白貌美又溫柔,何必拘于往昔恩怨,不如化干戈為玉帛,把酒言歡,豈不美哉?二位說,我說得對不對?”
陳三爺和馱爺一起點點頭︰“承蒙貝勒爺不棄,居間調停,我等深表感謝。”
貝勒爺點上一袋煙,嘬了嘬煙袋鍋子,噴出一團濃煙︰“那麼……二位有啥心里話,就都說說吧。”
陳三爺點點頭︰“和談是我發起的,我先說。這次在貝勒爺的見證下,約馱爺出來,就是想和馱爺冰釋前嫌,以前所有事,一筆勾銷,今後平津互不相犯,馱爺如果有空,可以來津門做客,我一定把馱爺陪好。”
馱爺冷冷一笑︰“一筆勾銷?怎麼勾呢?”
陳三爺做了個拿筆的動作,在桌上一劃︰“就這樣。”
馱爺慍怒︰“陳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要想握手言和,先得把以前的賬清了!先賠1000萬!”
陳三爺擺擺手︰“用不了那麼多,馱爺給我500萬就行。”
馱爺一愣︰“你瘋了,還是耳朵出問題了?我是說你賠我1000萬!”
陳三爺一笑︰“為什麼?我憑什麼賠你1000萬?”
“憑你上一次燒了我的貨倉!”
陳三爺一臉不解︰“我什麼時候燒你貨倉了?”
“你還想不想談判了?”
“想啊!”
“要談,你就好好談,不想談,我們就走了!”馱爺憤憤地說。
陳三爺一笑︰“衙門斷案,還得講究個證據呢,馱爺貨倉被燒了,這個屎盆子一下子扣在我腦袋上,我承受不起!”
“就是你干的!敢做敢當!你這番作為,算個什麼尿性?”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燒了你的貨倉?人證呢?物證呢?對吧,貝勒爺?”陳三爺轉頭看向四貝勒。
貝勒爺笑而不語。
馱爺氣得兩只駝峰隆起︰“陳三啊,你這番表態,讓我看不起你了。你把蘭花綁走,大年夜我的貨倉就起火了,不是你干的,那是誰干的?”
“你懷疑是蘭花告訴了我你的貨倉地址?”
“這不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
陳三爺搖搖頭︰“你冤枉我了,更冤枉蘭花了,蘭花如果告訴我你的貨艙地址,我就不會殺她了。”
眾人一驚。
潘召率先按捺不住了︰“你殺了蘭花?”
“召子,輪不到你說話。”陳三爺輕蔑地瞥了潘召一眼。
從潘局長到潘大哥,再到老潘、潘召,現在直呼“召子”,可見潘召的地位在陳三爺心目中是直線下降。
馱爺眉頭一皺︰“你把蘭花殺了?”
陳三爺點點頭︰“她咬死了不說,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索性把她勒死了。”
潘召大驚,邢二爺眼珠骨碌動了一下。
馱爺咬咬牙︰“行 ,陳三!又是一筆血債!貨倉是你燒的,人,是你殺的,七和尚是你嚇傻的,張瘸子那條好腿是你踢壞的,邢二爺中風,是你氣得,1000萬打發不了了,至少2000萬!”
陳三爺呵呵一笑︰“你說的這些都是捕風捉影,從刑事提點角度講,只能算推測,推測不能作為證據,接下來我要說的,可就是真憑實據了,你伙同海震宇給我和我岳父下套,要在北平擺平我們,此第一筆債;海氏兄弟已死,你明知道這個消息,卻不挑開,瞞著我和我岳父,差點讓我妻子死在雪地里,我妻子命大,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此第二筆血債!我和南擎天對賭前夕,你伙同潘召派刺客到天津,要弄瞎我的眼楮,刺客被我抓到了,供認不諱,此第三筆血債!還有,你伙同東北海志波派來殺手,在餐廳對我行刺,殺手被我當場擊斃,此第四筆血債!我在商會任職時,你派槍手狙擊我,險些要了我的命!馱爺,如果要翻舊賬,咱們翻到明天也翻不完!”
馱爺冷冷一笑︰“海志波派殺手行刺你,那件事與我無關。”
“那你的意思是其他的事你承認了?馱爺大度!貝勒爺,您听清楚沒?馱爺認了!”
貝勒爺依舊笑而不語。
馱爺哼哼一笑︰“我做的事,我敢認,你呢?”
陳三爺一笑︰“我沒做的事,我也不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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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承認是吧?”
“我真沒燒你的大貨倉,我燒的是召子那個小貨倉!年三十大貨倉起火,後來北平晨報報道,我也嚇了一跳,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滿嘴噴糞!一派胡言!”潘召冷笑著插了一句。
“馱爺,你的團隊還有點規矩沒?我帶來的人,都沒說話,你手下的召子已經插了兩次嘴了!”陳三爺憤恨地說。
“就是!就是!”馬夫、大腸、熱帶雨林、龜哥、寄居蟹、四大女金剛一同沸騰起來。
“咩——”楊五爺一拍桌子,“干什麼?別吵吵!”
這次是他咩的。
錢六爺晃了晃丹頂鶴脖子,縴細的脖子打了一個彎兒︰“都給我消停著點!”
馱爺身後的四個小弟也站了起來。
貝勒爺一看局面要失控,忙站起來︰“各位,各位,靜一靜,靜一靜!听我說!”
眾人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貝勒爺深吸一口氣,道︰“咱們雙方干什麼來了?不是來和談的嗎?咱不是來吵架的!雙方瓢把子在說話,你們這些小字輩不要摻和!”說著瞪了潘召一眼。
潘召 黑的臉龐更加陰暗。
臉上的麻子越發紅潤。
這坨大便臉紅一陣、紫一陣,十分難堪。
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突然,噗~~~~~~
一聲婉轉的屁聲從邢二爺屁股下傳出來。
細軟綿長,婉轉悠揚,像小喇叭,翻了三個高音,最終歸于低音。
屋內更加寂靜。
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邢二爺靠在輪椅上,小眼楮散發出一絲奪目的光彩,仿佛在被眾人忽略已久後,重新受到了重視,而由衷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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