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巔，涼亭之下，牧楓微微躬身拱手敬重地說道︰“晚輩牧楓，見過前輩！”
“坐。”韓林微微笑道。
牧楓應聲順然坐下，桌上精巧的酒杯早已滿上了溫熱的釀酒，散發著誘人的酒香。
“喝一杯？”韓林舉起酒杯，輕輕說道。
牧楓會意，連忙恭敬地拿起酒杯，與其輕輕踫了踫。
一口陳釀入口，喉嚨微甜甘潤，腹中微微發熱，似是有著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血液流轉全身經脈。
舒爽？輕松？
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在全身上下游移。
“小家伙，今夕是何年？”韓林淡淡問道。
何年？
牧楓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目睹了韓林踏天路一戰之後，他可以確定，其所在的時代是在天魔大劫之前。
但牧楓對天極大陸的認知，卻僅限于天魔大劫之後。
“前輩可知天魔大劫？”牧楓詢問道。
“自然知曉，只是那大劫乃是老夫所在的時代之後五萬年的事。”韓林說道。
天魔大劫五萬年之前的時代？
也就是說，韓林所在的時代距離牧楓現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十萬年歲月。
牧楓的內心大為震驚，他完全沒有想到，韓林那踏天一戰，竟是在十萬年前。
“前輩，現在距離那天魔大劫已經過去了五萬年。”牧楓回答了韓林的第一個問題。
“已經過去五萬年了嗎？”韓林自語一聲，又似是回憶起了什麼，“看來，那個小家伙做到了。”
牧楓听得有些不明所以，而且心中也生起了不少的疑問。
韓林在十萬年前就已經登頂巔峰，而且在踏天一戰中，即便沒有當場殞落，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而天魔大劫是發生在五萬年之後，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還有他口中的那個“小家伙”，牧楓也猜測到了一些，應該是血主和杜仙所說的那個力挽狂瀾之人？
如果真的是，兩人分明身處不同的時代，又怎會產生交集？
難道那個人也跟自己一樣，曾經來到過這懸空秘境，與韓林前輩見過？
這是牧楓根據已知的線索所推測到的唯一可能性。
“那位前輩曾來過此地？”
牧楓思慮片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韓林輕輕嘆息一聲，語氣中帶著追憶，緩緩說道︰“五萬年前，一個身著灰衫的小家伙來到了我這。他如你一樣帶著稚氣，但卻是已經透著滄桑的氣息。”
“那時他不過才修煉千年，就已經登頂巔峰，可惜他生不逢時，上界天魔入侵……他來尋我，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尋得一絲轉機。”
“天魔乃上界大族，我等即便已屹立當世巔峰，但卻是無法力敵。”
“難道我們下位面就只能任由上界大族的欺凌和毀滅嗎？”牧楓不甘怒道。
韓林望著牧楓，露出了一抹笑意，繼續說道︰“當時那小家伙也是如你這般憤怒。”
“上界大族的強大，超乎我等的想象……想要抵御天魔，唯有以身融合位面法則，成為位面之主，方能集合全位面的力量與之抗衡。”
韓林道出了抵御天魔的唯一辦法，這是他當時跟那個人所說的話。
“前輩，位面法則可以融合？”牧楓迫切地詢問道。
他不確定那個人是否是融合了位面法則，才抵御了天魔，還是用了其他什麼手段。
之前牧楓一直在尋找抗衡天魔的辦法，他深知即便成為天境巔峰強者，恐怕也無法抵御天魔。
現在得知融合位面法則，能夠擊敗天魔，他自然要詳細了解。
“可以。昔年，老夫無意中誤入異維空間，遇到了一個其它位面之人，他所在的位面也曾經遭受到了上界大族的入侵，他融合了位面法則，成為了位面之主，最終成功擊退了上界大族。”韓林頷首說道。
“現在看來，那小家伙應該也是成功了……只是如今，我似乎又感受到了五萬年前那天魔大族的氣息波動。”
“小家伙，那天魔是否又要卷土重來？”韓林望向牧楓問道。
牧楓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說道︰“天魔或許再有千年，便會再度降臨我天極大陸。”
韓林那蒼老的面容，也露出了一絲凝色。
“只剩下千年的時間嗎？上界大族為何亡我天極大陸之心不死？”韓林無力發出一聲感嘆。
“可惜，我早已耗盡了生機，坐化了十萬年，無法再戰。”
牧楓從韓林的言語中，感受到了無盡的蒼涼和遺憾。
“前輩，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使命，您已完成屬于您的時代重任。現在是屬于我的時代，不管是天魔還是上界哪個大族，我牧楓自是會手持青鋒，一路往前，直至倒下。”牧楓慷慨直言道。
听到牧楓如此說道，韓林的臉色中露出了一絲欣慰。
“小家伙，你不簡單，如此年紀，便已經修煉至天魂圓滿，好好努力，大劫降臨，就靠你們這一代了。”
說著，他那遲暮的目光緩緩掃過懸空秘境。
看到了在秘境中尋找各自機緣的眾天驕妖孽。
當然了，其中不乏因為爭奪機緣，發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激戰，甚至出現了死傷。
韓林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並沒有出手干涉制止之意。
機緣之爭，亦是大道爭鋒，生死自有定數，任何人都干預不得。
韓林收回目光，說道︰“小家伙，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到此，最初也是為了機緣而來，老夫便贈你一樁大機緣吧。”
不等牧楓反應過來，他眼前的畫面一轉，然後出現在了一片浩瀚無垠的水域之上。
牧楓面露疑惑，目光掃視四周，除了腳下的水面，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什麼都沒有，何來的機緣？”牧楓內心嘀咕道。
“你腳下的就是那老頭所說的機緣。”混沌塔靈說道。
“這些水？”
牧楓低頭望了望腳下的水，沒有任何的流動，沒有任何的波瀾漣漪，如同鏡面一般極為的平靜。
就在牧楓愣神疑惑之際，水面突然翻涌起來，腳下一空，整個人便跌落了下去。
牧楓完全沉浸在水中，奇怪的是，他同樣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水體流動。
似是置身水中，但又似是身處一種極為玄妙的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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