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比斗嘴管用。
櫻木王一听,立馬啃起了果子。
許是餓急了,櫻木王此時根本沒有半點兒身為歸墟強者應有的風範。
不對,是連女子該有的端莊都沒有了。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已經餓了好幾天的乞丐一樣。
每一口都恨不得將整個果子吞進肚里去。
汁水從嘴角流來,但絲毫不在意,依舊狼吞虎咽著手中的果子。
瞧見這一幕,易年無奈的笑了笑。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問題。
如果櫻木王要是瞧見這果子是馬兒叼了一路帶過來的,還會不會吃的這般可口?
正想著的時候,正狼吞虎咽的櫻木王忽然易年臉上的笑意,眉心一皺,咽下嘴里的果肉,開口道︰
“你又憋什麼壞呢?”
易年掃了眼櫻木王,沒有回答。
有時候,隱瞞是善意的。
看向外面,目光落在了遙遠的夜空中。
見易年不回話,櫻木王撇了撇嘴,繼續啃著果子。
櫻木王知道,自己就算修為在身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這下毒之事不會發生第二次。
沒那個必要。
所以這俘虜的身份,還不知道要背到什麼時候呢。
兩個果子下肚,櫻木王終于感覺恢復了些體力。
雖然還是虛弱,但總不至于暈倒了。
逃跑計劃未成,櫻木王也放棄了掙扎。
往牆上一靠,順著易年的目光也望向了北方。
小山村,又一次沉寂了下來。
兩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
櫻木王靜靜地坐在地上,可身子本就因染上風寒虛弱不堪,再加上中毒,情況更糟。
看著看著,刺骨的寒意從骨髓深處涌起,迅速傳遍全身。
那寒意仿佛要將血液都凍結起來一般,身子又一次抖了起來。
與此同時,眼皮也像是被鉛塊壓住了一樣,開始不停地上下打架,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
櫻木王心里清楚,自己一旦睡著,便很有可能會說夢話。
深知自己這個毛病,若是在睡夢中胡言亂語,萬一不小心說出一些不該讓易年听到的秘密,那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強打起精神,用力地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目光落在易年臉上,想要和對方聊聊天,以此來驅散倦意。
“喂,你怎麼找到我的?”
“咱們也算舊識了,一直喊喂很不禮貌…”
櫻木王眉毛一挑,開口道︰
“難不成還得喊你一聲易少俠?”
“隨意…”
“喂!”
易年听著,臉上起了一絲無奈之意,開口道︰
“怕睡著囈語嗎?”
沒想到心思被戳穿,櫻木王頓時愣了下。
“你怎麼知道?”
“听過…”
“听過什麼?”
“你說夢話…”
櫻木王眼楮一瞪,開口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
易年听著,沒有回話。
瞧見易年不回答,櫻木王挺了挺身,開口道︰
“喂,問你話呢!”
“沒空兒…”
被易年一句話憋了回去,櫻木王忽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那你看什麼呢?”
“天…”
“天上有什麼?”
“星辰…”
櫻木王撇了撇嘴,嘟囔道︰
“有什麼好看的…”
“周天星辰,能算世間萬物…”
不知怎地,易年忽然想起了師父的話。
這話,在晉陽的時候自己也對龍桃說過。
櫻木王一听,往牆角湊了湊,找了個更好的位置望向外面。
當瞧見那漫天星辰之時,不屑的撇了撇嘴,開口道︰
“世間星衍之術,包括最為玄奧的周天星衍術在內,都只能大概推測天意,哪里能算世間萬物…”
易年听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開口道︰
“你也懂星衍之術?”
“這是常識好不好,真虧了你是鐘萬爻的徒弟,連這都不懂…”
易年听著,笑了笑,開口道︰
“那你說天意有沒有錯的時候?”
“既成天意,哪里會錯?”
櫻木王肯定說著。
可易年卻搖了搖頭,開口道︰
“常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所以,還有盾去的一…”
櫻木王也搖了搖頭,開口道︰
“那一是虛無之物,不存天道之中…”
“但有…”
櫻木王再次搖頭。
“有也是人定之物,不過是偷天者妄圖突破天道規則的傀儡罷了…”
“可存在既有理,無論是虛無之物還是人定之物,總歸是有的…”
“那又怎樣?天意乃是天成,不以萬物喜悲,所以不是那盾去的一所能改變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周天星衍術開篇便是這句話吧?”
易年下意識點點頭,然後愣了下。
櫻木王瞧見,清秀臉上笑意升起,開口道︰
“其實你和我說這些不是在討論星衍之術和天意,而是在說服你自己吧?”
