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局里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說起正事，兩個人很快都進入到工作的狀態，彼此間也就沒有了先前的尷尬。
“局里……”李苗苗低頭沉吟了片刻，而後便是抬頭看向葉明輕聲道︰“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是要從秦統的身上講起。”
“秦統？”
葉明聞言不由一怔。
“對！秦統！”
李苗苗點點頭，然後也不賣關子，很快便是解釋清楚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現在大家都知道秦統招了很多，可卻不知道具體的招供內容到底是什麼？然後公安那邊還沒有任何的動作，咱們局里就已經慌成了這副樣子？”
葉明的目光之中充斥著濃濃的冰冷。
都還不知道秦統招了什麼，局里就已經慌成了這個模樣，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信？
再說的明白一點，他這個新任的財政局長，還沒坐了幾天，自己所轄的單位就已經徹底的成為了是非之地。
不過葉明生氣歸生氣，卻並沒有打斷李苗苗的意思，而是揮手示意對方繼續，自己則是耐著性子仔細听著。
這件事具體說起來，其實還是要從葉明離京的時候說起。
當初葉明離開的京都的時候，心念一動，臨走前見了陳生一面。
兩人在一起並沒有呆多久，葉明只是給了他一個建議。
“陳局，我覺得秦統雖然罪不可恕，可其實還是應該知曉，曾經在他半只腳踏入地獄大門的時候，是有無數人想盡辦法想要推他一步的。畢竟這是他的權利不是嗎？”
說完之後葉明沖著陳生眨了眨眼，而後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直接走了，不久之後就開始忙著籌備經濟戰諸多事宜，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葉明被拋之腦後了。
不過雖然他忘了，可陳生卻沒忘。
他不僅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通過秦統獄友的嘴傳遞了出去，同時還特意招呼了和秦統同一個號子的犯子故意因為這個，好好的照顧秦統。
每次照顧他的時候，還會多嘴幾句。
“你怎麼就不死了呢？死了多好，一了百了，最起碼不給別人添麻煩。”
“就是，既然你不想死，那我們也就只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幫外邊的那些人好好在你身上出一口惡氣。”
“行了，拿錢辦事，多嘴可不是個好習慣！”
這樣一次兩次沒什麼，可架不住時間長了。
長期飽受折磨的秦統，甚至無數次的嘗試過自殺，甚至都在想，當初要是自己真死了，沒救過來，也就不用經歷這種非人的痛苦了。
所以，不知不覺間，秦統的心態就變了。
從想盡辦法想要輕判，從還想要有一天能出去，變成了迫不及待的想死，想被判個死刑。
而這個時候，對于秦統要求提審卻一直沒有時間的辦案民警，終于將秦統提了出去。
之所以只是說將他給提了出去，而不是提審。
那是因為秦統根本就沒用審，進了提審室的第一時間，秦統便是猶如倒豆子般，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所有事情，事無巨細，沒有一丁點的隱瞞。
而他這麼做的唯一要求就是，換個單人監室，等待死刑判決。
陳生滿足了他的要求，甚至當餐還給他加了一個雞腿和兩支煙。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秦統被提審，而且還說了很多，這件事很快在京都，甚至京都以外的地方傳開了。
而現在，秦統先前待的最久，可以說是荼毒最深的朝陽財政局，自然是人人自危。
實在是公安這次對于提審秦統的細節內容把控的太好了，外界居然只知道提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具體秦統都說了些什麼。
更詭異的是，依據秦統的口供，就算有些證據不足的嫌疑，可其實也可以立案，然後進一步偵破了。
可事實是，公安方面居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所以……現在人人自危之下，和秦統關系淺一點的，大家都在想辦法盡可能的撇清自己。而很明顯，我們局里並沒有幾個無辜的人，所以他們現在在做的是？”葉明譏笑的看了一眼被風雪籠罩著的財政局辦公大樓，話卻只說了一半。
李苗苗聞言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補充道︰
“找到，並銷毀他們所認為可能被找出來的證據！”
“你倒是敢說！”
葉明瞥了一眼李苗苗，而後擺擺手道︰“行了，趕緊回去吧，你再多待一會，再把大爺凍病了。”
李苗苗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而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葉明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還有機會能做您的秘書。”
“當然！”葉明笑著點點頭。“現在這棟大樓里，除了你，我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敢這麼跟我說真話的人！”
……
……
跟大爺告別，葉明沒有再回單位的打算，他需要時間來搞清楚一切。
哪怕這種行為看起來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嫌疑。
可葉明幾乎敢肯定，陳生之所以現在都還沒有選擇動手，只怕等的就是自己。
路過海棠果攤的時候，葉明看對方的板車上頭還剩下的果子，幾乎和自己剛才過來的時候沒有太大區別，便干脆大手一揮，包圓了。
“區公安局，順路嗎？”
葉明在付清果子之後，又順手揚了揚手中的十塊錢，輕笑著問道。
“順路，順路！”
攤主不傻。
這寒冬臘月的，這麼大的雪，他這些果子正常賣只怕是要挨上好幾天的凍。所以不要說葉明還給他準備了運費，即便是讓他免費跟著去送一趟，他也一百個樂意。
“成！”葉明點點頭，將手中十元錢塞到攤主的手里。“那就跟著我，一起走吧！”
“對了，老大哥，听你的口音，應該不是京都本地的吧？”
葉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攤主問道。
攤主臉上原本略帶感激的笑意，在听到葉明的這句話之後驟然間便是變得無比難看。
“怎麼了？”
葉明見狀，心頭便是跟著一沉，這反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