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娟直接把譚健的電話接黑,她知道,她和譚健的賬要算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是因為自己剛剛刑滿,恢復自由,二是因為現在明月坐月子,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協助明月處理,四月十八號的秋冬新品發布會招開在即,現在沒有精力去想這些。
曹玉娟也算過賬,明月救自己出來,花了一千萬,除去明月欠自己的五百八十萬,自己還欠明月四百二十萬,再加上劉天琦的治療費用,大部分是明月出的,也不好細算,大約欠明月四百五十萬,這錢一定要還的,而且肯定是譚健出,自己辛辛苦苦的干了三四年,被兩個男人能流的玩,自己的應得的永遠不此五百八十萬,這筆賬一定要算,不但賬要算,而且要把這些披著人皮的狼送進大牢,一個也不能少。
其實曹玉娟出獄後,本來打算放下過去的所有,從此只在明月的公司打工,和劉天琦好好的過日子,現在劉天琦死了,她就不相信劉天琦的車禍與譚健沒有關系,而能知道劉天琦生前情況的只有他的情人張凌雲,所以曹玉娟決定等忙完這陣子,去找張凌雲聊聊。
蕭明月四月十一號出月子,她迫不及待的來到了車間,整整一個月,她沒到車間,工人們見到明月,都和明月開玩笑︰“老板娘,我看你比以前更豐滿了,這腰身,全是肉!”
明月笑著說︰“是嗎,我還沒覺得,三十天,吃十五只老母雞,你說能不胖嗎?”
另一個工人神神秘秘的對明月說︰“你可別讓孩子長期吃奶,乳房會變型的,你這兩個還特別大。一下垂再想恢復就難了,你看看我,很堅挺。”女工說著還挺了挺胸!
明月笑著說︰“嗯,你的孩子吃了多長時間?”
“吃了六個月,多一天都沒有。”
明月說︰“我也喂念念六個月。”
女工圍著明月說說笑笑,明月很開心,她再次確認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如果當初選擇拒絕簡鑫蕊,拿不到那筆錢,也許現在的明升公司只剩下空蕩蕩的廠房。
車間管理的井井有條,無論衛生,還是環境都上了一個台階,車間的氣氛也比自己離婚時和諧多了,明月在車間里轉了一圈,又去了倉庫。
張洪海等人已經一個月沒見明月了,見明月剛開始上班,就來倉庫看他們,十分高興,明月到倉庫一看,庫位歸劃合理,貨物推放整齊,而且每個物品都有物料管理卡,什麼時候入庫的,入庫了多少,什麼時候出庫的,出庫了多少,記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明月邊看,邊點頭,這才是倉庫管理的樣子。
明月從倉庫里出來,一邊走,一邊感嘆,感嘆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張洪海。如果當時不用陸燕,那麼就沒有王余兵放火的事,而正是王余兵的一把火,才讓明升公司陷入困境,否則曹玉娟罰的那點錢,明升公司肯定拿得出來,有了錢,自己也不會失去志生。
離婚大半年了,明月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偶爾會想到志生,明月知道,她和志生已經漸行漸遠,志生將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甚至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明月想到這里,就不想再想下去,現在自己的最大目標是讓明升公司發展壯大,培養好亮亮和念念,老公,對于明月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明月準備回宿舍,她出來時,女兒還在熟睡,轉了一圈,估計念念已經醒了,也可能餓了,她加快腳步向回走,只時喬玉英已經抱著念念來找她,喬玉英說︰“你剛走,念念就醒了,開始時不哭不鬧,後來估計是餓了,哭起來就沒停過。”
明月笑著說︰“出生到現在,人家就沒離開過媽媽,一時找不到了,能不哭嗎?”邊說邊從喬玉英的懷里接過女兒,說也奇怪,念念到了明月的懷里,馬上就不哭了,頭往明月的懷里拱,明月知道女兒餓了,她見陽光正好,就坐在路邊的路牙子上,掀起衣服,給女兒喂奶。
農村的婦女,沒有城里人那麼矯情,奶個孩子,還要去什麼哺乳房,還有什麼哺乳衣,遮遮掩掩的,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明月雖然是公司的董事長,但在她心里,女兒餓了,就喂奶,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才不管在什麼地方。
不一會,念念喝飽了,又打起了哈欠,明月把念念給婆婆,又去了門衛,看看老爸和李叔,李叔見到明月,馬上就問道︰“明月,你出月子了,不知道能不能吃桃花河鯉魚,現在正是吃桃花河鯉魚的時候,你要想吃,我去網幾條給你。”
明月笑著說︰“李叔,沒那麼多講究,肯定能吃,你有時間去網幾條。”
讓李叔去網桃花河鯉魚,明月就想起志生剛從南京回來,李叔上班時間去桃花河網魚,志生知道後,氣得一口都沒吃,還把她說了頓,說什麼上班時間,出去網魚,出了事誰負責?
