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心里很明白,對沈心茹最大的威脅,來自北方。
一個是馱爺和潘召,一個海志波。
這兩股勢力隨時可能發動襲擊。
尤其是馱爺和潘召,北平距離天津太近了。
他們如果知道陳三爺不在天津,被困暹羅,定會搞一次突襲。
他們最怕的就是陳三爺。
已經嚇出後遺癥來了。
“陳三”這兩個字就像魔咒一樣,盤旋頭頂,想起來就惡心,想多了就肝兒顫,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輕易行動。
馱爺年前被陳三爺干了一次,大貨倉被燒,元氣大傷,急火攻心,住進醫院。
調養了三個月才康復。
身體大不如從前。
本來他還想拿潘召開刀呢,現在也不開了,自己也被陳三干了,也沒臉責怪潘召了。
潘召又躲過一劫。
但潘召不敢造次,反而更加謹小慎微,更加努力工作。
因為潘召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時代可能要到來了。
馱爺一旦作古,北平城販毒圈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他更加順從馱爺,更加獻殷勤。
七和尚經過一番調養,抽風的毛病也好了,還是不能提“陳三”這兩個字,一提就有再抽的風險。
張瘸子的腿也康復了,干勁十足,每天架著雙拐像打了雞血一樣,穿梭在各個胡同里散發毒品。
馱爺這幾天心情極為不好,山海關那條販毒路線,他準備調整。
從過年到現在,他都不敢大批量進貨,生怕被陳三再搞一次。
紅丸銷量,急劇下滑。
地盤不停被同行蠶食,勢力範圍越來越小。
人到難處愛算命,事到無解求神靈。
越是倒霉,越容易求神問卜,毒梟也不例外。
以前馱爺不信這玩意,隨著年紀增大,反而迷信了,喜歡找胡同里的算命先生嘮叨嘮叨,問問壽數,問問買賣興隆。
潘召看出了這個端倪,這正是拍馬屁、獻殷勤的時候。
明察暗訪,一口氣找了京城周圍五個最著名的算命先生,一並推薦到馱爺面前,讓馱爺酌情參考。
馱爺龍顏大悅︰“黑子,有心了!”
潘召諂媚道︰“一陰一陽之謂道,樂天知命故不憂。雖然我知道馱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但讓這些大師錦上添花,不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嗎?”
馱爺哈哈大笑,兩只駝峰起起伏伏。
潘召上前一步︰“馱爺,我為您介紹這五位大師!”
馱爺目視五位算命先生,微笑著點點頭。
潘召清了清嗓子︰“第一位,是培光大師,培光大師祖籍涿州,自幼修習易經八卦、奇門遁甲……”
馱爺一愣︰“賠光?我是做買賣的,你給我弄了個賠光大師,你是嫌我賠的少嗎?”
潘召趕忙解釋︰“培是培育的培,光是光亮的光,培育紫霞真光、弘揚天地正氣,是為培光。”
馱爺嘬嘬牙花子︰“下一個。”
“第二位,是法炎大師,法炎大師祖籍山西忻州……”
“發炎?還化膿呢!你咒我早死啊?”
“馱爺您誤會了,法是正法的法,炎是烈日炎炎的炎,正法昌盛,如日永恆,是為法炎。”
馱爺面現不悅︰“下一個!”
“第三位,是窮極大師,窮極大師深諳鬼谷之術、六爻佔卜……”
“窮急?窮急眼了?來騙我了?”
“不不,窮極,是窮盡太極之奧妙、通達宇宙之玄機的意思。”
馱爺怒氣升騰︰“下一個!”
“第四位,是戒久禪師,戒久禪師早年許身佛門,後來還俗……”
“戒酒?還戒煙呢!”
“不不,戒是戒律的戒,久是長久的久,謹守戒律、終生不改,是為戒久。”
馱爺都無奈了︰“下一個。”
“最後一位,是位女道長,人稱‘香姑真人’,香姑真人具有通靈之術,可觀前世今生……”
“香菇?香菇不如金針菇,再配點茼蒿、娃娃菜、牛羊肉,就可以涮鍋子了!”
潘召心里這個憋屈啊,本來是想獻殷勤,沒想到事與願違。
馱爺也太難伺候了,人老了,就是愛胡思亂想,人家挺好的法號,他非要往歪里想,真是老年痴呆,不可理喻!
一念閃過,斷然說道︰“馱爺,名字並不重要,本事才重要,讓他們亮亮把式,以馱爺之慧眼如炬,一看便知!”
嗯,這話說得好,馱爺終于消減怒氣︰“那就請各位師傅亮亮絕活兒吧!”
五人都是絕世高人,批八字、六爻佔、觀面相、看手相、畫符念咒、捉鬼驅妖、扶乩佔卜,樣樣精通。
真才實學,絕無虛言,不打妄語,一針見血!
培光大師上前一步︰“馱爺,您高壽之相,至少能活120歲!”
法炎大師一挺胸︰“馱爺,您大富之命,至少還有50年財運!”
窮極大師不甘落後︰“馱爺,您子息星旺,六世同堂,指日可待!”
戒久禪師不甘示弱︰“馱爺,您桃花緣盛,再納40個妾,不成問題,擋都擋不住!”
香姑真人微微一笑︰“馱爺!您前世為仙,今生為人,來世為神!我就敢這麼說!”
馱爺被拍得心花怒放,雖都是阿諛奉承之詞,但听起來入耳,話鋒一轉︰“不重要!我只關心陳三!我剛才問各位大師了,陳三今年怎麼樣?他是我命中小人,不知是否有害于我?”
五位大師一同回答︰“不會!剛才我們看了流年氣運圖,陳三今年流年不利、自身難保!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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