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還想追問，慕程遠已經朝著路邊走了。
兩個人坐上車，車輛發動後，慕瓷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先去律所吧，我工作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接一下。”
慕程遠嗯了一聲，調轉車頭。
車輛在律所停下，慕程遠貼心的幫慕瓷打開車門。
“有時間多回家走走。”
慕程遠手撐在車門上，看著慕瓷，“爸跟媽都挺想你的。”
慕瓷點頭，“有時間我會回去的。”
慕程遠盯著慕瓷看了許久，忽的笑了，可他什麼都沒說。
他沒說，她這次回國，刻意的疏離。
也沒說，她跟他相處的時候，完全沒有了昔日兄妹在一起的熟悉感。
慕程遠甚至比任何人都知道，現在的慕瓷，早已今非昔比，她之所以還願意跟他相處，無非就是念著那點在慕家的舊情。
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成長的代價，本身就傷痕累累，伴隨著疏遠和陌生。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哥回去了。”
他繞過車頭，打開車門上車。
慕瓷隔著車窗看著男人的側臉，忽然往前一步，彎腰看著他。
“程遠哥，從剛才那通電話來看，嫂子應該是喜歡你的。”
她安靜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你沒有必要為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協，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她沒等慕程遠回答，轉身走進了公司大樓。
慕程遠看著她的背影，記憶仿佛回到了中學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場景。
慕瓷生怕學校里的人知道她的哥哥是他，于是他開車一到學校門口，慕瓷就趁著別人不注意，飛也似的跑進學校。
那時候她穿著校服，裙擺飛揚，馬尾在身後伴隨著她小跑的動作晃蕩。
那一晃蕩，就晃蕩到了他的心上。
此後多年，他遇到的每一個人，仿佛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慕程遠坐在車里抽了兩根煙，等時間消磨的差不多了，才驅車離開。
回公司的路上，他接到了慕夫人的電話。
“你跟雲窈是怎麼回事？”
慕程遠自從落水後，就有了心肌損傷，而且不可逆轉。
他坐在車里，胸口有些喘不上來氣，加上電話對面慕夫人質問的語氣，慕程遠的車直接撞上了前車屁股。
慕夫人隔著電話听到撞擊聲，慌了，“程遠？程遠你人呢？”
慕程遠看著前面車的車牌號，沉默了半秒。
“媽，我有點事要處理，晚點打給你。”
他掛斷電話，看著前面剛掛牌的嶄新庫里南。
司衍坐在駕駛室，原本是想趁著紅燈抽支煙，可打火機剛點起，車屁股就被人給懟了。
手里的打火機掉在了座椅下面，他暴躁不已罵了一聲。
“⺪！”
他看了眼後視鏡，發現車牌有些熟悉。
“嘶——這車牌號我怎麼看著這麼熟悉？”他看向副駕駛面色平靜的霍行澗，“你車被撞了，不給點反應？”
霍行澗交疊著雙腿，淡定的把玩掌心的打火機，“追尾全責，你下去看看？”
司衍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下車。
與此同時，慕程遠也下車了。
兩個人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只不過司衍看起來整個人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慕程遠卻是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如果但從外形上看，十有**大家都會以為，這場車禍的始作俑者是司衍。
司衍走到車屁股，看了一眼，後備箱有些癟了。
他蹙眉，“慕總，你這開車技術堪憂啊……故意的？”
慕程遠看了眼副駕駛的後視鏡，隱約可以看到副駕駛還有一個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我的確是故意的，”慕程遠說話的聲音帶了幾分鋒芒，“我妹妹莫名其妙被人網暴，我來給她要個解釋。”
話落，副駕駛的門開了。
霍行澗下車，走到兩個人面前，“慕總想讓我解釋什麼？”
慕程遠臉色瞬間冷了起來，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動作，他一把揪住霍行澗的領口。
“解釋什麼？你還有臉問解釋什麼？”
他冷笑，毫不客氣一拳頭甩了出去，絲毫沒有猶豫。
霍行澗伸手擋住他的拳頭，渾身的戾氣幾乎是在瞬間膨脹起來，處于平日里拳擊的本能防御，他快速作出了反應。
……
慕瓷剛跟齊穎交接完手里的兩個項目，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她以為是宋昭的事。
“請問是慕小姐嗎？”電話對面，工作人員的聲音格外公事公辦，“半個小時前，您的丈夫霍行澗霍先生在南巷路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而且還跟人打了一架，請問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慕瓷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交通事故？打架？”
這兩個詞條，隨便哪一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霍行澗的身上。
“是的，跟他打架的人，說也認識您。”
“他說是您哥哥。”
電話掛斷的時候，慕瓷覺得自己耳朵應該是出現了問題。
霍行澗和慕程遠撞車，兩個人還打了起來？
“慕總，”齊穎見慕瓷發呆，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忙的話，公司的事交給我就可以了，反正基本上該交接的都已經交接完了，剩下沒完成的官司，有兩個可能需要你出庭，我到時候把資料發給你。”
慕瓷回神，嗯了一聲，“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你電話聯系我。”
她抓起自己的包，急匆匆離去。
半個小時後，慕瓷在警局看到了打架斗毆的兩個人。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著誰。
司衍看到慕瓷，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松了口氣，“你可算來了。”
慕瓷眨了眨眼，“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司衍看著仍舊在對峙的兩個人，“簡而言之呢，就是你哥撞了你老公的新車，兩個人因為熱搜的事情起了一些爭執，所以……”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不過還好，兩個人下手都挺控制力道的，都沒打臉。”
表面上看起來，跟沒打過架似的。
可司衍知道，這只是假象。
畢竟，他可是無數次看到霍行澗在拳擊館，把沙袋打破的。
那拳頭，拳拳到肉。
氣氛僵持了差不多半分鐘，慕瓷主動跟工作人員溝通，在她和司衍的擔保簽字之下，順利把兩個人保釋了出來。
慕瓷第一時間走到慕程遠身邊，“哥，你沒事吧？”
慕程遠舌尖頂了頂腮幫，主動拉住了慕瓷的手腕。
“哥沒事。”
他拉著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慕瓷愣了下，被拽出去的時候看了眼霍行澗，他的眼神冷漠中帶著幾分陰沉，不知道為什麼，慕瓷竟然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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