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爽瞥了陳三爺一眼︰“你要想弄死我,現在就下手!你不殺我,麻煩您讓開,我還要去處理尸體呢!”
說完,推開陳三爺,徑直走了出去。
陳三爺喊道︰“你想怎麼處理他的尸體啊?”
柳爽回眸一笑︰“和他師父一個地兒!讓他和胡老八團聚!”
真狠!
當年胡老八被柳爽弄死後,拋入井里,現在柳爽要把封好的井口砸開,把大蛇也填進去。
陳三爺無可奈何,仰天長嘆。
搬運尸體的過程中,蛇頭禁不住了,終于掉落,腦袋和身子徹底分離了。
這只大蛇做夢也想不到,當年被一雙兔子征服,背叛師門,最終迷迷糊糊睡夢中,被剪刀扎死。
死了也是白 ,皮膚依舊慘白。
除了血色,其余皮膚還是煞白。
蛇哥白 ,浪蕩一生,早年追隨胡老八,過得還行。
胡老八分贓大會上,搞來柳爽。
柳爽毒汁四賤,搞掉這對師徒。
陰曹地府,這師徒倆,得好好聊一聊了。
得讓判官給判判,誰對,誰錯。
黃泉路漫長,得需要走一會兒,黃沙漫天,不見日月,還容易迷路,沒準路上能踫到龍海升三兄弟。
大家坐下來,聊一聊,你胡老八當年為什麼把我龍海升騙到教會醫院,讓蕉老二把我干掉?
這才幾年啊,津門老少瓢把子,就走了這麼多。
都從地表轉入地下。
想當年,津門江湖可是三足鼎立哦,蕉爺、八爺、龍三爺。
現在只剩蕉爺了,老蕉什麼時候下來啊?
一起聊啊。
蕉爺的陽壽還沒到點兒。
吳媽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了。
當年冬天,吳媽生病了。
頭風病,西醫叫腦溢血。
這是沈心茹母親般的存在,當晚,陳三爺和沈心茹就火急火燎把吳媽送進了教會醫院,並對亨利大夫說︰“無論如何,都要把吳媽給我救活!”
亨利大夫用盡全力,吳媽終于甦醒了。
回光返照。
病床上,吳媽拉著沈心茹的手,氣力虛弱,依依不舍︰“小姐……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親女兒……”
沈心茹熱淚滾滾而下︰“我知道,吳媽,我知道。”
吳媽淚水晃動︰“當年,太太把你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一晃十七年過去了……那時,你那麼小,我一天天看著你長大,我高興……我高興……”
沈心茹的眼淚不自覺往下掉︰“吳媽,別說了,別說了……您好好養病……您會好起來的。”
吳媽疲憊地搖搖頭︰“我這輩子,照顧小姐,是我的福分……小姐你心善,待我也好,我知道太太走得早,你有時執拗,會發脾氣……小姐啊……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發脾氣,那年……你十四歲,我做的飯不好吃,鹽放多了,你生氣了,讓我滾……讓我滾出蕉家……我當時假裝離開,剛走了幾步,你從我背後跑過來,緊緊抱著我,大哭著說,不讓我走,不讓我走……”
沈心茹听得肝腸寸斷,伏在吳媽身上,淚如泉涌︰“吳媽……我記得……我記得……對不起……對不起……”
吳媽和藹一笑,輕輕撫摸著沈心茹的額頭︰“小姐……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在蕉家三十年……蕉爺、太太、小姐……都對我很好……我一個老婆子……很知足……小姐啊,我走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任性,你要和三爺好好過日子……”
沈心茹的心都快碎了,失聲痛哭︰“吳媽……別說了……別說了……你不能離開我,不能離開我……”
吳媽奮力抬起手,招呼陳三爺。
陳三爺在一旁也是淚水晃動,趕忙走過去,俯身握住吳媽的手︰“吳媽……”
吳媽淡淡一笑︰“三爺……你是個好人……平日里,我不敢說……現在我想跟你說件事……”
“吳媽,您說。”
“你是個好人,可你走錯了路……這樣的日子……始終不太平……你要早早收手……帶上小姐……遠走高飛。”
陳三爺緊緊握著吳媽的手,淚水滴落︰“我听進去了,吳媽,我听進去了。我會的,我會的。”
吳媽欣慰地一笑,把陳三爺和沈心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當晚,子時,吳媽與世長辭。
蕉府,大辦喪事,為吳媽舉行了隆重葬禮。
全體蕉府成員,披麻戴孝,送吳媽最後一程。
這個老太太陪沈心茹走過了30年,溘然離世。
她的離去,讓蕉爺想起了往昔歲月。
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人生就是這樣,有來就有去。
夜里,他走到夫人的牌位前,點燃三炷香︰“桂香啊,吳媽走了,去和你團聚了,我也想你了,我也快了。你再等等我,咱女兒和姑爺,還有一些事沒辦完,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幫襯他們一把。”
說完,眼圈發紅,老淚縱橫。
喜歡民間賭王請大家收藏︰()民間賭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