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聯網時代了，哪里有數據，哪里就有生意，各行各業都逃不開這個刷這個字。
前世就是這樣的，隨意去橙色軟件或海鮮市場，搜索一下關鍵詞，隱晦一點的那種，比如音樂軟件名+點擊\評論\宣傳，就可以跳出來各種刷榜的接單鏈接。
再比如，網文界比較夸張的是點娘，可以明目張膽地刷評論、刷收藏、刷推薦票，刷月票沖榜，甚至背地里連追讀、訂閱、白銀盟主都可以刷，批量的人工造榜，根本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沒有在點娘混的，別家的讀者可能對這里有濾鏡，會質疑一句，難道官方不管嗎？
只能說，爆出來的月票事件是管了一次，去重後計算，又加了投票門檻，也揭露出了有多少刷票的書，但更多時候官方是默認的。
為啥呢？首先是管不過來，有些確實是讀者，眾籌出來打賞的白銀盟，也不能說不算吧？其次，沒有嚴格的懲罰機制，仔細一看，大部分榜單前列的書，甚至于某些過氣大神都刷過，總不能都罰。
再次，刷這種事都是私底下交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部分能看出來，總有看不出來的，也不能一桿子都打死吧？萬一冤枉了人家呢。最後，有的大神之所以砸錢，是為了做數據好看，用來賣版權，他們這一砸，不還是利好官方嗎？既然利好，為啥要管呢。
再說綠江，看起來懲罰力度挺大，但也有明面的霸王票榜單，可供人民幣戰士砸票登榜，但這正經拿錢轟開的方便之門，四舍五入也不算刷榜。
然而，綠江刷收藏很容易看出來，被抓到小辮子，就是公開警告一條龍，限制功能不允許上推薦，官方還會在書籍上做公示。
就有人另闢蹊徑，開始刷營養液的，這個就更難查了，被抓的好說，不被抓到的……就不知道多少了。
但凡事也不能抱有僥幸心理，張衡就是第一次做，道德水準略高于同事，忐忑道︰“會不會被發現。”
“放心吧，這真金白銀撒出去的，又是真人出品，光看純度是不是百分百？細究起來，也算是真實數據，況且就我們刷，他顧淼不刷，可能嗎？”郭天磊不屑一笑。
張衡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如果對方刷了，自家沒刷，不就吃虧了。
“對了，你這次刷多少單，都記得留痕，會有公司報銷的。”郭天磊提醒了句。
張衡特意拿過手機，給領導過目︰“嗯，但感覺他們報價都好貴，我是按照您說的全部都買了，您看可以嗎？”
郭天磊直起身︰“還好，這些都是業內的熟手，進行的也是全方位的刷榜，報價自然會高上很多，總的來說，還是要看不出來，你懂吧。”
張衡點了點頭，縱然官方很嚴格，但現實里並非只有陽春白雪，哪里有管控，哪里就有鑽空子的人，他也能理解。
“只要刷的足夠隱蔽，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上頭是有人的。”郭天磊又哼了一聲，“你以為天橙是怎麼做四大的，有的事別人不能做，但我們能做，這就是我們天橙的特別。”
另一邊，沈真打開電腦的屏幕，看到圍脖都是《負重一萬斤長大》的熱議，也是信心滿滿。
結果，他一翻開輕音網的榜單，看到上面的變化，眼楮都忍不住揉了揉，一開始沒搞懂是怎麼回事，隨即忽然一拍腦袋。
“尼瑪，赤心少年團的歌曲，怎麼可能會反超咱們呢？不要臉的東西，肯定是刷了。”
後座的小箐一听，嗖地一下坐起身子︰“能舉報嗎？他怎麼能刷呢，憑什麼欺負人啊！”
“不行，以前赤心少年團也刷了，這揭露出來不就是黑歷史了嗎？有可能會影響顧淼。”沈真猶豫了一下，馬上搖頭，“況且我簽了保密協議，照道理不能說的，這方面也沒證據，很難辦。”
“第三方平台呢，或者找一些專門的娛樂大v號，讓他們去出面找證據。”貼身經紀人唐奇說道。
“比如呢？我記得有個很火的‘人間惆悵客’還挺擅長做數據的，要不就找他？”沈真話音剛落，就看到旁邊的顧淼忽然抬起了腦袋。
他想了想說道︰“不用這樣，光是舉報對天橙傷害不大，因為官方懲處他們的可能性不高，反而我們可以先用實力干碎赤心，然後再讓一些人，把這事揭露出來，到時候反而讓他們成為笑柄。”
就顧淼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了，听起來好有道理啊。
起碼天橙能那麼囂張，絕對是有依仗的，光是舉報，說不定力有未逮……只是人家靠刷榜，我們靠粉絲真的能做到嗎？
“那就試試吧，你這孩子，平時少看點粉圈。”沈真忽然道，開始用責怪的眼神看向小箐，“記住，以後不要給他看這些東西。”
一定是這助理帶壞了顧淼，否則就他這只純潔無瑕小白羊，怎麼可能會懂那麼多？指不定又承受不少壓力了。
“……啊？”
小箐張了張嘴，反駁不出一句，含淚替偶像背上了鍋。
她這個專門做粉圈管理的，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些反制手段，他為什麼如此嫻熟？
“我會努力號召粉絲的。”小箐只好作出這樣的承諾，她能做到的不多，但也知道，這次必須傾盡全力。
接下來幾天，榜單都變得暗流涌動，互相間打的那叫個激烈。
照理說，輕音網表面上的數據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但更深層次的詳細數據就要通過關系弄到手了。
當然，一般深入合作的大公司都能拿到。
郭天磊覺得，這回差距是能拉大的，甚至能讓顧淼知道，什麼叫無力回天。
他正讓張衡打印表格，後者打開門的時候，就飄來了竊竊私語聲。
“臥槽，真是現實比小說還要玄幻，你知道寒娛性丑聞那件事嗎，哎對，又召開新聞發布會了，原來給了10億寒元想買通舉報人，結果對方沒同意，就通過雇凶襲擊了舉報人，還好他聰明去了丑國機場，這個案件就被移交給fbi了。”
“別說，這種事啥地方沒有，你看隔壁《負重一萬斤長大》都有人把這新聞剪進去了，動作真快，如果是小說，這下子真的是跨書了，就不是一個小說類型的啊。”
“舉報者挺感動的啊，還是把錄音文件給了自殺女明星的家屬。”
“不是，這錢也不好拿，沒點手段搞不好先給了點就不給了，然後反手告你一個敲詐勒索。”
“也是估計對他們高層而言，都不算多少錢……”
听著听著，郭天磊就覺得不對勁，這不是性丑聞嗎？怎麼還有事件進展，又把顧淼的歌卷進去了，還能來第二波的？
他無法理解，直到張衡遲疑地把表遞過來。
“怎麼回事，花了錢反而被超了？？？”
“只是短暫地反超，總體的數據我們還是有優勢的。”
仔細一看，顧淼專輯的數據很健康，找不到絲毫對刷的痕跡，路人和粉絲的群體數量比例很正常。
但郭天磊就是覺得不對勁，他沒有反思自己，而是在反思別人，難道是這次刷榜的人有問題，沒出夠力？
還是莊家出手，兩邊通吃？不然很難解釋，他都這樣扔錢了，還能被秒了？
張衡欲言又止，有沒有可能，這歌就是不如人家呢，他覺得顧淼的歌比赤心少年團的可好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