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沒有駛向甦家。
順著去郊區的路，一直往前開，到了一個村莊外。
車子停在空地上。
黑衣人拉開車門，態度很客氣。
“秦小姐，到了。 ”
秦笙多看了他一眼，眸光微閃，抬腳下了車。
有人拿著布條蒙住她的雙眼，
接著，有一只溫熱的手握住她的胳膊，帶著她往前邊走。
“秦小姐，小心腳下。”
男人聲音冷硬，但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
秦笙眉心蹙了蹙，按捺住心中異樣的感覺，跟著男人繼續往前走。
走了大概六七百米，男人停下，帶她上了一台電梯。
電梯下降幾秒，停下，應該是進了地下室。
“可以拿下眼罩了。”
秦笙摘下眼罩，看到眼前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分為休息區和試驗區。
這是……
莫非K實驗室的總部一直郊區？
難怪，她和七七在M洲炸了那麼多個實驗基地，對方都能很快選址重建。
原來那些實驗基地負責的都不是核心實驗。
帶她進電梯的男人問︰“甦老有事還沒回來，秦小姐先去休息，還是等他？”
秦笙︰“我要見我朋友。”
“抱歉，甦老吩咐過，等他見過你之後，你才能見那些人。”男人低聲道。
秦笙抿了抿唇︰“休息。”
“好。”
男人帶著她進到休息區，推開一個房間的門。
“請。”
秦笙抬腳進去，發現那男人也跟進來，還關上了房門。
她眸光一冷，就要動手。
“笙笙，是我。”
寂靜的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樣貌如何，但這個聲音秦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江曜？”
“是我。”江曜垂眸看著她，聲音中滿是歉意，“抱歉，讓你擔心了。甦老生性多疑，如果戲不做全套，他是不會相信，我重病不能動，更不會放松警惕。”
本來，他也沒想過用這一招，誰知道甦老這麼性急。
他剛在機場外坐上車，車子開到半路，就發現剎車被動了手腳。
于是，他和池戎跳車逃生後，將計就計，偽裝成車禍重傷，蒙蔽甦老的視線。
他偽造意外事故，弄死了這里的一批安保。
在從外地抽調安保時候，他們瞞天過海，偽裝那些外地安保的身份進來，然後一點點從換掉了基地原有的安保。
秦笙懸起來的心，在這一刻終于落下︰“你沒事就好。”
頓了頓，她又問︰“秦煥他們現在怎麼樣？”
江曜耐心回答︰“他們很安全，那邊都是我的人。”
秦笙嗯了聲，突然問︰“你能待多久？”
江曜想了想，“五分鐘，怎麼了？”
秦笙沒說話，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江曜身體一僵，察覺到秦笙情緒不對，將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撫︰“你放心，安保區這邊大部分都換成我的人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會平安出去的。”
“江曜。”秦笙喊他，聲音悶悶的︰“阿空死了。”
江曜愣了愣，抱著秦笙的胳膊收緊︰“笙笙……”
“我沒事，我就是想告訴你一下。”秦笙調整了下情緒，繼續道︰“除了你，好像沒有人在意阿空的生死，我不知道和誰說，阿空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的。”
他受的傷害比她還多，余生應該幸福活下去。
可沒有……
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叩叩”
外邊傳來極輕的敲門聲。
江曜回了神，克制地放開秦笙，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笙笙，你再堅持下，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嗯。”秦笙點頭，抓著他的手，鄭重其事道︰“注意安全。”
江曜揚了揚眉梢，眼楮在黑夜中很明亮，“放心，不會讓你當寡婦。”
秦笙掐了掐他，提醒︰“什麼場合？正經點。”
江曜無所謂地笑笑，留下一句‘等我’，推門離開這里。
秦笙打開房間的燈。
視線在屋里掃了一圈，她看到牆角處的監控，好似處在未工作狀態。
幾秒後，監控閃了閃，進入工作狀態。
秦笙眯了眯眸，瞬間明白了江曜為什麼說只能待五分鐘，他關了監控線路。
房間里設備挺齊全。
秦笙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甦老應該知道，她已經剿滅了楚昱的據點，這時候想利用她做什麼？
沒等想明白這些，外邊再次傳來敲門聲。
秦笙抬腳走過去，打開房門。
這次外邊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
“秦小姐，甦老有請。”
秦笙也想早點搞清楚甦譽的目的，點點頭，跟著他一路到了一間辦公室。
準確來講，這更像是一個茶室。
正中間放著茶桌，整體布置得很有意境，一點不像辦公的地方。
甦譽抬頭打量了秦笙幾秒，慈祥地笑笑︰“是小笙吧？快過來坐。”
這態度，若不是秦笙親眼看證據，都不敢相信他是K實驗室的幕後人。
秦笙沒客氣，單手插兜，走到茶桌對面坐下。
她精致漂亮的眉眼微抬，望向甦譽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甦老，你費盡心思抓我來，想做什麼？”
甦譽沒有回答，只是笑，倒了杯茶水放在秦笙面前，語重心長地開口。
“小笙，老實講，我是很欣賞你的， 你和江曜……”
秦笙沒耐心看他裝模做樣，冷著聲音打斷他︰“欣賞到派人殺我們？”
甦譽臉上的笑意散了些，望向秦笙的眼神，也沒有方才那麼溫和。
“如果你和江曜听話，不影響我，我又怎麼會對你們動手？畢竟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啊。”
看著長大？
秦笙眸光沉了沉，所以當年她被顧老送到實驗室，也有他的一份。
這人是怎麼厚著臉皮，把監視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江曜和他父母的車禍都是你做的吧？”
聞言，甦譽表情僵了僵，腦海中閃過甦漫死前，那滿是恨意的眼神。
原本他只是想殺了江雲洲的，可誰知道甦漫也在車上。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愧疚的事。
秦笙看他的表情已經明白一切，唇瓣動了動，對他說話的態度毫不客氣。
“甦老，你已經到了快老死的年齡，殺死至親保下實驗室，是為了什麼？”
“名利？金錢？”
“有江曜在，這兩樣你都不缺吧，何必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