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齊聞秋雙手撐在那個人結實的胸口，想推開他，但那個人力氣太大。
他便趁那個人伸舌頭的時候用力咬下，這麼用力的情況下，那個人都沒哼一聲，嘴里瞬間彌漫起濃烈的血腥味。
齊聞秋偏頭“呸”了一口，如果開著燈，還能看見他眼角被逼出來的生理淚水。
黑暗中，隱約能看清那個人的輪廓，齊聞秋手撐在沙發上，一手擦掉唇邊的血沫，一邊眯著眼楮看那個人。
從寬闊的身形中看出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你到底是誰？”齊聞秋說話時鼻音有點重，那個人听懂了但不回答。
他繼續追著齊聞秋的身體來，這回他的目標是齊聞秋中指上的戒指。
輕輕捏著戒指，旋轉後取下，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這個戒指真丑，我不是已經在現實世界定做過一個嗎？怎麼第二回還是不長記性。”
是傅明青的聲音，齊聞秋也有點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了︰
“剛才門外不是宋樓？”
“不知道。”傅明青把那人打暈之前沒看清是誰，居然搶他的活，帶活絡油這件事只能他來做。
他的身上還穿著跟齊聞秋配套的白色西裝，剛才齊聞秋離開以後，傅明青遇到了點奇怪的事情。
守墓員柳青雨過來敬酒，他加了幾片花瓣進去，說是有奇用。
他喝下以後感覺昏昏沉沉，身體非常沉重，好像不再屬于自己的一樣。
潛意識里只有一個想法——找到齊聞秋。
不管發生什麼，只有找到齊聞秋才能讓他安心。
現在這個傅明青的手是涼的，齊聞秋握住他的手確認了好幾遍，以及，剛才親吻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明顯低于正常人。
跟平時的齊聞秋體溫差不多。
“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齊聞秋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問。
傅明青從他身上起來，重新打開燈，剛才他進來時電燈自己熄滅了，這事兒可不是他干的。
整個大廳的燈光都熄滅了，餐廳里產生一陣騷亂過後平息下來。
大家伙都不是人，只是看不見而已，沒必要太過害怕。
明亮的燈光下，齊聞秋看清傅明青的臉，跟記憶中沒什麼區別，還穿著剛才舉辦典禮時穿的那套禮服。
“我也不知道，踫巧吧，我看見自己在跟你舉辦訂婚典禮，還用了個款式丑到極致的戒指，很生氣，飄過去想罵他，然後莫名有股吸力把我吸進去。”
再之後有一段時間，傅明青的記憶非常模糊，等他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把齊聞秋壓在沙發上親。
別說，齊聞秋咬的那下力氣真挺重，他現在閉嘴還感覺嘴里全是血腥味。
所以說，每一個靈魂碎片靠近的時候都會互相吸引合為一體？
那可省事太多了，齊聞秋正愁不知道找到靈魂分身以後要怎樣將他們粘起來。
總不能用502膠水吧？
他坐正身體，慢條斯理地整理好些許皺褶的衣服，頂著傅明青略帶愧疚的眼神。
齊聞秋起身，皮鞋砸在地板上的脆響明顯，他工作時穿的皮鞋與這雙皮鞋的材質不一樣，不會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音。
走到門邊，齊聞秋打開門看了眼門外，神色華貴的地毯上倒著一個人。
看不清臉，臉部朝下趴在地毯上。
黑色的常規高定西裝襯得他的腰很細，趴在地上也能看得出。
但是，遮住臉的時候，忽然跟齊聞秋腦子里的畫面對上了。
宋樓的身高跟他似乎差不多？甚至比他的骨架小一點，看著……跟少年版的他差不多。
不確定是不是錯覺，一般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是錯覺。
換張臉的事而已，在平行世界里很好實現。
齊聞秋蹲下身，聞到一股濃烈的活絡油味道，活絡油的玻璃瓶碎開後沾了宋樓一身。
碎掉的一塊大玻璃碎片深深扎進宋樓的胸口，他的呼吸已經停止。
因為是深色地毯，所以齊聞秋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他的不對勁。
“人死了？”傅明青也挺驚訝，他撂倒宋樓的時候沒用多大力，畢竟宋樓看起來就很弱雞。
齊聞秋還能保持冷靜︰“差不多，你好像成殺人凶手了。”
傅明青也蹲下探宋樓鼻子下曹安雲︰“我是殺人凶手，那你是什麼？”
齊聞秋︰“我是幫凶，我倆現在得逃命了。”
正說著，樓下門外響起巨大的警鈴鳴笛聲。
听恰巧停在酒店門口，這麼巧？剛發生命案，立馬警車就來了。
“走吧。”齊聞秋起身拽著傅明青往房間里的窗邊跑。
打開窗戶剛準備跳下去，樓下早有警察在守株待兔，他們雙目無神地仰頭看著齊聞秋。
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們跑不掉的。”
樓下也有一大群人在上樓梯，前有狼後有虎，齊聞秋背上滲出的冷汗打濕了襯衣。
“哇哦，我們可能要去體驗吃牢飯踩縫紉機的滋味了。”傅明青還在幸災樂禍。
究其根本是他也沒找到可以離開的辦法。
齊聞秋仰頭跟他對視一眼，腦中靈光一現，轉身往外跑。
“寶貝，你準備自投羅網嗎？”傅明青笑得肆意，雖然說著自投羅網，他腳步倒是沒落下。
“不會說話可以少說兩句。”齊聞秋現在覺得傅明青有點煩，多說一句都會打擾他思考。
好在看臉色的本事不錯，看出齊聞秋是真的在不爽，傅明青立馬住嘴，安靜地當好他的保鏢。
跑到尸體邊上，這回從他身體里流出的血液已經開始發黑，看著挺明顯，地上有大片血塊。
齊聞秋顧不得有沒有潔癖，趕緊一條腿跪在地上，伸手在宋樓的身上摸索。
大家都是男的，摸到啥器官也都很正常，終于，齊聞秋在他的內口袋里摸到個小玩意。
拿出來在燈光下亮相，是個精巧的小沙漏，沙漏邊緣瓖嵌了一圈金邊。
里面用于計時的小沙子在燈光下散發出亮晶晶的細閃，這時，大堆腳步聲登上二樓。
槍械踫撞的聲音明顯，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齊聞秋和傅明青，隊長厲聲喊︰
“放下手中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