就這個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考慮很多的男人,卻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我蕭明月真是意難平。
明月去了食堂,和食堂的師傅聊了聊,食堂師傅說現在什麼都漲價,工人菜的份量沒有以前多,明月問︰“工人夠吃嗎?”
食堂師傅說︰“差不多吧,暫時沒有工人說什麼。”
原來工人的伙食費一天十五元,是志生回來後,對食堂進行了改變,工人的伙食費降到了十一塊錢,後來又降到十塊,由于加強了管理,工人的伙食雖然開支少了,但吃的並不差!
一個上午,明月把公司的各車間,門衛,食堂,倉庫都轉了一遍,幾次想到了志生,雖然感覺志生在家這幾年,仿佛什麼事都沒干成,但現在看來,志生還是做了很多事,對管理人員的培訓是志生提出來的,正是培訓的這些人,吳克梅,徐玲玲,康月嬌,呂薇,還有田月鵝和曹玉娟,現在都成為公司的骨干,通電話,裝監控,食堂改革,車間的各項管理制度的制定,各車間的布局,到處都是志生留下的業績,現在想想,明升公司的進一步發展,正是志生這幾年打下的基礎,可他在家時,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甚至為公司管理的事還和志生鬧了很多次。也許正如人們所說,失去了才知道好!
明月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上學時老師講過的一段話︰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樣東西,你得讓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邊,它就是屬于你的,如果它不會回來,你就從未擁有過它。”
大概那位年輕的老師當年也處于失戀之中,才說過這麼深刻的話,後來時的才知道,這段話不是老師說的,而是基督山伯爵里的人說的。不過這段話也貼合明月此時的心情,志生,我給你足夠的自由!
明月知道自己對志生的看法,一直是矛盾的,但她不知道如何調節。
回到宿舍,喬玉英正抱著念念輕輕拍著,見明月進來便笑道︰\"這小家伙剛吃飽,又睡踏實了。你轉了一上午,累壞了吧?\"
明月挨著床邊坐下,望著女兒恬靜的睡顏,心里像被溫水浸過,軟乎乎的。\"不累,看大家把公司打理得這麼好,心里敞亮。\"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床單,\"媽,你說我以前是不是太較真了?\"
喬玉英不知道明月突然說這話的意思,她看著明月,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月說︰“我今天在公司轉了一圈,發現以前志生提出的建議,實施的管理方法,我原以為他瞎折騰,現在才明白,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整改,都成了明升公司站穩腳跟的基石。”
喬玉英笑著說︰“他啊,你該理解的,腦子里想的事都不說出來,有時自作主張就做了,小時候就這樣,為這事沒少被揍。”
明月笑了笑,沒接婆婆的話。
喬玉英趁機說道︰“念念越來越漂亮,眉目一半像志生,一半像你,我看啊,長大了還更像志生。”
喬玉英的話很明顯在試探明月,如果明月承認了孩子就是志生的,那她提出離婚的理由就不存在,她會立馬讓志生回來,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倆復婚,明月怎能看不懂婆婆的意思,她想到自己拿了簡鑫蕊的三千萬,想到了志生和簡鑫蕊生的女兒,如果婆婆這樣做,志生要是真的回來,自己能真的接受志生嗎?一想到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做了與自己同樣的事,明月就感到惡心。
還是把一切交給時間吧!
