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健雖然嘴上敷衍著,可眼神里故意閃過的那一絲慌亂,沒能逃過曹玉娟的眼楮。讓她相信譚健心里有鬼,這報表里的秘密,說不定就是自己翻身的關鍵。但此刻,她必須穩住譚健,不能讓他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意圖。
曹玉娟順勢依偎進譚健懷里,手指輕輕在他胸口畫著圈,嬌嗔道︰“哥,你可別嫌我多管閑事,我就是擔心你太辛苦,想幫你分擔分擔。”譚健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寶貝,有你這份心就夠了,這些事你不懂,操心太多會累著自己的。”
兩人重新躺回床上,激情過後,譚健毫無戒備的進入了夢鄉。曹玉娟卻毫無睡意,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深知,僅憑這份報表還不足以扳倒譚健,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還要弄清楚他和秦剛背後的整個利益鏈條。
到了夜里兩點,譚健已經睡熟了,曹玉娟輕聲的叫了兩聲︰“譚局,哥。”
譚健也許是昨天晚上連續運動出了力,也許是放下心中的疑慮,也許是故意給曹玉娟一個機會,現在睡得和死豬一樣,怎麼叫都沒叫醒。
曹玉娟輕手輕腳的起床,拿出了手機,從公文包里拿出報表,也不管有沒有用,就一張不漏的拍了下來,存進了儲存卡,取出卡放進自己的包里,迅速刪除了照片。
曹玉娟這樣做,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她現在感到危機,也許是出于自我保護本能,才不顧一切的拍下了照片。
但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譚健故意這樣做的,不過昨天晚上曹玉娟的表現也讓譚健徹底的打消對她的懷疑。
天漸漸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譚健醒來,看著身旁還在熟睡的曹玉娟,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又上下齊手,摸了一遍,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洗漱完畢後,開始收拾公文包。曹玉娟眯著眼楮,偷偷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見譚健將那份報表隨意地放進公文包的里。
曹玉娟佯裝剛睡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問道︰“哥,今天有什麼安排呀?”譚健一邊整理領帶,一邊說︰“公司有點事,我得去一趟,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們再一起吃飯。”說完,他在曹玉娟額頭輕輕一吻,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譚健走後,曹玉娟立馬下床。梳洗完畢,駕車回到家里。
婷婷上學去了,公婆沒在家,曹玉娟迅速的打開門,拿出儲存卡,用紙包好,把它和上次的錄音筆放在一起,又用同色膠帶把空調連接管包好!
曹玉娟也沒在家停留,她來到了明升公司,明升公司是一派繁忙,明月沒想到曹玉娟會來,此時和志生都在一線車間,曹玉娟到了明月的辦公室,沒找到明月,又去志生的辦公室,志生也不在,就打電話給明月。
明月接到了曹玉娟的電話,非常高興︰“曹大美女,在哪里呢?”
曹玉娟笑著說︰“你猜?”
明月說︰“你不會在我公司吧?”
曹玉娟說︰“你肯定是看到我進來,否則不會猜得這麼準的。”
“我在車間,怎麼能看到你進來,你到我辦公室等我,我馬上就到。”
“我已經在你的辦公室了。”
曹玉娟笑著說。
明月叫上康月嬌,一起回辦公室,明月和康月嬌推開辦公室門,瞬間爆發出的歡笑聲幾乎掀翻天花板。康月嬌蹦跳著撲過去熊抱住曹玉娟,發梢的茉莉香氛混著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我的大美人!多久沒見了,再不來我都和明月都要去找你了!”
“去你的!”曹玉娟笑著推開她,眼角卻藏不住疲憊。曹玉娟已經眼疾手快鎖好門,轉身時變魔術般掏出一盒精美的小蛋糕,“知道你最愛玫瑰味,特意讓甜品店留的!”粉白相間的甜點在瓷盤上閃著誘人光澤,恍惚間讓明月想起初遇這兩個姐妹時,三人擠在爬桃花山的路上,分食野果的光景。
“還是你懂我們。”明月接過叉子的指尖微微發顫,剛咬下一口就被曹玉娟拽到沙發上。“快說說,最近是不是又接了大單子了?志生沒欺負你吧?”曹玉娟晃著她胳膊,明亮的桃花眼滿是好奇。
明月說︰“還好,公司很忙!”
