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股誘人的香氣從平底鍋中飄了出來,整棵樹下都彌漫著誘人的香氣。
幾個正在治病的鄉親都回過頭來,希翼地盯著他,喉結上下滾動,不住地吞著唾沫。
“你不去看醫生,看什麼看?余滿善罵了一句。
他感覺到村子里的人都很丟臉,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塊烤肉,仿佛要將那塊烤肉勾到自己的眼楮里。
“余書記,你不是一直盯著別人做飯嗎?
眾人中,不知道是誰調侃道。
“是啊,老余頭,你整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還裝個屁啊。”
“就許州官員可以殺人,我們就不能聞一聞嗎?
周圍的人,都在嘲笑他,讓余滿山老臉一紅。
他說︰“我覺得,大家都是天生的‘嫉妒心’,如果不願意接受治療,那就趕緊回去吧,不要把我們的資源都用在這兒了。
余滿山被人這麼一說,臉上也是掛不住了,連忙脫掉鞋子,朝著那些說笑的人就是一頓胖揍。
鄉親們倒也不害怕,在後面兜來兜去,直把他給繞暈了才罷休。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
前來求診的病人不減反增。
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為了治病,而是沖著那誘人的香氣而來。
他們沒有去找醫生,而是坐在一旁,看著小馬熬湯。
這一鍋肉煮熟了,接下來便是翻炒。
車上還有一袋糖,這是為了炖肉而準備的。
馬駒子熟練的將炖好的牛肉放入鍋中煎了起來。
他先在油鍋里加了一些食用油,再往里面倒入一袋白糖。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眼皮一跳。
城市人就是會生活,一袋糖,足夠他們吃三年了。
平日里,他們連一口都舍不得吃,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的客人,否則根本不會吃一口。
馬駒子隨手將一個空的糖果袋往地上一丟,頓時引來了五六個孩子的注意。
“我的,我第一個拿到了。
“我才是第一個抓住它的人。
有兩個小孩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揪著彼此的領子,扭打在一起。
周圍的成年人都已經習慣了這一幕,一個個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大聲嚷嚷著要打起來。
兩個小家伙倒也不笨,當著眾人的面,將包撕了,平分了。
接著,他就藏到一旁,仰起腦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倒下了。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小朋友們眼楮都亮了起來,不斷地嚷嚷著,
“猴子,讓我嘗嘗。”
“三浪,你這人真不講義氣,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不光是小朋友們,就連一旁圍觀的成年人們都是眼前一亮,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們手中的糖果。
余滿善負手而立,看著兩個兒子爭來爭去,嘆息一聲,便走了。
何宇柱坐在車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這倒不是說他沒有良知,只是覺得自己太過冷漠。
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是。
在物質匱乏的時代,面臨著吃和穿的問題,沒有人能說自己是高貴的。
馬駒子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糖就變成了褐色,他將切好的肉片放進鍋里,不停地翻炒,直到每一塊肉片都被糖汁包裹住。
很快,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就做好了。
何大壯已經將一碗米飯端到了桌子上,端到了碗里。
這馬駒子做得一手好菜。
這道菜色澤鮮亮,色澤油亮,讓人一見就胃口大開。
馬駒子取了一只食盒,將一大盆炖好的豬肉和一對筷子端到他面前。
“哥哥,吃吧。”
何宇柱白了董學斌一眼,又望向了旁邊看熱鬧的鄉親們。
他們的眼楮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就好像一頭饑餓的猛獸。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坑他。
他把午餐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對著馬駒子道︰
“讓他們都去吃東西。
“哥,我知道了。”
那馬駒子便如一條小狗般竄了出去。
與伊秋水聊了一會兒,伊秋水便站起身來,開始邀請眾人用餐。
余滿山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一張長長的餐桌,桌上放著各種青菜,邊上還放著一些用來裝窩窩頭的鳥籠。
何大壯將鹵肉放在桌子上,又舀了一大塊紅燒肉放進大家的食盒中。
整整一大碗,足足有二十多公斤重,一人一勺,竟然還有不少剩余。
伊秋水走了進來,對著何宇柱說了一聲,然後走進了庭院之中,開始用餐。
何宇柱有些不習慣于這種咸腥的味道,他合上了食盒,便走向了山村。
當他經過田野時,看到了一個女孩,她坐在地上,臉上帶著悲傷的神色,卻沒有哭出聲來。
一次又一次,何宇柱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女孩突然發現了一個人,連忙站了起來,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何宇柱微微一怔,仔細一琢磨,也不好去打攪她。
再往前,就是一間泥房子了。
“咚咚咚。”
“什麼人?”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庭院中傳出。
很快,房門打開。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打開了門,他身材魁梧,膚色微黑,因為長期工作的原因,有些佝僂。
“兄弟,您好,您太太在家麼?”
何宇柱是在這里看到過一個婦人流產,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于是有此一問。
“你是什麼人?”你要我媳婦做什麼?
那人一听,立刻戒備起來。
“兄弟,不要誤會。
何宇柱說著,就打開了食盒,只見一盤鮮紅的鹵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只是看到你太太流產了,就打算帶些東西去補充一下。
如果他不說,那還好。
一听到這話,他就急了。
他一把揪住何宇柱的領子,大叫︰“你究竟是誰,我妻子小產跟你有關系嗎?
何宇柱︰“……”
“兄弟,這是真的。”
「我是醫護人員,剛好經過您太太的小產期,所以特意來看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踉踉蹌蹌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老公,別鬧了,你錯了。
這個身影,就是剛才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我的小產不是他們的錯,是這個年輕人讓我回去睡覺的。
“是嗎?
“我是認真的。
男子看了看何宇柱,開口問道。
“抱歉,我太激動了。
說著,對著何宇柱深深一鞠躬。
那男子個子很高,即便是彎腰,都要比何宇柱高出大半個腦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