易年听著,目光從夜空中移開,落在了櫻木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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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
“這算求我?”
櫻木王的笑意中出現了一抹得意。
易年搖了搖頭,又靠在窗子上看向了夜空。
“不說算了…”
正得意的櫻木王瞧見易年是真不想與自己說話了,笑意收斂了些。
“喂,不至于這麼小氣吧…”
“我的大方只對朋友…”
櫻木王不是,所以小氣些也沒什麼。
被易年不咸不淡的懟了句,櫻木王眼楮一瞪,開口道︰
“方才不是還說咱倆是舊識嗎,這就翻臉了?”
“你剛才喊的還是喂…”
易年又一次不咸不淡的回著。
喂,那便不是舊識了。
“易~公~子~…”
正望著天空的易年忽然听櫻木王捏著嗓子來這麼一句,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嫌棄的看了眼櫻木王,開口道︰
“你好好說話…”
說著,起身去了旁邊窗口,拉開了與櫻木王的距離。
瞧見易年‘落荒而逃’,櫻木王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方才的睡意消散,整個人感覺好了不少。
趕緊跟著往易年身邊蹭了蹭,開口道︰
“這稱呼行吧?”
易年听著,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在懷中摸了起來。
“你干什麼?”
櫻木王開口問道。
“找毒藥毒啞你…”
櫻木王一听,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如果易年用別的事情威脅,櫻木王或許不會信。
但說下毒,那絕對信。
畢竟自己身上正中著毒呢,而且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的毒。
所以這幾天的易年雖然看上去不太正常,但卻依舊在防著自己。
這錦瀾軟筋散,便是證明。
想到此,櫻木王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把這茬忘了!
他前幾天不是瘋了嗎?
想到此,櫻木王對易年要毒啞自己的話又信了幾分。
立馬回到之前的地方,靠在牆根坐下,開口道︰
“放心,我絕對不說話了…”
和任何人都能溝通講道理,但這任何人絕對不包括瘋子。
櫻木王現在是真怕刺激到易年。
萬一易年忽然發瘋,自己一個‘弱女子’,下場絕對比想象中還要慘。
听著那略帶顫抖的聲音,易年笑了笑。
說毒啞櫻木王,自然是句玩笑。
但好好說話,櫻木王絕對蹬鼻子上臉,只能嚇嚇她。
見櫻木王怕了,便不再逗她,手從懷中拿了出來。
可拿的時候,忽然踫見了一樣東西。
順手一捏,拿在了手中。
那是一塊兒玉。
後山山路上撿到的那塊兒。
在山中閑逛的那幾天找人問了,不過沒找到玉上刻著的名字的人。
現在看來,應該是行尸大軍中的某個人遺落的。
拿著玉,借著月光端詳了起來。
腦海中,不知怎地忽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櫻木王瞧見易年拿著玉發呆,本不想說話,但實在困意難忍。
想著盡量不刺激易年,又一次開了口。
“這是你與七夏姑娘的定情信物嗎?”
話一出口,櫻木王便後悔了。
櫻木啊櫻木,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眼下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立馬捂住了嘴巴,心下祈禱著易年沒听見。
可這麼近的距離,聲音又不小,易年怎麼可能听不見。
不過櫻木王想象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易年依舊盯著玉佩,開口道︰
“不是,近晚峰上撿的,應該是行尸大軍中遺落在山上的…”
說著,忽然轉身看向櫻木王,問道︰
“你說這玉佩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櫻木王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不認識…”
“我也不認識,猜猜…”
“猜不出…”
怕說錯話,櫻木王只得這麼回。
易年听著,笑了笑,開口道︰
“那我猜猜…”
說著,又一次望向天空,玉佩舉在眼前,開口道︰
“這應該是定情信物,男的名字叫山,女的名字叫玉…”
“為什麼不是女的叫山,男的叫玉…呃,我不說了,你說,你說…”
櫻木王歉意道。
易年並未理會櫻木王,繼續道︰
“這玉有溫養之意,主人應該是個修行之人,不過從磨損的程度結合溫養程度來看,這玉的主人修為不怎麼樣,估計最多也就凝神四象實力,這個叫山的人很愛她的師妹…呃…師姐…或者是青梅竹馬…呃…或許是一見鐘情…”
被櫻木王一個名字的分配打擾,易年下意識的想要嚴謹起來。
可這一說,可能就太多了。
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櫻木王瞧見,立馬開口道︰
“我覺得是師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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