康月嬌說︰“你也太高看志生了,他敢欺負明月嗎?”
明月看著曹玉娟,問道︰“你怎麼樣,做工程很辛苦,你要注意安全。”
曹玉娟的笑容僵在嘴角,瞬間又恢復了正常。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整齊的陰影,卻照不暖她發涼的脊背。
昨夜偷拍報表時譚健熟睡的呼吸聲仿佛還縈繞耳邊,曹玉娟深吸一口氣,說道︰“能有什麼事?”她強撐著玩笑,把一小塊蛋糕喂進康月嬌嘴里,“倒是你們,公司最近忙成這樣,也不知道愛惜自己。”說著伸手撫平明月額前翹起的碎發,觸到她鬢角的薄汗,心里泛起酸澀——曾經無憂無慮的她們,如今都在各自的生活中里掙扎。而且再也回不到過去,不僅自己回不去,蕭明月康月嬌也回不去。
曹玉娟此時,更想念老公和志生出去打工時的那段日子,三個人無憂無慮的,整天不是在這家,就是在那家玩,一起吃飯,有時三個人,帶著孩子,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明月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玉娟,你臉色很差。是不是...”
“真沒事!”曹玉娟猛地抽回手,擠出一絲微笑,“就是最近換季失眠。”她瞥見桌上相框里三人在桃花山的合照,那時她們舉著啤酒瓶在山頂上大笑,背後一片青山。剛好一個帶照相機的游客路過,見三個人如此漂亮,就主動拍下了這張合影。而現在,她的星辰早已被利益的烏雲遮蔽,只剩下暗處閃爍的危機。
康月嬌突然湊近,睫毛掃過她泛紅的眼角︰“騙人!你眼尾的細紋都變深了。”曹玉娟下意識別開臉,余光看到窗外的一片春色,說道︰“明月,康大姐,外面的風景這麼好,我們去合個影吧。”
明月覺得曹玉娟有點怪怪的,就問道︰“玉娟,工程不忙嗎?”
曹玉娟說︰“忙,昨天為工程款的事,回來找譚健的。”
明月一听說為錢的事,心里就一陣緊張,因為明月借了曹玉娟的錢,就問道︰“是不是你公司的周轉資金有困難?”
曹玉娟知道明月的擔心,安慰道︰“明月,我只是想你們了,順道回來看看,你別想得太多好不好,你想多了,我下次都不敢回來。”
說著就從後面抱住了明月,聞著明月的發香,把眼楮閉了一小會,說道︰“明月,有你們真好!”
康月嬌也感覺到曹玉娟的不對勁,說道︰“好了,別煽情了,再這樣,我都要難過了,又沒什麼事,現在你們倆的事業如日中天,別想那麼多,我們下去拍照片去。”
剛好蔣干帶著銷售部的攝影師來公司拍樣品照,在門口被明月撞見,明月把攝影師叫了過來,說道︰“你把我們拍幾張照片,要拍好看點,然後找人裱裝起來,裝三份,下次來帶給我。”
攝影師說沒問題,三個人站在桂花樹下,拍了幾張合影,又各自單獨拍了幾張!
這時志生從車間出來,見幾個人在拍照,也就走了過來。說道︰“來,把我和老婆也拍一張。”
明月說︰“你也不去收拾一下,看你的頭發有點亂。”說完就走上前去,用手指理了理志生的頭發,不過有幾根頭發有點倔強,一直豎著,明月往手心吐了點唾沫,就往志生的頭上抹,志生笑著躲開,說道︰“我覺得我的發型蠻好的,不用抹護發素。”
明月見志生躲開,分明是嫌棄她,一把拉過志生,說道︰“過來,躲什麼躲。”
志生只得過來,低下了頭,讓明月把那幾根倔強的頭發按下去,然後又左右看了看,才和老公拍了幾張合影!
