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老師不像劉老師，沒有一點廢話，他板著的臉非常唬人，年過七十多的威嚴，臉上的褶子頗顯風霜，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顧淼，就給他下了判決書。
“你經紀人沈真跟我說過了，《赤伶》里你演的是旦角，想把你往這個方向加強，但你身高太高，超過一米八了吧，小生得比你高一頭，才能配的了，否則太懸殊，所以我不建議發展唱旦角，除非你能比別人唱的強十分。
當然，如果你堅持，可以從基本練起，水袖你耍一下我看看，確實還不錯，這是你能熟練掌握的，我們今天不練這個。
你可以試試，武旦的動作要領，適用性更強，可以夯實你的基本功，你未來演員的戲路寬闊，武打片也都能用的上。
來，別看我了，你先練吧。”
顧淼听的心都涼了，回想了之前體驗卡里，昆曲大師听他要唱李香君，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愣是繃住了，沒打擊他。甚至給他排練了一段榻上演的段落，配合著《赤伶》。
最後鬧了半天，單人出演，一下子顧淼全都懂了，不免有些苦澀。
合著演旦角，身高是硬傷，不然台上不美觀，還容易出戲。
“賽老師，那些基本功？我沒怎麼練過武旦，麻煩您能不能教一下。”
“我只做一遍，你跟著做，動作我會糾正你的。”
緊接著，還沒等顧淼回過神，就遭到了更加嚴厲的毒打……不對，是基本功的訓練。
他開始練跟頭、旋子、踢腿，每個動作都要做幾百下，做的不好，就被要求重新做。
辛苦自不必說，但是必然的過程。
前世中戲比較著名的七朵金花，有好幾個是戲曲出身，比如說曾黎學的是大青衣、秦海璐學的是刀馬旦、袁泉也學了七年的京劇表演。
戲曲和演戲的關聯還真就密不可分。
勉強練的像樣一些，賽老師又給他把腿綁在腦袋後面，加練了半小時的吊腿。
單拆開都不難，因為有跳舞的基礎，顧淼柔韌性和靈活度都很不錯，但數量一上去，難免練的腿肚子都抖，額頭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掉，他還得硬著頭皮，繼續練。
“可以堅持嗎？”賽葆秀問了一句。
顧淼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嗯’，渾身憋著一股勁，都說昆曲是練童子功，練一萬小時就是十年，他半路出家練的不夠，只能往死里練。
賽老師暗暗點頭，注意到他的意志，不是一般的流量明星能有的，怪不得能寫出《赤伶》這首歌。
《赤伶》視頻片段他看過，對昆曲的地方來回放了好幾次，客觀而言，唱的也確實不錯，尤其是顧淼作為頂流，能有這樣的功底，應該是花了不少苦功的。
內行人都能看出專業性，但賽葆秀實際認真端詳，自然能看出不夠的地方，現在顧淼還能戒驕戒躁，認真地磨練自己，還是令他有些觸動的。
“耿老讓我過來一趟，果然是有道理的。”
賽葆秀在昆曲界也是比較頂尖的那一小撮，尤其教導後輩名氣更響，他和耿老是認識的，沈真能請出他來，還是多虧了耿老的牽線搭橋，再加上厚臉皮的軟磨硬泡。
從前的梨園有拜師學藝的慣例，現在沒那麼多講究，一般願意著手教了，賽葆秀就等于是認下了這個弟子。
雖然男旦是比較難了，但他也是下定決心，會把顧淼練出個樣子，不辜負沈真的托付。
翌日天沒亮，顧淼就起床了，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上午吊了嗓子，練聲過後，撿起小提琴和鋼琴各練了兩小時，休息了會兒，下午練完昆曲的基本功，著重練了唱腔。
真正了解戲曲門道的內行，或者學過昆曲的人，都大概都有個體會，昆曲的唱腔要比京劇難學。
昆曲的發聲講究的是‘水磨腔’，對氣息的控制要求極高，吐字的音韻規則也較為復雜。
等到了晚上，顧淼已經累得動彈不得，打開系統，把這兩天的日常任務的獎勵給領了，反手就用挑戰點，兌換了一款‘大休息術’，產自恆河印度，不貴只要8點。
主要是介紹很讓顧淼心動︰【前一刻練的再猛，下一刻也能龍精虎猛，配合練功一起，或有事半功倍的神效。】
掛機加經驗值的被動技能，顧淼昨天痛定思痛，翻遍了兌換列表，看到這里很難不驚為天人。
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享受著大休息術帶來的變化，有種被按摩的感覺，肌肉在顫抖，酸痛在逐漸消解……
爽了。
連找運動按摩師的時間都省了。正在享受著，顧淼刷手機難得摸魚，企鵝群里，杜興思也是發來了消息。
“古總，《東欄雪》在d站的首播數據出來了，其中有各渠道的引流佔比，您看要不要調整一下宣傳方向。”
“順便還有一件事，有寒國的hanki網站想要買下《東欄雪》的在寒網絡播放權。”
他還把圖片和聊天記錄也丟了過來。
顧淼打開就是一通看，發現首播的成績不算好，前四集的播放量總計只有五百多萬，平均下來，每集剛過百萬……引流的一大半還都是顧淼自己發的官博。
這代表播放量全都來自于老粉，也就是存量觀眾，顧淼前世當過一段時間的抖音運營主管，他明白這是大v做流量比較忌諱的。
如果是存量為主導的，就不免有吃老本的嫌疑，而老本又能吃多久？最重要的依舊是拉新，不斷有新的人進來，才能讓流量池的水流起來。
他有些郁悶了，這世界的科技發達是超過前世的2010年的，可以對標2015年的網絡水平了，難道還不適應看短劇？
正想著呢，杜興思又開始發聊天截圖，順帶說著︰“hanki網站是韓國第三的視頻網站，以寒國本土的劇集為主，不過據說也有反轉劇、獨幕劇之類的的短劇形式，但缺乏像《東欄雪》這樣的古裝劇。
寒國人似乎比較喜歡這種古裝言情劇，報價在圖里面，你看一下，我們要不要答應？”
顧淼點開截圖一看，發現收購價居然還可以，5億寒元買下寒國的網絡播放權，這還不是買斷，換成人民幣也有二百來萬了。
早就翻了五倍《東欄雪》投資，也就是說，就算國內有些打不開市場，這劇的潛力還是有大把錢賺的，抵消成本綽綽有余。
壞了，棒子國也愛《東欄雪》？國內成績平平無奇，卻馬上進口海外，這就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實在是很難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