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怎麼了？”
江曜的聲音拉回了秦笙的思緒。
她抬頭，看向江曜，聲音有點恍惚︰“我在想，如果顧以棠……”
“干媽不會。”江曜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大手握住她的手掌感受到掌心冰涼的觸感，眸光沉了幾分。
他垂眸，目光直直盯著秦笙，聲音低沉溫柔。
“笙笙，你媽媽很愛你，她不會拿你做實驗，你相信我。”
“她是否在世，我只能說，我親眼看到她躺在棺材里，但真實情況在我調查清楚之前，不能向你保證，你……暫且不要想那麼多，等我調查清楚好不好？”
乍然听到一個去世多年的長輩還活著的消息。
江曜思緒也有點混亂，幼時的記憶一股腦涌出來，但他不能亂。
他亂了，秦笙作為顧以棠的親生女兒，不是更亂？
秦笙抿唇，聲音帶著幾分啞︰“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擔心……”
雖然從小沒有感受過親情，沒人愛她，她也能自己成長得很強大。
不止是身體、物質上的富足，心靈和精神上她也一點點補齊了。
但秦笙無法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出生是為了讓K實驗室那些畜生做實驗牟利，想到在K實驗室里消逝的鮮活生命，她感覺自己生來就是助紂為虐的……
“我知道。”
看到秦笙情緒的低迷，江曜感覺胸口被一只大手揪住似的，刺骨的疼痛。
他伸出手臂，輕輕抱了抱她，聲音溫柔堅定。
“我知道你的擔心。”
“不會的，干媽和我媽說過生下你，是因為愛你的父親。”
“你的出生是因為愛和期盼，不是助紂為虐的工具。那些人做的惡和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只是你和死去的人相比，你更幸運一點，活了下來。”
秦笙沉默了很久，才慢吞吞開口︰“可是我很焦躁。”
“這很正常，因為你病了。”江曜啞聲道，“幸存者綜合癥。”
雖然秦笙……不，應該從是001號到冷煞，她早就羽翼豐滿。
但是“千人逃殺計劃”實施時，秦笙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因為過去太慘烈，雖然記憶會模糊，但大腦深處有一根隱形的弦，那根弦在擔心，贏的不是她，所以偶爾會恐慌、會焦躁……有人甚至會因為這個病自殺。
“是病就好。”
秦笙怕的是未知，她擔心沒有緣由的焦躁，讓她喪失理智。
“先辦事。”秦笙扯開圈在背上的手臂，扭頭看向院里的賓客，面色沉靜。
“顧常和非法研究機構同流合污，謀劃了6年前的‘京城學子失蹤案’。”
“犯罪證據確鑿，顧常無限期關押，顧家其他人、包括和顧家聯系密切的家族配合調查，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等特戰隊調查清楚，再一一離開。”
這話一出，賓客中迸發激烈的討論聲。
“‘京城學子失蹤案’，天吶，顧常這個黑心肝的！”
“這算啥，這秦小姐還是他親外孫女，她被送到研究機構時才多大？”
“是啊，至少那年的學子快成年了，秦小姐……唉，慘啊。”
“顧常這東西真會演，外女孫丟了，還說什麼去山上清修給外孫女請福。”
“嘖嘖，我看他這是作惡太多，怕遭天譴，跑山上給自己祈福去了。”
提起顧老辦的事，眾人都唏噓不已。
不過，秦笙的大義滅親，還是在眾人心中留下深刻痕跡，受打擊最大的當屬顧以銘。
原以為是秦笙胡鬧，還斥責她，結果是自己太蠢。
顧以銘這會都不敢看秦笙，甚至不敢抬頭，耷拉著肩，被特戰隊的人帶走。
江曜往那邊瞥了眼︰“顧以銘常年待在部隊，對顧老的事應該不知情。”
秦笙嗯了聲，將武器收好。
“公事公辦。”
江曜明白了她的態度，對待陌生人那樣，公事公辦。
有罪，抓。
無罪，釋放，但以後也不會再有聯系了。
顧以銘是站在顧老那一邊的，這樣的親人，秦笙寧可不要。
前兩天，顧家和江家聯姻的消息傳出去，成為熱議的下一個頂級強盛家族。
一夕之間覆滅。
往常，覆滅家族這事提起來，議論最凶的那個是江曜。
但這一回秦笙這個人，以更凶殘的形象印在眾人腦海，提及就膽戰心驚。
想想也是，江爺已經夠煞神了，還找著了更煞神的對象。
這倆人組合起來，京圈的人感覺頭皮都緊了緊，不敢搞小動作。
顧家的事結束後，秦笙去了環球實驗室。
周彥從國際醫學研究中心轉移到了這里。
帶回來大批的實驗設備被，研究中心的很多研究員也跟著來了。
這事兒在醫學圈引起很大的熱議。
京大醫學院在得知秦笙是國際醫學中心現任掌權者MOlly，一個視頻打給死對頭——華仁醫大的倒霉校長。
“誒呦，王校長，你怎麼知道MOlly是京大的學生的？”
如果你要是MOlly是京大的學生會，你也會羨慕我的……”
“如果你知道，MOlly醫生和我打電話說了什麼，你一定會羨慕我的……”
“對對，什麼演講啦、代課了都是灑灑水，MOlly醫生還給我們捐研究設備，對，還有啊，國際醫學研究中心的研究員，也說要來交流學習的。”
對面的王校長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京大校長笑哈哈，繼續重磅出擊。
“我記得當年那個競賽，MOlly也就是秦笙秦醫生，先選了華仁醫大，後邊是你們學校的面試官看不起人，把秦醫生得罪了，老伙計啊，秦醫生不記仇。”
王校長‘卒’︰……
助理瞧見校長暈了，連忙喊了醫學院老師，過來心肺復甦。
“哈——哈——哈——”
王校長長舒幾口氣，才算是活過來。
一睜眼，瞅到罪魁禍首的面試官歐陽淞，在穿著保潔衣服打掃衛生。
王校長更氣了，抬手，顫顫巍巍指著他。
“我要他死！！！”
罵完，王校長兩眼一閉，又水靈靈地暈過去了。
歐陽淞剛從垃圾桶撿起一個飲料瓶，準備往麻袋里塞，突然被指了一下。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眼神特別憤慨。
歐陽淞心尖一顫，不安地把水瓶遞出去︰“你們要這個水瓶？”
教授們︰……
這人到底誰家的關系戶，犯那麼大錯，還能被安排上清潔工的活。
工資水平還比一般清潔工高出一大截，福利不比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差。
歐陽淞感覺這群人快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他瞥了眼王校長，小聲道︰“我舅沒事吧？”
好不容易被掐醒的王校長， 第三次暈了過去，這回是完全不想醒了。
教授們︰……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