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過去半個月。
    城門外,矗立著一行人身影,外加上一輛看起來不怎麼華麗的馬車。
    但馬車貴在大,不難猜測,里面別有洞天。
    套在馬車上的馬,是匹良駒,千金難求。
    蕭長逸雙腿盡廢,而瀾山是個藥罐子,身子骨並非多好。
    兩人一同乘坐馬車。
    非流本是不願帶上瀾山,奈何瀾山在他跟前哭的死去活來。
    後來蕭長逸又提醒他,此去雖凶險。
    但也好過把他留在攝政王府,將來被淵帝拿來做質。
    非流將瀾山的命看的很重要,或許是因為看著他長大的原因。
    馬車內,燒著炭火,如今天氣多變,乍暖還寒,再往偏涼之地走,天氣只會越來越惡劣。
    蕭長逸一雙腿見不得風,便在馬車內燃了爐子。
    里面有暖榻,桌案上點了燻香,燻香絲絲縷縷,吸入鼻腔,有安神之效。
    很快,他便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坐在地面毛毯上的瀾山,見此情形,才堪堪伸手滅掉燻香。
    這燻香是非流吩咐他點著的,他說王爺精神緊繃,昨夜又格外操勞,點些安神香也能睡個好覺。
    什麼叫昨夜格外操勞?
    瀾山想不通,他當時隨口問出聲,結果非流說,“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大人的事。”
    可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呀,他比上嫵還大上幾歲,非流還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他心里堵得慌。
    許是這幾日忙著收拾藥材,現在片刻松懈,他也很快趴在桌案旁,睡了過去。
    這一行去落霞關,那座當初埋在萬千莫家軍的城池。
    上嫵昨日傍晚進宮,淵帝暗中示意她,麒麟軍必須留守帝都皇城。
    若不然,他沒法高枕無憂,安坐于廟堂之上。
    上嫵知曉,他這是害怕麒麟軍到了落霞關,再起異心。
    屆時,一路攻城掠地,奪了這帝都皇城輕而易舉的事。
    影衛在上次之後,元氣減弱,還需休養生息。
    可上嫵一句“讓蒼  國土再增一倍”,是他心中渴求。
    既然都是要冒險,他還不如求一種平衡之法,把利益最大化。
    上嫵可以帶走蕭長逸,但麒麟軍的生死必須掌握在他這個皇帝手中。
    以免日後攻下蒼梧,蕭長逸與上嫵伐謀帝都皇城。
    此行唯有,上嫵、魅陰、蕭長逸、非流、三七、瀾山、夜玖,以及處理完漠北邊境事宜的夜玄。
    上嫵把小豆包交給了彥嬤嬤,又派了暗衛將兩人送去清柳村。
    走之前,蕭長逸修書一封交給彥嬤嬤,令她到了清柳村,把書信交給張崇宗。
    上嫵給小豆包安排好了退路,而蕭長逸則是幫小豆包謀劃出了將來的路。
    他問過小豆包,將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小豆包堅定不移的說,“他要成為守城將領,將來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不讓百姓飽受戰亂之苦。”
    蕭長逸听到這樣的回答,心中動容。
    他不過是跟著王府里的暗衛學會幾個月的功夫,但不可否認,他還是個孩子,卻心有鴻鵠。
    邊關苦寒,萬萬不能帶上他,蕭長逸這才想到把他送去張崇宗哪里。
    張崇宗博學多識,自是能教小豆包明辨事理,長大成人。
    他知道上嫵在小豆包跟前安排的暗衛功夫數一數二,小豆包想學武,隨處可請教他們。
    上嫵不願親近小豆包,避諱著他,蕭長逸自是明白其中緣由。
    她心中有一道坎,始終邁不過去。
    她認為,對小豆包親近,便是間接對她那死去的孩子的不公。
    離別時,小豆包強忍著淚水滑落小臉,他對希望上嫵能再抱抱他。
    可惜上嫵沒有那麼做,她始終冷著一張臉,不發一言。
    看著馬車走遠,消失在盡頭……
    本是大軍開拔,卻被淵帝一句話堵得死死的。
    他說,恐漠北邊境再生枝節,手中軍隊派出鎮守北境,人馬調動不過來。
    淵帝好大的手筆,空手套白狼。
    上嫵不以為意,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個結果,故而沒有多大感觸。
    幾天前,她便吩咐三七,讓他底下的金甲軍先行一步,在距離落霞關三十里外安營扎寨,等候他們。
    至于三七為何沒有反對上嫵的安排,只因上嫵用金甲軍的性命要挾。
    當初上嫵不听勸阻,給金甲軍注入自己的血液,這些血液在他們體內四處游走,早就生根發芽。
    平時不催動,根本不受影響,若上嫵有意願,用血液控制這些金甲軍,輕而易舉。
    三七不敢想象,上嫵瘋魔的樣子,更是接受不了跟他出生入死的金甲軍,成為行尸走肉,沒有自己的思想。
    故而,只能應下此事,供她驅使金甲軍。
    上嫵他們離開後,帝都皇城內發生了件大事。
    天不亮,杜太傅之女杜婉玉,被攝政王府的人悄悄送回家。
    雖說此事做的隱秘,但這皇城內四處漏風,很快便被傳的人盡皆知。
