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看到方臘再次吐血昏迷，方七佛是懵的。
不是，怎麼就吐血了？
再加上內侍們又瞎嚎了一下皇上駕崩了，給方七佛都整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上沒死！別亂喊！趕緊叫太醫！”
方七佛沖著內侍們吼道，這幫內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他都想把這些人直接殺了！
很快太醫就來了，給方臘把了把脈，不過這次，幾個太醫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怎麼樣了？”
方七佛著急地問。
“右相，皇上體內還有余毒未去，加上昏迷這麼久，體質本來就差，這下急火攻心後，余毒順著氣血侵入心脈，怕是，怕是……”
“是什麼？”
方七佛覺得自己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無力回天。”
果然，太醫們直接宣布了方臘無藥可救，現在基本可以準備後事了。
“你們，庸醫，庸醫！滾！都給我滾！”
方七佛的精神，也在一瞬間消失了不少，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殺了這些太醫避免走漏消息，但現在他只想讓這些人趕緊滾。
“方天定和方杰這呢？為什麼一個都沒來！”
方七佛的咆哮響徹整個大殿。
“右相，已經派人去找了，就是還沒有消息……”
侍衛們表示，已經在找了，就是還沒有找到。
“那還不繼續加派人手？沒看到皇上都這樣子了嗎？再不回來，他們誰都別想繼承大明大統！”
方七佛怒了，再次咆哮起來，侍衛們可不敢這時候觸他的霉頭，一個個趕緊退了出去。
“皇上啊皇上，你糊涂啊！自古以來，殺兄辱嫂，哪有好下場的？”
方七佛看著昏迷的方臘，有些恨鐵不成鋼。
“那你辱了也就辱了，居然還生下了孩子，還讓所有人都以為是你的佷子，還那麼偏愛他，還讓他成了將軍！”
“皇上，大明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有責任啊！”
方七佛看著昏迷中的方臘，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是掙扎了許久後，他將自己的令牌緩緩取下，放在了方臘身前。
“教主，在明教，你是教主，我是右使，咱們一起把明教做成了天下第一大教，江南綠林之首。”
“在大明，你是皇上，我是右相，雖然大明地盤不大，但我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這半輩子啊，該吃的苦，我吃了，該享的福，這一兩年我也享了，該操的心，我也操了。”
方七佛看著令牌上金色的大字，有些無奈地笑了。
“可是到頭來，我們本來一個大好的局面，卻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一地雞毛。”
“皇上，為什麼會這樣子呢，臣不明白啊！臣本樵夫，伐薪于歙州，為明教出生入死這半輩子，臣累了。”
“今日，臣便將這令牌歸還于您，從此，大明沒有右相，明教沒有右使，世間多了一位樵夫。”
方七佛將令牌緩緩放在了方臘的床頭，起身後沖著方臘行了一禮，然後脫下身上的官服，疊好，放在地上，轉身緩緩離去。
這個大明，已經沒有了讓他繼續奮斗的動力了。
他這一走，大明國的支柱，就又少了一個。
……
“什麼？父皇醒了？”
戰場上，傳令兵終于找到了正打算和方杰繼續搏命的方天定，並傳達了方臘甦醒的消息。
這讓方天定有些後悔，多好的表現機會啊，這時候如果自己在父皇身邊的話，那肯定會讓父皇大為感動吧？
唉，父皇，你怎麼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呢？
“太子殿下，既然皇上醒了，那咱們現在就應該速速回宮，將事情告訴皇上，就說方杰他們就是反賊，咱們到時候再來對付他們，就不是同室操戈，而是平亂。”
賀從龍還是有點兒腦子的，現在誰先見到方臘，誰就有天然的優勢。
“賀教師說的對，我這就回宮！”
方天定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道理，再回頭看了看狀若瘋魔的方杰，他表示自己不想和一個瘋子計較，先回去，從長計議。
“太子殿下，右相交代了，小將軍得一起回去。”
傳令的士兵表示，他得通知兩個人，而不是單獨一個。
“他也要去？為什麼？七佛叔這是在搞什麼？”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要讓您二位都會，那小的現在就去通知小將軍。”
傳令士兵轉身就準備往方杰那邊跑，沒想到剛轉過身，突然感覺後背一疼，隨後一段刃尖便從他胸口冒了出來。
“太，太子……”
傳令兵睜著大眼楮，不可思議地倒下，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太子要殺他。
“你听錯了消息，父皇只讓我一個人回去，至于方杰，他只不過是一個瘋了的反賊而已。”
方天定抽出刀，看著這個倒地的士兵，淡淡地說道。
“走吧賀教師，父皇還在等著我們呢！”
……
“皇上？皇上？”
方七佛走後一會兒，有內侍發現不對，趕緊進殿查看，這才發現殿內現在又只剩下方臘一個人，內侍們六神無主，只等試圖把方臘喚醒。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這次呼喚了沒多久，方臘便幽幽醒轉過來，雖然氣色還是很差，但起碼能動彈，也能說話。
“右，右，右相呢？”
醒過來的方臘在內侍的攙扶下，再次靠在了床頭，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方七佛說話，當年的那些事情，他得說清楚。
不過這次他的身體似乎更加虛弱，內侍們必須在一邊撐著他，不然他很可能就會滑倒。
“回皇上，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右相就不見了，只有他的令牌和官服在這兒。”
內侍們不敢隱瞞，趕緊把方七佛留下的東西拿給方臘看。
看到方七佛留下的令牌和官服，方臘的臉色更差了，他猜到了方七佛的意思，但他沒想到，方七佛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
七佛，你怎麼能就這樣棄我而去！我們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兄弟啊！
“皇上，皇上？”
內侍看到方臘的臉色變幻，非常擔心，主要是擔心一會兒方臘在自己懷里吐血昏迷，那自己真得是有口難辯了。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方臘此刻心情異常復雜，方七佛的離去，讓他腦中不停地閃過這半輩子各種爭斗的場景。
為什麼當年江湖第一大教，現在會落到如此地步呢？
任原！對！就是任原！
就是從壺關那一夜棄袍遮面開始！就是任原害得自己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任原的錯！都是任原的錯！
就在方臘準備罵任原幾句的時候，方天定的聲音，從屋外遠遠傳來
“父皇！父皇！……”