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和葉平安驚得說不出話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阿亮在心里念叨著。
“平安不會真是財神爺轉世吧！
怎麼去逛個地攤都能撿個大漏回來！”
他想到這，看葉平安的眼神就變得無比崇拜，恨不得立刻點三炷香拜一拜這個活財神，保佑自己以後財路亨通。
室內突然陷入奇異的寂靜，只有沉香灰燼跌落在宣德爐里的簌簌聲。
就在阿亮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這個物件上。
葉平安感覺耳膜突突直跳，他分明看見剛剛陳偉杰手電的強光掃過瓷枕底部時，有暗金色流光在冰裂紋里倏忽游走。
“周老，這釉下似乎...”話未說完，陳偉杰已經從隨身攜帶的手提箱里，把便攜式顯微鏡拿了出來。
不得不說，人家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箱子打開有著各種讓人叫不出名的工具。
要是換做平時，阿亮肯定要手癢癢的每樣拿出來看看。
可今天這個氛圍下，他也不敢造次。
當陳偉杰將目鏡對準童子蹴鞠圖時，突然倒抽冷氣——在四百倍放大下，那些看似隨意的青花暈染，竟是由無數微雕小字組成。
“周老，這是《東坡志林》的殘篇！”陳偉杰握著放大鏡的手微微顫抖，記激動的直接說起來粵語。
“周老，你快看這句&39；昨夜松間醉倒，問松我醉何如&39；，這分明是未傳世的佚文！”
周九如聞言心頭一震，想都不想突然解開襯衫第二粒紐扣，露出掛在心口的翡翠扳指。
他將扳指取下，貼在瓷枕側面的蓮花紋上輕輕旋轉，眾人听見極輕的&34； 嗒&34；聲，枕底竟彈出個暗格。
阿亮毛毛躁躁的剛要探頭，被雷東明揪著後領拽回，教訓他。
“憨大，當心機關！急什麼！”
下一秒，眾人見著暗格里躺著卷泛黃的澄心堂紙。
周九如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展開後是幅墨竹圖。
葉平安注意到畫心處鈐著方朱文印，定楮細看竟是“與可戲墨”四字——這正是文同的表字。
周九如的聲音突然沙啞，他興奮得用牙齒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年甦轍在《祭文與可文》里說&39；孰轡蛟龍，執此明月&39；，原來明月在此...”
陳偉杰從手提箱里掏出相機拍照，閃光燈亮起的剎那，瓷枕內部突然傳出清越的磬音。
眾人駭然發現，閃光燈的光芒正順著冰裂紋滲入瓷胎，那些金絲般的紋路竟在案幾上投射出晃動的竹影。
陸嫣然突然指著牆壁驚呼︰
“快看！竹影在組成文字！”
搖曳的光斑漸漸凝成兩句狂草︰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待要細看時，燈光已經黯淡下來，幻象瞬間消散。
阿亮突然想起什麼，抓了抓大頭，記憶越發清晰。
上次在城隍廟的地攤上，那個兜售瓷枕的攤主，分明穿著印有“黃州農科院”字樣的工作服。
周九如突然拍案大笑，連聲贊嘆。
“好個甦仙，樣樣都算到了！”
他掏出隨身的老銅酒壺，將殘酒潑向瓷枕。
酒液觸及釉面的剎那，整個瓷枕突然泛起翡翠般的熒光，童子蹴鞠圖上的鞠球竟緩緩轉動起來。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尤其是阿亮嘴巴張得都能塞下兩個拳頭了。
他指著那幕異象，對著葉平安激動的嘰里呱啦叫了起來。
“平安，你快打我一記耳光！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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