明月此時才想起,她和老公到現在沒拍過幾張合影,現在年輕人結婚,喜歡拍婚紗照,他們那時結婚,是能省一分省一分,有點錢也留結過婚以後用,真時時代不同,想法也在改變。
結束後,明月說︰“中午回家吃飯,我打電話讓我婆婆多燒幾個菜。”
曹玉娟說︰“中午就在公司食堂吃,我喜歡吃飯時這熱鬧的氣氛。”
明月說︰“也行,我讓食堂師傅給我們多燒兩個菜。”
康月嬌看著明月,心想讓食堂加菜,這是明升公司成立以來的第一次。
曹玉娟沒再說什麼。
在食堂吃飯時,三個人圍坐一桌,熱熱鬧鬧地聊天。志生卻坐到另一邊,曹玉娟說︰“戴老板,怎麼了?你害羞嗎?我又吃不了你。”
志生說︰“我不是怕你,你們三個一到一起,明月的眼里就沒有我的位置,我和你們坐在一起,你們有些話好說不好說的,聊得還不開心,你也難得回來一趟。”
明月說︰“我老公就這點好處,很有自知之明!”
康月嬌說︰“坐過來吧,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私密話。”
飯後,明月和康月嬌要去忙工作,曹玉娟也起身告辭。她回到車上,望著明升公司的大樓,心中五味雜陳。曾經,這里是她們夢想啟航的地方,如今自己卻深陷泥潭,不知何時才能脫身。她決定不回縣城,直接去工地。
到了工地,曹玉娟就感到心神不寧,她突然想到了老公劉天琦,由于自己很少回縣城,劉天琦也很少回家,劉天琦到新東鎮農電站工作幾年了,自己一次都沒去看過,她看看時間,決定到劉天琦的工作單位去看看他!
劉天琦今天下午剛好沒出去,在農電站值班,農電站值班很簡單,就是什麼地方變壓器跳閘了,帶上工具,把它合上,別的也沒多少事,他做夢也沒想到曹玉娟會來看他。
看門的大爺打電話給劉天琦,告訴他有人找他時,劉天琦以為不是張凌雲就是張婉茹,但又一想,如果是她倆,看門的大爺都認識,直接就放她倆進來了,也不必要打電話給他,他想了想,就走了出來,多遠看到妻子曹玉娟站在門口,向里面張望,看到了劉天琦,向他招招手,劉天琦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口,問道︰“玉娟,你怎麼來了?”
曹玉娟說︰“我老公在這里工作,難道我不能來看看嗎?”
劉天琦連忙說︰“能,能,快進來。”
看門的大爺驚呆了,他就搞不明白,劉天琦的老婆貌若天仙,劉天琦這小子怎麼還在外面胡搞了,真的對不起這麼漂亮的老婆。
劉天琦準備把老婆帶去宿舍,剛好迎頭遇上了張雲飛,張雲飛看過曹玉娟,不過離得比較遠,但還能認得出,他想仔細看看,這個把他們的老大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于是就迎了上來。
劉天琦本來就和張雲飛有過矛盾,不過現在兩個人互不干涉,倒也相安無事,劉天琦怕張雲飛在妻子面前亂說,心里就有點心虛,就想錯過張雲飛,于是放慢了腳步,沒想到張雲飛迎了上來。
劉天琦只好拉著曹玉娟,對曹玉娟說︰“老婆,這是我的領導,張雲飛站長。”又對張雲飛說︰“張站長,這是我老婆曹玉娟。”
張雲飛邊伸出手,邊說︰“我早就听說天琦的老婆是個大美女,沒想到這麼漂亮,我相信,整個雲灌縣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漂亮的人!“
曹玉娟見張雲飛伸出手來,也伸出手和張雲飛輕握一下,也笑著說︰“張站長真會說話,我哪里有你說的那樣好,不過這些年,我家天琦在張站長手下工作,多謝張站長的照顧!”
張雲飛說︰“哪里哪里,同事在一起,相互幫忙是應該的。”
張雲飛嘴里雖然這麼說,心里卻罵道︰“照顧他,我都好險被他拉水里去,不僅霸佔了我的情人,還他媽手里握著我弄錢的證據,我在他眼里,哪里是領導,簡直就是孫子!”
張雲飛一側身,對劉天琦說︰“你帶弟妹去休息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