“媽,你別瞎想,這個孩子真的和志生一點關系都沒有。”
喬玉英一愣,馬上笑著說︰“無論念念與志生有沒有關系,都是奶奶的大孫女,是奶奶的寶貝。”說完還在念念的小臉上親了兩口,明月欣慰的笑了笑。
曹玉娟拿著新品發布會的流程,請明月做最後決定,明月看了看,說道︰“主持人就不用請了,讓馮濤和徐知微主持,模特隊還用去年公司里的那幾個人。”
曹玉娟說︰“明月,我覺得這次還是請專業的模特隊,畢竟這次發布會是在大酒店里舉行,我看我們公司的模特隊走得太隨意,也走不出什麼感覺!”
明月說︰“還有一周時間,請專業模特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打听過了,專業模特因為專業,提前兩天排練一下就好了。”
“好的,這事由你和李梅馮濤三個人決定,”
曹玉娟點點頭,剛走到門口,就見李梅抱著一摞文件進來,額角還帶著薄汗︰\"董事長,這是新品的評審報告,還有初步決定參加這次新品發布會的經銷商的名單,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放桌上吧,我晚點看。\"明月接過婆婆遞來的溫水。李梅剛走,康月嬌走了進來,明月對康月嬌說︰“讓財務把這個月的伙食費調到十三塊,跟師傅說,菜量必須足,不能委屈了工人。\"
康月嬌愣了愣,隨即笑道︰\"好 ,我這就去辦。前陣子總有人私下說菜不夠吃,這下準得樂壞了。\"
等人都走了,喬玉英才嘆口氣︰\"你這剛出月子就操這麼多心,志生要是在......\"
\"媽,\"明月打斷她,聲音輕卻堅定,\"公司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哪一個人。以前我總覺得志生做得不夠,現在才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選了他的路,我也得走好我的。\"
傍晚時分,李叔拎著半桶活蹦亂跳的鯉魚回來,褲腳還沾著河泥︰\"明月你看,這桃花河的鯉魚就是不一樣,鱗都透著金亮!\"
明月正陪著亮亮在院子里玩積木,聞言抬頭笑道︰\"李叔辛苦了,媽,晚上多燒兩條,我請李梅和曹玉娟吃飯。\"
李叔撓撓頭︰\"志生以前總說我上班去網魚,現在想想,他那是怕出安全事故......\"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訕訕地笑。
明月手里的積木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搭上去︰\"他心思細,是為大家好。\"
明月之所以請曹玉娟和李梅吃飯,她敏感的發現,這次新品發布會是由馮濤,曹玉娟,李梅三個人負責的,但李梅和曹玉娟總讓她感覺有點別扭,明月問過馮濤,馮濤說︰“也許李梅以為曹玉娟回來,會頂了她的位置,所以有點想法。”
明月這才想起,上次開會時,她隨口一說,讓曹玉娟做公司副總,兼管銷售工作,而銷售工作一直是由李梅管理的,那時曹玉娟還在服刑期,所以明月隨口一說,也沒當回事,現在曹玉娟刑期已滿,著手管理銷售工作,難怪李梅有想法。
吃飯時,明月開了一瓶紅酒,又叫來了康月嬌,邊吃邊聊,明月開門見山的問︰“李梅,最近是不是對自己的工作有想法啊?”
李梅見明月單獨留下她吃飯,連馮濤都沒留,就知道明月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心思,就說道︰“也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你安排曹經理管銷售的事情,我自己不知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