    听說,人已經瘋了,一根白綾,把自己吊死在了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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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太傅氣的不輕,怨恨這個不爭氣的庶女給自己捅了簍子。
    一張草席叫人把她下葬。
    杜婉玉死了,可帝都皇城內的流言蜚語並未停息。
    沒人敢去攝政王府打听消息,除非是不想活。
    但並不妨礙他們胡亂猜測的心思。
    很快,便流傳出了七八個版本,眾口不一。
    可惜,身為當事人的蕭長逸早就離開了帝都,無心知道這些。
    這件事還要從昨晚說起,當時蕭長逸已經歇下了,隔壁側殿上嫵也早早睡下。
    蕭長逸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故而,只軒澈院門口外有兩個守衛。
    不知杜婉玉用了什麼手段,黑燈瞎火摸進他的寢殿,殿內被她點了依蘭香。
    這都是風月場所慣用的下作手段,偏偏蕭長逸沒有防備,中了招。
    倘若不是屋頂上為上嫵守夜的魅陰察覺到動靜,想必就被杜婉玉得手了。
    平日里軒澈院被看的嚴實,她幾次前來,都被守衛攔在外面。
    前幾日得知淵帝令蕭長逸跟隨上嫵出征,根據皇城帝都現在的局勢分析。
    蕭長逸雙腿被淵帝廢了,下一步便是要他的命。
    此次離別,她與蕭長逸便是永別。
    她不甘心,嫁與蕭長逸為妾,是她所願。
    她以為蕭長逸就算沒有那麼喜歡她,但也不會冷落了她去。
    畢竟,她爹爹是杜太傅,當今淵帝的國舅,身份地位會讓他有所顧慮。
    入府這麼久,蕭長逸從未正眼瞧過她,或許他早就忘記後院之中,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
    夜夜孤枕難眠,那種從身體散發出來的孤獨,折磨的她死去活來。
    她忍受不了孤寂,更忍受不了還是完璧之身。
    她想,與蕭長逸做一夜夫妻哪怕,讓她隨後去死,她也甘之如飴。
    因此,讓身邊之人為她重金購置依蘭香,為的是圓了她的念想。
    依蘭香分品種,像秦樓楚館用的那種,確實費不了多少銀錢,畢竟,它只是為了調情。
    杜婉玉心知蕭長逸腿廢了,為了成事,她專門讓人購置了烈性藥。
    只需聞上一小會,那股子隱藏在身體當中的欲,就能放大數千倍不止。
    魅陰來到蕭長逸寢殿後,不管杜婉玉衣衫凌亂的樣子,將人提起來,走到殿外,把她扔出去數米遠。
    驚動了軒澈院門口的守衛,幾人不好抉擇,去稟告了夜玄他們。
    不僅如此,這事還驚動了寂如海,寂如海感覺天都塌了。
    不敢多做停留,叫人去請了非流過來。
    非流在眾人擔憂的目光里,說了句,“用了烈性藥,無解,除非……”
    剩下的話淹沒在夜玄拔劍欲要砍了杜婉玉的舉動里。
    好在寂如海從旁攔住,要麼還真無法給杜文章一個交代。
    這事本來是杜文章教女無方之過,可若是不知會他一聲,就把杜婉玉砍了。
    明個他們饒是有理,也變成無理了。
    主要還是王爺做主,他們這些人做不得主。
    這麼大的動靜,硬生生沒有驚動上嫵。
    估計只有魅陰知道緣由。
    約莫著上嫵嗜睡癥又犯了,這才沒有驚動她。
    幾人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這個時候該怎麼辦。
    還是非流發了話,“寂管家,去外頭找個干淨些的姑娘,若不然,就只能等著給阿逸收尸。”
    寂如海像是瞬間有了主心骨,腳下步子便要往外走。
    只是還不等他離開,便被一只手攔住了。
    幾人齊齊看向來人。
    既然是魅陰,魅陰面無表情,在幾人沒能反應過來之際,朝著側殿方向走去。
    很快,她便抱了一個人出來,那人被錦被裹得嚴實,唯有一只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頭。
    這一舉動,夠讓非流他們驚嘆的了。
    現如今,依照上嫵瘋魔的性子,誰敢設計她呀,她連對蕭長逸都不會手下留情。
    若是知道今夜有人把她送進蕭長逸的榻上,明個估計能提刀殺人。
    剛才那一幕,使得幾人為魅陰捏了一把汗。
    殿內動靜一夜未停,全程都是蕭長逸在折騰,上嫵嗜睡癥犯了,根本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一場歡愉,像是一場夢。
    蕭長逸此刻若是清醒,怕是不會動上嫵分毫,他只是死死忍著,饒是死去,也不會去踫上嫵。
    他的身子早就爛了,是被那群人玩爛的。
    這叫他如何能走出那片陰影,重新活在陽光下。
    直到天光熹微,藥效已盡,蕭長逸才叫人進來收拾殘局。
    魅陰進來後,看到榻上凌亂不堪,她為上嫵披上一件衣衫,便把人抱去了隔壁耳房沐浴。
    後又讓侍女服侍她,給她全身里里外外涂上化瘀膏,那些歡愛過後的痕跡奇跡般地消失干淨。
    仿佛昨夜什麼都沒有做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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